该女子戴着头套,没有丝毫挣扎,完全是听天由命,逆来顺受的样子,她明白挣扎只能招来更大的暴力,这种良民被马克思主义的恐怖制度训练的很好,很服从,一点也想象不出其当初越境时的矫健身姿,而实际那不顾生死的动力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扯淡的伟大理想,远大抱负,归根结底就是人类面对饥饿死亡时最基本的恐惧。
正日和买卖提将该女子提留下车的动作还是比较绅士的,正日甚至主动将其挂在车上的裙子扯起,否则裙角飞扬的样子实在足以让人想入非非的。
我们的车辆继续行驶起来,那个女人木然的站在原地,半天没有敢去扯下头套,我突然有种辛酸的感觉,这种对命运的茫然无助在一个小时以前,不是同样适用于我的英姬吗?
“我渴”。英姬小声的在我怀里说道。
我看车里已经没有外人了,于是大声的问道,“有水吗”?
买卖提无奈的摇头,正日和成顺陌然的看我,赵四则没有搭理我,继续观望着后面,我知道问也是白问,这个车上唯一隐私的地方就是那个铁柜子,但是里面存放食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希望里面是武器弹药,可千万别是什么修车的扳手管钳。
这个时候我的目光投向白裙子,这个老丁的铁子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非常老实,身上的裙子若不是遍布污垢,其实还是有几分春色的,幸亏老包不在,否则定会过去畅谈一下心扉,抚摩一下裙中乾坤的。
白裙子的定力不错,仿佛所有事情都与其无关似的,这种置生死于肚外的勇气实在可嘉,不当刘胡兰都可惜了,遗憾的是这个悲惨待遇的产生原因是内讧,不会有人为她歌功颂德,刻碑立传的。这种因为上纲上线导致国民莫名其妙成为公敌,出现不可调和的敌我矛盾的现象,还真的是非常有人类特色的社会主义啊!
我想过去安慰一下白裙子,提前告诉她我们是来营救她的,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现在前途未卜,马上就去冒充救世主未免滑稽了一点。
“再忍耐一下,宝贝”。我在英姬耳朵边上温柔的说道。
“我们能出去吗”?她的问题让我有些不好回答,但是依旧只能硬着头皮告诉她,“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
英姬听了我的话,很放心的再次将头埋到我怀里,女人总是这么愿意相信男人,她们这种不知道是天然本性的依靠还是后天训练的依赖其实都说明了男女之间的不平等,我喜欢这种不平等,我愿意承担这种义务,让那些追求半边天的SB娘们见鬼去吧!
赵四这个时候看了一下手表,表情很沉重,大家都在期待他开口说话,后面的追兵没有动静不代表是好消息,因为前面也是随时可能出现新的堵截的。
我不知道当时朝鲜到底通讯技术停留在什么阶段,是不是还是那种利用摇把电话的年代,我希望接线员今天集体癫狂,手脚无力,我也希望下一个检查站的士兵一直都在占用电话利用对面意中人的呻吟声在解决生理问题。
当然我的想法很后现代,兑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这种明明被揭穿,但是迟迟没有动静的逃窜确实很折磨人,尤其赵四什么都不和我们说,我们一头雾水,一点忙也帮不上,一点智慧也贡献不出来,那种随时等待成为案板上的酸菜肉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寂静的难受啊”。买卖提叼着烟终于有了些愁滋味。
“到哪里了”?我问。
“不知道啊”。
“不会直接拉过图门江吗”?我笑道。
“差不多,没准一会还有欢送的人群呢”。
“希望是鲜花不是子弹”。我自言自语道。
“子弹和鲜花齐飞,鲜血共精液一色”。买卖提卖弄着他的文才。
我轻声一笑,现在确实需要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我开始幻想和英姬在深山密林中腰扎武装带冒充游击队四处逃窜的景象来,可惜的是以前因为幻想的素材都是来自国内,我随时可以冒充当地人融化进劳动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所以每次过程结果都很精彩,甚至乐此不疲的去满足自己参加战争惟恐天下不乱的愿望。可是现在是身在国外,语言不通,氛围不同,这里的人民群众根本不可能奋不顾身的保护我这种地下党,估计不随时准备义无返顾的出卖我换取二两馒头的赏金就算万幸了。
这种敌后生活,肯定是和浪漫是无缘了,尤其在粮食奇缺的年代,吃树皮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希望这些朝鲜农民还保留着一点环保意识,能留点青涩的类似藕片的东西供我们享用。至于钻木取火的生存技巧目前我还停留在文字阶段,所以看来煮熟了吃的奢望是不必有了。
我看了眼正日和买卖提,如果和这两个家伙在一起,打家劫舍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劫富济贫的美好念头就不必想了,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胸脯上挂着勋章进天堂,添饱肚子抓紧回国是关键。
可是抢谁呢?类似那种地窖里的小卖部虽然琳琅满目,可是都在政府机关大院或者军事禁区里面,就我们这几把汉阳造,抓住之后不被烤成羊肉串就不错了。
正痛苦的左思右想之际,突然感觉汽车在减速,而且在我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车子居然停了,前面司机用力的敲敲玻璃,赵四迅速关上车帘子的缝隙,低声急促的命令道,“大家不许出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