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汉东下班回来了,拎着一个鼓囊囊的黑色提包,龟裂的合成革已经破旧不堪,开线的拉锁在外搭拉着。他看见闵知识,客气地点点头,边放提包边说,都是参考书,如今老师这碗饭也不好吃啦,连我这本科生也得考试上岗……闵知识对知识分子有种本能的尊敬,他只读过初中,在音乐学院进修过一年。邬汉东边把外衣递给丁素云边问,还有烟吧?沏茶了吗?家里还有肉吗?闵知识连连摆手,我没那些嗜好,我现在吃素了。邬汉东燃着烟抽着,自嘲地笑着说,我可不行,离了烟神虚,离了肉身虚,离了茶胃虚――意味深长地问,邢大师是不是已经修到六根清净、坐怀不乱的地步啦?有关师父的话题闵知识不敢随便乱说,气功界百家争鸣挺复杂,已经有人在给师父造谣想拆飞虎功的台了――就装作没听见似地问,文化厅还给灵灵发工资吗?邬汉东说,按病休只发百分之六十。
俩人聊着家常话时,国华和尼娜也一先一后地下学回来了,国华浑身是土头发上沾着几根草棍儿书包带断了一根在腿边搭拉着,见了邬汉东溜溜地就往姥姥屋里走――邬汉东说,站住,闵叔叔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国华立马回头腼腆地说,闵叔叔好。邬汉东训斥他说,是不是又打架啦?国华理直气壮地说,谁打架啦?摔跤玩儿来着。丽娜一进门看见闵知识就噘着嘴说,还气功大师呢,我妈就是被你们――丽娜!邬汉东厉声喝住她,丽娜呜呜哭起来,丁素云把她揽进怀里抚着她的头发说,别哭别哭姥姥给你梳梳头――丽娜抽咽着说,你别动我的头发我就等我妈妈梳你梳的不好看!soudu.org邬汉东闷头吸着烟,闵知识有些尴尬,不知该说啥,邬汉东掸掸烟灰对他说,孩子的话,别介意,我这个人一不会做丈夫二不会当爸爸跟家里人老是搞不好关系……闵知识感慨地说,都如此都如此,有家的人想坚持自我实在不容易啊……又解释说,精神病其实就是管理层出了问题,靠药是治不好的,我知道有的人治一辈子还是疯疯癫癫,要想恢复正常就得自己控制调理尽量避开不良信息的干扰让自个儿的身心经常处于放松入静的状态――邬汉东明白他的意思打断他说,我看对于精神病患者出家是最好的选择了――他指指孩子们低声说,母亲对他们影响太大了……闵知识点点头。邬汉东抽了几口烟,又问,老闵你说她要是好了不会一辈子当尼姑吧?闵知识不知所答地笑笑,邬汉东又问,邢大师没说啥么?闵知识摇头说,要_4460.htm不你去问问?他到北京给中央首长看病才回来――邬汉东苦艾艾地点点头。闵知识说,要不我带你去?邬汉东犹疑着没表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