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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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安排妥当后,钱老爷子便亲自驾车接了自己的新欢_花小兰,大张旗鼓地登堂入室.算是给足了花小兰的面子了.

    在花家那幢阵旧的老楼里.花小兰的父亲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直低着头,他在找他丢了的芳芳.那份焦乱的无助象个孩子,让人看着心里会莫明其妙地疼起来.那就让他找吧,只要告诉他芳芳还在.他便会一直找下去.

    有个soudu.org希望总是好的.

    花小兰仔细地对镜梳妆,打扮,一寸寸发丝,一缕缕肌肤,象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_4460.htm继母终于没有再打麻将,小光上他的学去了.屋子里少了麻将的人说话的声音,显得安静得不习惯.

    这个姓朱的女人难得换上一身鲜艳的看起来很干净的衣裳,不再赤膊,也不再挽起裤腿,头发也不蓬,而是梳得很整齐地挽在脑后.她也没有抱怨,也不唠叨,而是换上了一张发自内心的欢喜地脸.脸上还挂着一脸讨好的笑.

    她这个女儿膀上了大款了.她当然欢喜得不得了.

    那种笑从里到外都翻着,翻进她那些深浅不一的皱纹里.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光采,不过眼神亮了一些.

    "小兰,钱老板的车到楼下了."她从窗子里把头缩回头来.急切而兴奋地说.那辆扎眼的大奔车子一驶进这片穷酸的居民楼,便大肆的鸣叫,惹得人们都从粘满了油污的窗子口向下张望.

    "来了就来了呗.他们会上来的."花小兰还在梳头上的头发.她将它们挽了起来又放了下去,如此来来回回的,总是拿不定主意.

    "我挽起好看还是披下来好看?"她问她的继母.

    "还是挽起吧,天气怪热的.来,我来帮你梳."继母笑着说.她现在想起来她还是个母亲了.她走过去拿起梳子,伸出一双被麻将磨出了老茧的手,轻轻地捋起了花小兰的头发.

    "头发真漂亮.又黑又亮,又柔软.不过别蓄这么长,吃营养呢."她说.那脸上竟和悦了许多.大概是要走了吧.虽然不是自己生的女儿,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几年.平时没有怎么关心她.她真要走了还是有些舍不得.

    就象嫁自己的女儿一样.朱氏象在某一天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的人,她翻出一件大花衣裳,才发现原来上面千疮百孔地布满了窟窿.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便拼命地试图贴近她一些.愈贴近才愈发现自己象是虐待了她似的.然后她便发现小兰的好了,因为她找了个有钱的人.管他结婚了没结婚呢,有钱就行,孩子过去不受委屈.连他们也跟着沾光了.这是她的切身之谈,贫贱夫妻百事哀.她吃够了这种苦.

    对她来说,只要有钱,就是受委屈也不算得受委屈.

    其实这个姓朱的中年女人心倒是不坏.很多的女人都是象她这样生活.她因为懒,三十多岁还嫁不出去.于是嫁给了小兰的爸,这个从农村跳出来的男人.看上的是他那份安定的工作,想着将来退休还有养老金拿.后辈子养老也不用愁了.

    谁知天算不如人算.小兰的父亲这一代人可真是不走运,想上大学的时候上不成,遇上知青下乡.花明伦从县里下到了镇里.为了后代能有个城市户口,他迫不得已抛弃了结发的妻子,取了这个好逸恶劳的城市女人.终于熬到了中年,好不容易有了安定的生活,女儿也考上大学了,却又遇上了下岗.被单位买断岗后的花明伦日夜操劳,又是踩三轮又是打零工,头脑却一天比一天不清晰.当花小兰发现父亲的异常时,他已经患上很严重的老年痴呆症了.

    这对于朱氏无疑于雷劈.虽然有一家子老小需要她.可是她懒成性了,依靠习惯了,根本就挑不起那个担子.于是她便沉浸在麻将里.日子就那么将就过着.一天只吃一顿也行,不吃一顿也过了,只要有麻将.她们在麻将里搓着搓着就什么都忘记了一样.似乎只有麻将可以了却心愿.

    却可惜苦的是自己的孩子们.

    她没指望这种生活还有所改变.钱老板登门的拜访让她觉得比中了五百万还要兴奋.就象得到了新生一样.麻将对她来说再也没有了意思.她每天晚上夜里都睡不着,她在心里演绎着各种花钱的方式.那种盼望的滋味实在是太好受了.

    太好受了.她脸上的笑不是故意摆的,而是收都收不住.因为她是真的欢喜.

    "好了,头发梳好了."朱氏拿出镜子给花小兰照.头发从前一直梳到后脑,然后别了一根缀满珠子的大发卡.一根细长的珠子从头发上伸了出来,带着缀子,很象古代的仕女.朱氏上看下看,她的那几个牌友常说小兰是美人胚子,可淡妆可浓抹,可做狐狸精又可做贤良淑女,可古妆又可现代,她忙着看牌,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她.她现在仔细一看,倒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真好看."她瓣过花小兰裹在旗袍里玲珑有致的身子,忍不住地说.

    花小兰的额头光光滑滑地,愈发显得她的白里透红的皮肤粉艳艳地.只是听了她的话后,那张脸上也并没有太多的喜色,只有眼里闪着一些光.

    一些怨恨的光芒.朱氏误以为是喜色罢了.

    然后有人敲门.钱富贵亲自来接人了.

    朱氏小心地将门打开.钱富贵用一张比朱氏还要苍老的脸笑着叫了一声"妈".然后手里伸出一大扎四四方方的包着红色彩纸的东西,象是一个纸箱.

    "唉哟!"朱氏吓了一跳.她大概不会想到他会这以叫他吧.还是料想不到那个东西有那么重吧.差一点没有拿得住."额.好女婿快进来,你看你还带什么东西啊,呀,好沉啊."朱氏对手里的东西不解.只知道肯定很贵重吧?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钱富贵一脸喜色,眼神瞟向花小兰.

    "小兰,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他在屋里寻找她的东西.

    "都准备好了,你看还满意吗?"花小兰伸开双臂象蝴蝶一般转了一圈.她的东西就是她自己.其他什么都没有.她这一旋旋得钱老爷子眼都直了,"好,好.上车吧."

    "嗯."花小兰回头望了眼父亲,她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便挽着钱老爷子的胳膊出门了.钱老爷子比她矮很多,倒象是她牵着他.

    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消息在楼梯,朱氏急切地将门关上.她迫不及待地拆开那团用红色的包装纸精心包好的东西.

    "哇."她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全是一百面值的,足足有两排四块砖头那么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