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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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放在电灯开关上,再一次回头看了看躺在枕头上的那纸素笺,在一片湖蓝色的卧_4460.htm具上,暗白的信纸显得非常突兀,它就像一叶枯朽的扁舟,仿佛随时都会被大海席卷吞噬……这是她留给父母的信,她说她走了,往东或者往西,也许再也不会回来,她说请他们原谅,她再也无法承欢膝下,她说如果可能,她会继续负担孩子的费用,但如果无能为力,也只有烦劳他们多多费心。

    她明白自己的离开会让二老感觉轻松一些,尽管出事以后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她明白自己的作为已经伤透了他们的心,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如何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又怎能奢望父母可以理解?她彻底地丢了艾家的脸,她不仅将自己的生活搞成一团乱麻,也使艾家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那么,消失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这里是她的故乡,但是现在,她在这里没有工作、没有房子,就连骨肉亲人都用陌生的眼光打量她,既然如此她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离开,去到不知所终的远方,漂泊,让自己的魂魄随风而逝……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纸素笺,然后啪地关了灯,摸索着走出了依然沉睡着的家。

    朗月停在丹桂树的顶端,将一掬浓香款款地播洒下来,沁人心脾。艾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恍惚间看到新婚时李建设拉着她的手,在月光下摇落一地金黄,为的是制成香甜的糖桂花,好让爱情的滋味历久弥香……然而一切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那些甜蜜的记忆就跟小说电影里别人的故事一样,只是偶尔想起的时候,会在她的心弦上拨出一个华丽的颤音,转瞬就杳如黄鹤。

    李建设说“真让人恶心!”,尽管法律上他们还是夫妻,但事实上已形同路人,不,还不及路人能够无关痛痒,他们曾经彼此相爱,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变成了彼此伤害,那些留在心底的疼痛,会让他们终生无法释怀。

    月亮渐渐隐去它苍白的脸庞,无论世间发生了什么,太阳都会照常升起。日月宽怀地对待每一个生灵,只是那些倏然逝去的生命无奈地辜负了自然的韶华。

    艾茹眯起眼睛,看着晨辉里金黄色的树叶,在心里幽幽地说:章墨,你躲在那个紫檀木匣子里,春花秋叶就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但却并没有悲伤,只是屈从于命运后对自身的一种怜悯。她不知道林大威有什么权力要让她的际遇急转直下,为了艾芒?那为什么会累及她的命运?她至今依然认为章墨是真心爱她的,只是因了一次酒后偷欢就被割破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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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被爱情蒙住眼睛的女人是愚蠢的,倒不如说她甘愿这样,就是为了要构筑一个美轮美奂的海市蜃楼,好让自己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中活得容易一些。

    爱情是女人的宗教,只要相信就好,就会觉得有盼头,罔论对错。

    当太阳升到保?塔顶的时候,她告别了这座城市,跟着西丁,踏上了自我放逐的的漫漫长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