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并不接话,而是按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你爸爸刚才打电话来,叫我督促你去医院看病,可你现在脸色绯红、两眼放光,看上去状态不错呀!”
艾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嘛?我自己倒没什么感觉。”说着转身就想走开,可凌霄的话却止住了她的脚步:“我想明天去看芒芒,你在上海有什么要办的事么?”
“我能有什么事?”艾茹把手里的纸包往背后挪了挪,心脏没来由地怦怦激跳起来,她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没话找话地说:“是想芒芒了吧?代我向她问好啊!”刚说出口又马上后悔起来,这种不咸不淡的寒暄之辞不该发生在母女之间,但是没有办法,每当她单独面对凌霄的时候,是怎么都无法挥洒自如的,心里总是跟坠着什么似的。
凌霄却并不在意,皱着已日渐稀疏的眉毛说:“你爸爸也是个劳碌命,一会儿担心你的身体,一会儿又担心芒芒谈恋爱的事,唉,我还是去一趟吧,顶多两三天。你要是不忙就去检查一下,省得你爸操心。”
艾茹点了点头,胃部突然一牵一牵地难受起来,她急忙转身走开,捏着纸包的手随着胃部的痉挛而抽搐。
房间里非常昏暗,窗外高大的香樟挡住了最后一缕夕阳,她没有开灯,把装着开水的玻璃杯捧在胃的上方,一个可怕的念头悄悄地钻到她脑子里,手一抖,烫得她差点扔了手里的杯子。
“我懒得做饭,去旁边的曹美芹馄饨店吃点算了,小茹,你跟我一起去吧!”凌霄在客厅里高声地说。
艾茹咽了口酸水,吸着气说:“我不去了,要么给我带点回来吧?”
“好吧。”她听到妈妈到厨房拿饭盒的声音,然后是关门的声音,再然后,就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幽暗静寂的暮色里。
天很快就黑透了。艾茹感觉舒服些了,她拧亮台灯,轻轻地抚平纸包上的褶皱,有些凄凉地想:连妈妈都忘了我的生日,嗯,不管章墨送了什么,他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惦记我的人。
打开纸包,是一沓装订得十分精致的报纸影印本,有中文的《大公报》、《光明日报》、《文汇报》……有英文的《华盛顿邮报》、《镜报》、《世界报》……还有也许是西班牙文的或者是意大利文的报纸,艾茹迷惑不解地翻下去,居然还有###文的什么报纸,她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呢?终于,看到一张小纸片:宝贝,看看你出生那天世界上都发生了什么!
天哪,原来这些报纸都是同一天发行的,都是在她出生的那天发行的!艾茹用手捂住因惊讶而张大的嘴,感动像潮水一样冲进她的胸腔,又很快漫上了她的眼眶:章墨居然找到了这么多30年前的报纸,可谓用心良苦、其情可鉴!
她缓缓地躺下仰卧在床上,把生日礼物盖在热乎乎的胸口,她的心被章墨的温情周到浸润得酥软甜蜜,她幸福地想:为了他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又是一阵痉挛从胃的深处窜上来,她冲到厕所干呕了一阵,回来抓起电话就拨,她现在太需要听到章墨soudu.org的声音了,可是关机!她怔怔地站着发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她一喜,马上又失望了:是个陌生的号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