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完美主义者,从不容忍属下犯低级错误。而这次收购洗浴城损失数百万,是她寻女心切作出的错误决断所致。
是她决定省略资信审查及财产盘点,匆忙签署收购协议。所以她要亲自来收拾残局,包括另一半股份的收买事宜。
冬去春来,气候回暖。马路两旁排列整齐的树木争相冒出新枝,翠缘的嫩芽爬满枝头,向匆忙过往的行人传递着春天的信息。
冯女士深信,失散二十余年的女儿就在这里,在穿流不息的人群中,凭着母亲独有的嗅觉,她似乎闻到女儿身上散放出的、她十分熟悉的婴儿乳香。
她如平民一样挤上公交车,上次来去匆匆,这次她要好好细品一下女儿生活的地方风情。
“你买票了吗?”一位脸上浮肿的女售票员挤上前问。
“哦,买票?……”她惊讶地睁大眼。
“买没买?把票拿出来!”冷面的售票员催促道。
长期以来生活在国外,她只习惯开个人支票、刷卡,从不碰现金,嫌脏。
她打开包,除了支票、各种信用卡,找不出一枚硬币或纸币。
“哼!”售货员冷笑。“看着白皮嫩肉的,坐车还逃票!”
她尴尬极了,也找不出合适的话解释,呆望着对方。
“阿姨,忘带钱了吧?”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学生用稚雅的口气问。没等冯女土应答,便自告奋勇说:“我帮您买!”周围的人神色各异,全绕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幕。
她自觉可笑,脱离平民生活太久,起码的出行常识都褪化贻尽!
“几岁了?上几年级?”她亲切地问身边替她购票的小男孩。
“十二岁,上六年级。”
“叫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马小丰。”
“这么聪明可爱,爸爸妈妈一定很疼你?”
“爸爸出远门了,我和妈妈在一起。”孩子天真无邪的眼光中露出一丝忧伤。
“单亲家庭。”她心里暗自在想,不禁涌出许多怜悯。
“阿姨,我下车了。”男孩打招呼。
“我也在这儿下。”她慌忙跟着孩子迈出车门。
“你家还有多远?”她边走边问。
“前面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我可以上你家歇歇吗?”她想当面向男孩的母亲表达谢意。
“妈妈说过,别跟陌生人来往,更不用说领回家。”孩子很犹豫。
“你帮过我,我们已经是好朋友。再说,你看我象坏人吗?”她努力说服他。
马小丰偏着头,仰望着冯女土,也许被她充满怜爱的微笑所打动,点点头。
走到他的家门口,她问:“你soudu.org住几楼?”
“五楼502室。”小丰清脆地回答一声,忙往楼上跑,想提前征得妈妈同意。
冯女士望了一眼门牌号码,拨通驻当地首席执行官电话。
“立刻买台笔记本电脑,配置高一点。”她吩咐。“还有,买一辆山地自行车,要最好的!另外,买几套衣服、运动鞋,十二岁男孩,身高约一米五,送到……”她报出地址。
“哦……别忘了带些现金,全要一元的硬币!”她补充道。
“请问需要多少?”部下问。
“废话!多了我拿得动吗?”她挂断电话。
五楼的一扇窗户被推开,探出男孩的小脑袋,他朝楼下指了指,接着,一位篷着头的女人露出憔悴的脸。她警惕地望了冯女士一眼,点点头。
“阿姨――上来吧!”马小丰大声呼喊。
李锡山见张宇强如此顽固,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
连续几天,洗浴城里里外外冒出许多挑事的客人,明摆是来踢场子。
他们满嘴粗话,动不动掀桌摔椅、砸东西,口口声声要见老板。惊得客人全跑光了。
张总知道是李锡山在捣乱。报警没用,他们全扮成浴客,散落在各个角落。警察一来,他们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老老实实。沐浴、搓背、修脚、按摩等,每个项目轮着做。警察一走,没一人埋单,全一哄而散。闹得洗浴城损失惨重!
张总无奈,找道上龙头老大金三帮忙。
金三却很反常,神秘兮兮地说:“他跟我打过招呼,他现在可不比从前,背后有大人物在撑腰,谁都惹不起!他让你快撒手,口口声声说是为你好!”
“背后这人是谁?”他追问。
“不清楚,反正来头不小。否则,他那熊样,敢来张哥你这儿闹事?”
按说,张宇强对地方上红白两道稍有名份的人物无一不熟,但他始终想不出,隐藏在李锡山身后的是何方神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