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光一自己也搞不清楚。
但凭直觉,龚破夭给他的感觉是似曾相识。
龚破夭自然地转过身,往另一头走去,留给小林光一一个背影。
他的是二等舱。昨天,军情局的人就拿到资料,坐二等舱的人,都是一些日本军官、商人及军官家属,并没有小林光一的名字。头等舱是几个日本将军和一些大商家。三等舱是一些日本小军官、一般的商人。四等舱大多是平民、士兵、学生。经过排查,并没发现对龚破夭有危险的人。
现在看来,小林光一的突然出现,并非偶然的了。
显然,小林光一是用了假名,将自己扮成是在战场上立过战功的军官,作为特别的奖赏,回国休假。如此一来,军情局的人就无法搞清他的底细。
龚破夭并没怪军情局的人。
百密总有一疏,何况军情局也并非万能。
龚破夭回到216船舱,三个日本军官不屑地打量着他。他却大大咧咧地冲他们一笑,用死日本话冲他们道,“哥们,有你们一块同行,定然不会孤寂。”
三个军官呆了一下:一个中国公子哥儿,竟敢和他们称哥们?
脸便板了起来。
“我靠,用不用这么严肃?出门靠朋友,咱们同在一间房,不称哥们称敌人?说不定你们还有什么地方能用得着我。”龚破夭既公子哥儿的说,又及时地暗示。
一个中佐嗵地站起身,拔出手枪就指着龚破夭的胸膛,“你竟敢威胁我们?”
龚破夭望着他的一脸横肉,真想让他尝一下逍遥脚,当然只是想了一下。闪念之后,则神情自若地轻轻拨开中佐的枪,笑道,“你这枪不错,可枪不是乱指人的。当你的枪指着我之前,你就得知道我是谁。”
不知是被龚破夭的从容所动,还是被龚破夭的话慑住,中佐“嘎嘎”地笑了两声,擂了一拳龚破夭的胸口,“不错、不错,真像咱们的哥们。我接触的中国人,没有谁不在我的枪下吓得屁滚尿流的。你的,不错。”
你欺负的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龚破夭心想,嘴上却道,“要是哪一天中日共荣了,我龙共荣首先考虑的就是娶你妹妹。”
“嗯嗯,就怕你这个中国哥儿,瞧不起我妹妹。”中佐收回枪,有点底气不足地道。
龚破夭心里笑了一下:你板田当兵之前,不过是一个街头小混混,当然希望我这个中国哥儿娶你的妹妹,你从此就能吃香喝辣的了。
“看你说的,咱哥们不说二话。既然是哥们了,哪里有瞧得起瞧不起的。关键是你妹妹喜不喜欢我。”龚破夭笑说。
板田一脸喜色,“喜欢、喜欢,肯定喜欢的。来来,坐下说,坐下说。”
当然喜欢了,你妹妹为了能穿上一条漂亮的裙子,都不知梦过多少回。你***板田偷了两分钱,就知道自己去花天酒地。你妹妹做梦都想找一个中国公子。
“不忙,第一回见面,我能薄待了哥们么?”龚破夭边说,边从一只行李包里拿出两瓶茅台酒,还有两只烧鸡。
一看到茅台酒,三个家伙的眼睛都绿了。
他们在南京烧杀奸掠的时候,也是好不容易抢到一两瓶茅台酒的,喝过之后,便知这茅台酒是上上品之酒。
看龚破夭拿出两瓶茅台酒,就像拿出两瓶平常的白酒似的,单看这种神态,便推测龚破夭并非吹牛的人,家境绝对是不错的。再看酒瓶上的标签,打着的是百年陈酿,三个家伙的口水就要流出来。
将酒和烧鸡放到小桌上,龚破夭这才挨着板田坐了下来。
另外两个少佐,一个高仓,一个小泉,坐在对面床上。见板田中佐连妹妹都愿贡献给龚破夭,原来板着的脸,也堆起了笑容。
龚破夭熟练地“咔咔”打开两瓶茅台,一股浓郁的酒香马上飘溢。
“哟西,哟西,真的是好酒。”
三个家伙啧啧赞道。
将酒平均倒入四只大口盅,龚破夭笑道,“咱们哥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都不多点一点。嗯,是一口干了,还是分两次干?”
“这是好酒,慢慢喝吧。”板田道。
真个小样。
龚破夭端起了酒盅,“你怕我没酒?没说的,是哥们的就一口干了。”
说罢,和他们碰了一下,便“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几个家伙看呆了。
龚破夭望着他们,“喝、喝、喝,快喝。”
板田还是舍不得,“这么好的酒,一口干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男子大丈夫,讲的是痛快,是豪爽,哪在乎可惜不可惜的?”龚破夭嘴上道,心里却想,为了灭了你们这些***,别说几瓶茅酒,就是一火车茅台酒,中国人也出得起。
三个家伙犹豫了一下,也一昂脖子,将酒盅喝了个底朝天。
瞬间,整间房子都充满了茅台酒香。
龚破夭又从包里拿出了五瓶茅台酒来。
三个家伙一看,目光盯着酒瓶就不想动了。
龚破夭笑了笑,每个面前放了一瓶酒,“各拿一瓶回家,余下两瓶龚破夭们现在喝,如何?”
“太好了。”高仓道。
“太感谢了。”小泉说。
“到了东京,去我家做客,不知龙先生赏不赏脸?”板田热情地邀请。
龚破夭扭头望着板田道,“怎么会不赏脸?你可是我到日本认识的第一个哥们啊。”
“好好好,那就这样定了。”板田高兴的道。
龚破夭也“嗯嗯”了两声。
接下来的喝酒,不管龚破夭如何提议,他们都不愿意一口干了。不是他们不想干,而是酒量有限。半斤酒下去,他们的脸都烧得通红,就像一块块棺材板。
这些***,杀人可以不眨眼,酒量却一般般。以前在家中喝的都是寡淡寡淡的青梅酒吧,哪有机会喝这么好的酒来锻炼?
借着酒意,大家都胡吹乱侃着。
板田是东京街头的小混混,却吹得自己像王子一样。
高仓的家在大阪的八剑山下,家里穷得只有几间旧木屋在风雨中飘摇,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自己的家如何的宽敞,形同宫殿。
小泉更离谱,他家不过是四国岛边的一户渔民,船破了都没钱维修,却说自己家拥有一支捕鱼船队。
真会放***狗屁。龚破夭心道,都像你们说的那么好,还用跑到中国来抢来夺?穷空才会极恶。
“你呢,说说你。”板田红着双眼,望着龚破夭道。
龚破夭笑了一笑,“我有什么好说的?不就老爸经商,有点破钱嘛。”
“嗳嗳,可不能这么说。中国的商人,都能赚大钱。”板田忙说。
得知龚破夭是《大中华日报》的记者,板田他们就有点不解了,“这可是一件苦活,你老爸也舍得你做?”
“就是他啊,说我不去干点正事,终有一天会成为败家子。”龚破夭笑说,“他让我自己选,我想自己读过几年破书,也爱吹吹牛,想干记者这行当应该不成问题,就干上了。”
“记者辛苦是辛苦,但相对也是比较自由。”板田善解人意的道。
“是啊,这下让我当驻日记者,正好让我好好在日本旅游一下。东京地区就由你板田老兄做导游了。”龚破夭道。
板田马上将心口拍得“叭叭”响,“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你是东京的哪一个角落,我都能带上你去转一转。”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酒喝到夜半,看板田他们已经昏昏欲睡,龚破夭便提议上床休息。三个家伙依依哦哦地应着,歪歪扭扭地爬到了自己床上。龚破夭和板田都是睡在下铺。龚破夭装出比他们还醉,人刚躺下,就故意发出了呼噜声。其实他并不打呼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