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汉奸余汉杰还在发抖。
直到太保冲出了大门,余汉杰才回过神来,也跟着冲了出去。
太保冲出了大门,只见刘农峻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就像白鹤亮翅一样,轻灵灵地落了地。
他不由得大惊失色。
爆炸的冲击波明明将他刘农峻冲得飞起的,怎么被他几个筋斗就化了强烈的劲道呢?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刘农峻的功夫十分了得。
若是平常之人,早就被冲击波冲到墙上去,一头撞死了。
大惊失色的不仅仅是他太保。
余汉杰一冲出大门,脑后就感到一凉,像被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似的。
他的感觉一点都没错。
枪口指着他后脑的,正是从竹林那边转回来的龚破夭。
容不得余汉杰多想,龚破夭就毫不留情地勾下了扳机。
子弹从余汉杰的后脑钻入,再从右眼穿出。
眼球“叭嗒”一声破碎,余汉杰自己听得比谁都清楚,这可是他倾听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
往前扑倒的瞬间,余汉杰看到太保惊讶地转过身来。
太保的嘴巴张开,张得很大,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
双眼闪出一缕绝望的时候,一颗子弹已在太保的脑门上开了花。
血花四溅。余汉杰仿佛闻到了太保的血腥味。
人还没倒在地上,余汉杰就感到自己的灵魂倏地从心口飞上喉咙头,再从嘴巴飞飘而去,跟自己永远地拜拜了。
一团漆黑,如无底的深渊,迅即将他吞噬。
仿佛这时,余汉杰才明白:人真是有灵魂的。
当太保绝望的一眼落在范庭兰身上时,范庭兰的嘴角正挂起一丝冷笑,盒子炮连发两个点射。两颗子弹先后钻入太保的两只眼睛,就像带去了范庭兰送给太保的话:“小日本,安心地见鬼去吧。”
太保轰然倒地。
刘农峻飞到龚破夭、范庭兰身前,拱起双手动情地道:“多谢,多谢两位大侠及时相助。”
范庭兰轻轻擂了他一拳:“什么呀?当我们江湖游侠啊?”
刘农峻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玉国呢?”龚破夭问刘农峻。
刘农峻停住笑,刚想开口答,孙玉国的声音已到:“我来了。”
声到,人却未到。
龚破夭不由得沿声望去,只见孙玉国靠在围墙上,脸色寡白。
范庭兰也看到了,二话不说就飘了过去,关切地问道:“老孙,怎么啦?”
“没、没啥,就是被冲击波弄了一下。”孙玉国话语迟缓地说。
龚破夭也来到了他身边:“是身子撞墙了?”
孙玉国点了点头。
应该是血气被撞滞了。龚破夭即刻运气,然后叫孙玉国背转身,双掌按在他后背上。
孙玉国感到一股热气沿脊梁而上,经头顶,再转到胸口,直达丹田。
不一会儿,孙玉国便感到浑身舒松,一扫身上的酸麻、沉重。
龚破夭松开双掌。
刘农峻赧然地道:“都怪我,没及时通知玉国我装了陷阱,让他被爆炸的冲击波……”
孙玉国转过身来打断刘农峻的话:“峻峻,你这不是寒碜我,说我功夫不到家,连冲击波的劲都化不了吗?”
“哎哟,我哪敢有这种意思啊?”刘农峻一脸委屈地说。
“行了,说笑而已。”孙玉国笑道,“这生死瞬间的战场,谁能什么都想得到啊?”
刘农峻也笑了。
“咱们撤。笔架山见。”龚破夭简短地道,然后身子一腾,就飘飞了起来。范庭兰紧跟其后。
孙玉国和刘农峻相视一笑,也腾身朝另一个方向飘飞。
面对港口的一片火海,梅津贞夫气得双眼像青蛙一样鼓出。
但鼓出也没用啊。技不如人,奈何?
短短的一天时间里,他就像被龚破夭玩弄于股掌之中,心里不服,心里气愤不已。可这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梅津贞夫叫这一切都不要发生啊。
一股气积在胸口,梅津贞夫差点噎过去。
罢罢罢,不想了,不想了。
当他的目光落在港湾的几艘运输船上时,运输船还静静地泊在港湾里。
还好,它们还完好。梅津贞夫自我安慰着。
然而,这安慰只不过是瞬间的工夫。
瞬间之后,他就惊惶地对大三四郎道:“快、快加派人手检查水下的情况。”
大三四郎岂敢怠慢,赶紧叫副队长带人去检查。
副队长刚走了几步,几艘运输船便火光一闪,同时响起了强烈的爆炸声。
接着就是船上的弹药炸响了,发出的一连串的爆炸声。
双眼一黑,梅津贞夫的大脑只闪出一只字:死。拖着无力的脚步,他走进大三四郎的办公室。
大三四郎跟在后面,却被梅津贞夫转身推了出去,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拉上了门栓。
“梅津总指挥,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可千万别——”
别什么?大三四郎不忍心说下去。
梅津贞夫惨笑了几下,从墙上摘下了大三四郎的军刀。
除了死,还有什么颜面去见铃木将军呢?
武士道的精神,就是不成功则成仁。
跪到地上,梅津贞夫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衣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就在军刀剖腹的那一瞬间,梅津贞夫大喊了一声:“美智子,我们来生再见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