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过去大名鼎鼎的二岔_4460.htm沟林场吗?
到过高寒地区的人都知道,天如果冷得厉害同样会起雾。冬日,就像晚上干过了劲迟迟起床的少妇,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场部是在靠近北山的一个半山腰上,院子是用劈柴垒起来的,其中覆着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嘎嘎作响。院子很大,却只有两栋平房,当院停着一辆旧款三菱,场部四周全是类似地窨子似的低矮民房,房的南面搭着一米多宽的平台,是用来晾晒蘑菇等山货用的。场部过去是林场的一个仓库,空旷简陋是可以想见的,再往东一里开外有个规模不小的镇子,以前的场部大楼现已成了滑雪场的宾馆。
杨宏见到吴铎父子之后并没有浓烈的欢迎语汇,而是站在当院审视了他们半天,然后说了句蒙古欢迎词:“赛拜诺,赛,赛!”把他们让进屋里。杨宏不多话,长相却异常得生动,剑眉星眼,直鼻方腮,满脸的络腮胡子,凝结着北方汉子的果敢和刚毅。
屋里很脏很乱,与其说是一间办公室,倒不如说像是下夜的传达室,所不同的是,墙壁的四周挂满了锦旗和奖状,映衬着以往的荣誉与辉煌。当地生着一个特大的火炉,炉火很旺,上面坐着的水壶突突地冒热气。靠近窗户有一张三屉桌,这大概就是场长的办公桌了。东墙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个老者,正在输液。杨宏用自己的茶缸给吴铎倒了缸水,笑了一下说:“能找过来可真不容易,张福来打来电话我就一直在等,这都有一个月了吧!”
吴铎看着杨宏没有搭话。眼下的环境又是一个陌生的领域,吉凶未卜,况且他对杨宏的印象并不深。他掏出烟来递给杨宏一支,自己先点着,然后给杨宏也点着了,说了句题外的话:“你们这儿可真冷啊!”
这时,隔壁伙房的厨子过来招呼吃饭,杨宏便领着他们来到食堂,直接进了里间。里间是炕,炕上摆着一个饭桌。现在恐怕只有东北的老乡家才有这样的陈设。别看陈设不济,饭菜可讲究,主菜是小鸡炖蘑菇、酸菜粉氚白肉,还有清炖猪手、千里湖白鱼。杨宏从伙房搬来一箱“北大仓”白酒,往炕上一墩,就手关上了门,对吴铎他们说:“去他娘的,开喝!”
氚白肉的锅子相当的别致,是用紫砂制成的盆景式的构造。锅子里的内容也相当的丰富,猪肉和血肠都是新鲜的soudu.org,还有东北特有的蘑菇、木耳、黄花等,加上酸菜、冻豆腐、粉条等配菜。最特别的还是那胶泥套成的火炉,蓝色的火苗使锅里的汤始终沸腾着,香气四溢。
吴丹狼吞虎咽地吃着,吃得满头大汗。
杨宏几杯酒进肚便打开了话匣子:“吴厂长,好样的!老张打电话来说你们把黑八给制了,替他报了一剑之仇,来,我再替老张敬你一杯!”说着酒杯举过头顶,一口灌了下去,赞叹一声:“英雄啊!”
吴铎说:“什么英雄,仓仓乎如惊弓之鸟,茫茫乎如漏网之鱼。这不,没和你打招呼就投奔你来了。”
杨宏哈哈大笑,笑过一阵说:“杀了煤老板的阔少,还把人家的煤矿给炸了,又从有名的黑社会手里要了五十万,仓仓乎?茫茫乎?哈哈哈,啊,哈哈哈!”
说的吴铎和吴丹也笑了。
“放心吧,我的大厂长,来我这儿你就一百个放心,我早替你们安排好了,也巧,昨天看林子的老赵巡山时碰到了狼群,下山时摔坏了腰,那屋躺着的那个就是。他估计得在医院里住一阵子,你们先替他看林子,只是条件差点,得住山洞。另外,山里有狼,怕不怕?”
吴铎父子异口同声地说:“不怕!”
“好,那咱们吃完饭我就送你们上去,再给你们带够吃的东西,你们就在洞里猫冬吧,过过野人的生活。我倒想像接待贵宾似的接待你们,公安局不让不是?只好委屈英雄们啦,哈哈哈……”
滚烫的火锅,滚烫的话语,滚烫的情怀,早已融化了心路里程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