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真是委屈你了,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亲,真是可叹可悲。_4460.htm”
珠儿在丧魂谷中熬白了头发,但此时竟在怜悯我,她的这句话使我心慌意乱。
“这一嫁将锁定终生,无缘邂逅任何风花雪月,在血城胆颤心惊陪一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的大魔头,不知岁月,唉!”珠儿温柔和善地发了一番感慨,随后以女人特有的方式安慰我,“你若是聪明些,也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既然这么明白,那你去血城,去享受荣华富贵,我才不愿意拿终生作赌注。”
这本是一句随性之语,哪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珠儿凑上前来:“你果真这么想?”
我凝眸相视,点点头。
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一个转身,变成个一模一样的我。
一切来的太突然,我半天方从惊愕中清醒,问她:“你变化成我,那我怎么办?”
“既然你不想去血城,你可以变成我啊,咱俩来个换身。”
我摇摇头:“变化成你,不知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她将绛洞仙主画像推到我面前:“送给你,这可是我用血绣成,一片赤诚足以令老祖动容。”
拿起画像,画像上的男人眉羽间英气流转,倒与何潼有几分相像。我自言自语道:“不知绛洞仙主是什么样的大神,玄冥老魔缘何对他如此敬畏。”
“这样的话我也问过左护法,他只对我说绛洞仙主是老祖的大恩人,若不是他,老祖恐怕是灰飞烟灭了。”
“这样看来,玄冥老魔倒良心未泯。”我以手抚上,仔细触摸着用珠儿头发绣成的画像。
“狐山萦宁,腐肉血水送到。”是个女子的声音。
我沉浸在画像中,没有动身。珠儿化成的我正站在门口方位,她好像一时未反映过来,待那女子指向她时,方起身走出去,微微一笑:“有劳冥使。”
被珠儿唤作冥使的女子是个幽灵,飘飘荡荡,面色苍白,眼盯着珠儿说道:“谷主吩咐要看你吃下。”
珠儿点点头,演戏般皱了皱眉头,随后故作无奈,拿过残钵,将腐肉血水慢慢吃下。我在骨屋看着,一阵阵恶心,险些吐将出来。
“怎么,吃下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珠儿听那声音,转身面向冥河,撩裙跪倒在地:“北天长老万安吉祥。”
“到了丧魂谷还不到半天,怎么就这么懂事?”须发皆白的北天长老走近前来,“左护法让我来接你出去,准备后日大婚。他还特意交待,腐肉血水就不必吃了,没想到你却吃了下去。”
珠儿面露喜色:“多谢左护法关照,身在魔界,就要学着适应这里的生活。”
“好极,好极。”随我走吧。
她起身,看一眼骨屋,媚眼含笑,转而对北天长老说道:“长老,这里还有个女子,不知长老能否为她说说情。”
北天长老看向这边......
我没有动,我还是萦宁,不知他是否会进来。如果看到两个狐山萦宁,他会作何感想?我的一缕长发顺着骨屋的缝隙飘散出去,那是乌黑如墨的头发,想必珠儿也看到了。
北天长老朝骨屋走来,问道:“是谁?我怎么记不得这里囚禁过哪一个。”
“长老!”珠儿媚到骨子里的一轻娇呼。
北天长老一怔,回头看去:“怎么了?”
“可能是方才吃下腐肉血水的缘故,现在肚子疼的厉害。”她弯腰捂着,见北天长老返转回去,那抹惊悚才淡淡消散。
“也罢,管她是谁,你出了事,我才麻烦。以后到老祖身边,你要为她求情,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北天长老吩咐身后的白衣幽灵扶着珠儿。
她们渐行渐远,这里也恢复了平静。
我独自坐在骨屋里,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以珠儿的媚惑,想必能令玄冥老魔欢心,不知她会不会为我说上一两句好话。
丧魂谷的黄昏在我的沉思间来临,天地间仿佛末日景象:雾气蒙蒙,残残地晃着薄薄如影子般的怨灵。骨屋外暗涌黄红色粘稠的污物,那里还不时拱起没有形状的东西。幽蓝的鬼眼在混沌中闪烁,我听到凄厉的哭声。我困了,躺在骨屋里,想要睡上一觉。就在朦胧间,只听得细细风声均匀靠近。将身坐起,这风声,甚是诡异,我感觉到了恐惧。
“贱东西,竟然在暗地里诅咒soudu.org老祖。”一声大喝,真真切切在外面响起,是个女子的声音。
我没有作声,但心里即刻明白,这是珠儿过河拆桥的伎俩,她想杀我灭口,日后就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秘密了。
我冷冷一笑,没有回答,不知他们将用什么手段置我于死地。
“住手。”一声大喝,遥远而来。
“到底谁在里面?”这声问让我猛然一惊,那是何潼的声音。
手中一直拿捏着的画像落下,由冥河而来的怨气将绣画吹出骨屋。
外面的敌众起了波澜:“左护法!”
“那是什么?”
“属下不知,是骨屋里的东西。”
我侧身观望,他拿起绣像看了看,大声惊呼:“是绛洞仙主!”
魔界的鬼怪齐齐俯身跪倒在地。
何潼缓缓走来......
进屋的一刹那,四目相对。我缓缓站起身,寒玉朱绫缠在手上,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没想到他眼中晶光一闪,跪倒在我面前:“顺天门何潼不知仙主现身在此,屈尊大驾,望仙主恕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