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瑾瑜被李凯旋这忽悠的动作差点甩下车来,慌张中,双手自然紧拉扯李凯旋的衣服,差点儿趴在他后背上,也许是吓着了,她的脸腾的红了,只是李凯旋在前面看不见罢了。经这么一折腾,汪瑾瑜长了记性,等李凯旋再上路,她的双手紧紧地把握着后车座子,再也不敢松开。
汪瑾瑜听得出来,李凯旋“唉――罪过――”的那一声叹息是深度无奈的,真诚的,那叹息的气流好像是从他的脚后跟直接通涌上来,冒出嘴巴的,他的情绪霎那间逆转,和刚才侃侃而谈的那个李凯旋瞬间判若两人。
李凯旋沉默了。尽管汪瑾瑜想找些话儿说,可她想来想去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李凯旋的一声叹息,给汪瑾瑜留下了很深的记忆。
还是李凯旋开口打破了沉寂,他表示父亲醇醇地教导,让他明白了很多事。
汪瑾瑜若有所思,她问:“李同志,你既然跟?瑶很熟_4460.htm悉,那也一定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家,我家的成份不好,我外祖父是右派,已经不在了,我父母亲也一样,自从他们去了大凉山,就少有音信,现在他们是什么情况我都不清楚了。你,不担心――不担心我们家的状况会对你soudu.org有影响啊?”
汪瑾瑜禁不住与人为善的本心,还是说了出来。
李凯旋似乎并不意外地:“哦,知道一些,不多。我当然也是有点儿担心的。不过,你放心?瑶,她没事,她的公公婆婆以前都是给钟家做佣工,她本来就是寄养在这里的,他们院儿里原来的人老早都散伙了,知道她情况的不多。还有,父亲老跟我讲,做人首先要懂得判断是与非,不能在别人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也不要在自己明知道难能为力的时候强逞英雄,在大势比人强的情况下要懂得自我保护。当然,我是男同志,当需要去面对的时候,要勇敢。”
李凯旋重复父亲对他的教导时,把父亲当时所说的“男孩子”三个字,改成了“男同志”,他对自己的行为方法似乎满有把握,不用说,他似乎应该是个蛮有自信的人,他的这种自信,透过语言传递给了汪瑾瑜。
瑾瑜没有想到这李凯旋年纪比自己虽说小了很多,说起正经事来,倒还明白事理,算是肯动脑筋思考的人了,重要的是自己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他的确是比较了解妹妹?瑶的,最起码比她这个姐姐了解的要多。
瑾瑜默默地想着,还没吱声,李凯旋又说话了。
“哦,其实我知道右派的人数很多,能上到几十万。你一定知道黄炎培副委员长,他的七个成年子女五个都是右派。黄万里教授是清华大学的三大右派之一,他是从美国学习水利回国的,黄教授不仅专业精湛,而且文采奕奕,他被打成右派的原因好像是因为他的《花丛小语》受到了重视。哦,还有,被黄副委员长誉为‘新闻界之释迦牟尼’的俞颂华,你知道他家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