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王,你也太飞扬跋扈了,你这么薄待东宫众臣,一心大权独揽,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我等受君恩食君禄,当为君王分忧。
几人私下里商量好,找机会要向至尊揭发叔坚。这天,叔宝将国事草草处理完毕,就召这几个宠臣入宫作诗谈文。干自己喜欢的事,叔宝总是劲头十足,一扫坐朝时的萎靡不振。可眼前的臣子们个个愁容??,忧心忡忡的样子,让他不免扫兴。“文庆,你们今天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么?”
“陛下,臣等……”施文庆欲言又止,一副为难踌躇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叔宝越发纳闷,追问下去。
“陛下,值此丽日春光,的确是宴饮欢聚听歌赏舞的好光阴。可是,臣等伴驾之时,内心不禁惶恐。”孔范慢慢地说道。
“哎,你们怎么婆婆妈妈的,有什么就快说!”叔宝终于失去了耐心。
“这事关重大,臣等不敢造次;但如果不向陛下进谏,实在有负陛下天恩,如鲠在喉,昼夜难安。不知……”沈客卿嗫嚅道。
“……陛下可否察觉,朝廷中的高官皆是……”孔范抢着说_4460.htm。
“……长沙王的幕僚和亲信?”施文庆最终说出大家的心声。
然后三人眼巴巴地等待主上的反应。
叔宝并不以为意,“这又怎样?举贤不避亲嘛。”
“东宫众臣都被排挤在朝廷之外,也许过几天,我们都要被外放呢。到时,再也不能陪伺在陛下周围了。”孔范幽幽说道。
“朕不放就是了。”
“恐怕到时就由不得陛下了。”孔范接着说。
“朕是大陈之主,朕的意志就是法律就是一切!”
“可萧将军还不是被削了军权?陛下,您最信任的将军尚且如此,何况我等刀笔之吏?”孔范的声音很小,但掷地有声。
叔宝不禁疑惑,沉默不语。
“陛下,听说,”施文庆压低了声音,“听说,长沙王曾在私下里得意地说,他是当今的朱虚侯,陛下您能坐在宝座上,全是靠他的扶持……”
“他是朱虚侯,那朕是谁?”叔宝的怒火终于被点燃。
“陛下,是该好好想想了。”沈客卿躬身弯腰说道。
玩赏文学的雅兴在怒火和忧虑中黯然消逝,望着三人告退离去,叔宝的心绪久久难平。他是朱虚侯,那朕是谁?我真的要靠他才能坐在这里?耳濡目染,也曾见过这许多篡权夺位的,自己的父皇不是夺的堂兄的玺绶,那隋主不是坐了外孙的宝座?啊,这样的命运不会落在我身上吧。
正在他忧心如焚时,屏风里转出了张贵妃。明艳的装束却掩饰不了她的灰暗的心情,她深蹙蛾眉,“陛下,臣妾……”
“丽华你都听到了?”
她点了点头,“臣妾感同于诸臣。”
“那我该怎么办啊?”
“当今之计,只有大力扶植忠于陛下的人了,像萧大将军。对于骄横跋扈的长沙王,先搠其枝叶再断其主干。陛下,别犹豫了,当断不断,只能坐以待毙。为了臣妾,更为了孩子们,您要早做打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