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三井……”
“……我明白了――所以你老是把耐性作为考察球员的前提……”
“那个人……曾经是我的目标，我最在意的对手，和队友。我曾经那么想――因为有这样的队友，我们称霸全国是很有希望的吧；也因为有这样的队友，我有了一个切近的，_4460.htm想要学习和追赶的目标，我也能够提高得很快吧……可是他受了伤――于是我想，那我就更努力一点，等他回来，哪怕等得更久一点，这个和我有着相同理想的人，会回来与我们共同奋斗吧……”赤木声音渐渐低下去……
“是啊，当他伤势再次恶化的时候，我还是相信他会回来，即使当时他离开了，但是有着那样梦想的人，有着那样感恩心情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割舍――那份对光荣的眷恋和对师恩的隽怀呢？”木暮出神地望着场上的那个身影，模糊，而又清晰，“我只当作是小孩子失了一份糖果，别扭了几日，便会回来。我一直等，从高一等到高三――我以为那时候你早已经忘记，只有我还在等着，却不想你选择新球员的法则，是源于同样一份失望和伤痛……”
“然而直到去年，我们依然没有等到那个与我有过同样宣誓的人，我依然在县大会的第一天独自背着斜阳回到这空荡荡的篮球馆。那时候，我的失望几乎堆积成愤怒――我不能理解这样的人，何以能跟我共一个梦想，他的梦想的苍白无力，甚至让我感到羞耻……我羡慕他的天才，但是最终，那羡慕成为不屑。所以当樱木花道为了晴子要求加入篮球部的时候，虽然明知道他也勉强算一个天才，我却因为他不够坚定和另有所图的决定犹豫再三――因为在我的心中，篮球是容不得亵渎和背叛的……”赤木也望向场地一端，球员们已经开始练习空接上篮，“不过樱soudu.org木是值得信任的，在他把每一个球擦干净，把训练场地打扫得纤尘不染之后，我这么告诉自己――虽然心里始终不是那么确定，但我不断催眠自己试着再去相信一次，所谓的天才……而那个曾经的天才，也回来了，带着一脸血污和眼泪，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那么痛苦着，于是我为他难过，也为他欣慰……终于啊，他还是回来了，赶在我们最后一年的比赛前……那一天，我觉得很轻松，也是那轻松的感觉让我明白，无论我表现得对他如何不屑，其实我一直在意，那个我曾作为目标的男人……”
“如今，你我都退出球队了，他却不愿意退出――或许，正是为了虚掷两年时光吧？其实他真的很像一个小孩子，那么软弱，却又那么倔强……”
“木暮……”
“呃？”
“你仍然要坚持你不笨么？”
“啊？什么嘛！”
“现实点说，想要继续打篮球，就要进大学的球队，从大学联赛中崛起，再被选入国家队。但是他的学习成绩，有可能进任何一所我们已知篮球名校么？所以除了冀望于冬季赛上被某所大学相中，他还有别的选择么？”
“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只是……他为了能够继续打篮球而在努力啊！他没有放弃，无论以什么方式在坚持，那都是值得高兴的啊！”
“唔……算是吧。虽然有一些孤注一掷背水一战的感觉，但是他若能一直这么打下去，也是很好的……那个，笨蛋啊……”
“这段时间看见还在打球的他的时候――老实说，我还真有点嫉妒呢！”
“我们也可以打啊――即使复习那么紧张，适当的身体锻炼和情绪放松总是必要的吧？”
“诶？你不是要专心复习，停止一切有关篮球的活动么？”
“可是在你的竭诚邀请下，我不是已经来到这里了么？”
“……脸皮还真厚……”
“因为樱木回来了嘛――计较那么多干嘛？”
“……其实，你早已经把他当作弟弟了吧？”从他自称为“篮下的金刚弟弟”时……
“……别诅咒我。”一个管我叫猩猩，送我一堆香蕉和乱七八糟的照片的白痴，要真是我弟弟，我该是多么不幸――却又是，多么幸运……
“呵呵，走吧，到校门口喝一杯――今天，真的很轻松啊……”
“唔……”
训练结束时，刚刚归队的樱木丝毫没有去意，手上的篮球顺应着少年流畅而富于节奏的动作，夹着细小的风声欢快跳跃着。旁边的彩子眯着眼睛看着，颤抖的眼睫下面，是薄薄的水光――这个让人头疼，却更让人心疼的孩子啊！少年们也没有如平日一般礼貌地告辞离去，而是默默望着球场的边缘，那个朝阳般耀眼，炉火般温暖的队友，不知不觉地咧开一朵无声而开心的笑……
流川来到场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在樱木停下的当会，拿过他手上的篮球，道：“白痴，今天就先到这里。”而后面无表情地扫了全场一眼，转向彩子，“学姐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好你个死小孩！
大家自然都不想留在篮球馆做冰雕，纷纷告辞离去。
“狐狸……”央求的语气，“我想再练几个传球，良田的那种――贴近地面的……”
“呃……回去再说……”
“好嘛！我就特别想试试那种――像你们都会那种过人技巧……”
“天晚了，回去。”
“浑蛋狐狸！我不管，我还要练。”抢过球，“你不教我就算了！”转身就要走。
“……”把下巴搁上猴子的肩膀，“谁说我不教你？”
“狐狸？”惊喜。
“我是说，快秋天了，太阳下山后会很凉。”扳过小猴子的头，认真地说，“你伤还没有全好，若是着凉了，该怎么办？”
“那要怎么办啊？以后晚上都不能打球么？”
“……回家去在后院空地上练习，只不过没有篮筐，对运球传球都没影响。”
“那这里不一样么？”
“家里有热水啊……大白痴……”
“狐狸……”小猴子感到鼻子忽然被堵住一般，眼眶里一阵发热。
“呐，走吧。”
小猴子习惯地走向一排水龙头时，又被拉住了。小狐狸把小猴子拉进休息室，拿出一个保温杯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条浸泡在热水里面的毛巾。小狐狸取出冒着白气的毛巾，拧干了递给小猴子：“把身上的汗擦干净……”
“……”小猴子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小狐狸被烫得通红的手，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流川见小猴子这副模样也不知该说什么，看着热气袅袅地离开毛巾，叹了口气，然后亲自动手脱下小猴子的球衣，一下一下轻轻地擦拭起来。小狐狸弯着腰低着头，认真地动作着，小猴子看见那挂着汗滴的黑色发稍，流着细汗的莹白脖子，和泛着淡淡粉色的耳廓……
“好了，把柜子里的干衣服换上，再穿上校服……”小狐狸擦完小猴子的小腿，站起来指了指储物柜，转身待要出去把毛巾清洗一下――
“小狐狸……”小猴子追上来把小狐狸紧紧抱住，眼瞳里的金色流光一般滚动着，晶莹剔透，大大的水滴在颤抖间掉落在小狐狸的肩头。小猴子扳过那个与自己同样高大的身躯，颤抖的手指拨开贴在他额头和面颊上的黑发，望着那有些不知所措的脸庞和四处游移的忐忑目光，两手轻轻扶住那两只淡粉色的耳朵，再将自己颤抖的嘴唇印上去……
“白痴……”用点水般的亲昵安抚性地回应了小猴子，流川撤退了。小猴子不解地望向小狐狸，发现脸颊也和耳朵一样浮现出淡淡的粉色，可爱之极。逃避了小猴子的目光，小狐狸有些焦躁地说，“快点把衣服穿上！”说完急急地跑向休息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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