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妓院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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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着急起来,道:“好兄弟,快告诉二哥咋办,这次要遂了我愿,以后你是哥,我是弟,二哥什么都听你的。”

    赵三儿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却哼起了洛阳市井流行的小曲。

    大汉更是着急,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就差点跪下相求了。

    见耍得这个憨人差不多了,赵三儿才一招手,唱道:“附耳过来。”他这句soudu.org唱腔却是学得茶馆里唱戏弹词艺人的腔调,平时,他和结拜大哥最喜欢的消遣就是蹲在茶馆门口听白戏。在那里,工作娱乐两不误,即听了戏,又说不定能碰到个有钱的大爷心情好,丢给他们一文两文的。戏文听久了,也就学到了两句。

    大汉一听附耳过了,忙不迭地弯腰低头,把个大脑袋凑到赵三儿旁边。赵三儿小声道:“一会儿那个败家子去茅房的时候,我跟了去,冷不防打他一闷棍,把他打昏,然后丢进粪坑里。到时那个拿扁担的定会去找他,找来找去找不着,而那时,二哥你,已经跟红绫姑娘洞过房了、、、、嘿嘿嘿、、、、”说到这里,两人相对奸笑起来。

    想到马上要跟翠香园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婊子洞房,大汉不由浑身燥热起来,突然想起一事,又附身小声对赵三儿道:“你把他丢进粪坑,不会把他给淹死了吧,他老子可是洛阳城四门都尉(城防军司令)。”

    赵三儿心道:“就算淹死了他,他老子也只是找你傻大个和你这会儿不知在哪的三弟算帐,找不到小财主赵三爷头上来。”心里这般想,嘴里却道:“二哥,你放心,我把他头朝上丢进去,淹不死的。”

    又看了一会儿歌舞,那个年轻公子果然起身,向后堂走去。

    大汉和赵三儿一对眼色,赵三儿悄悄起身,跟了过去。赵三儿年纪小,又一直没有当众说过话,所以也没人来注意他。

    远远瞧见那公子进了后院墙根底下的茅房,赵三儿目光四处乱扫,想找个趁手家伙。眼睛一亮,发现一角落里堆了不少的砖头,想来是妓院用来砌墙多剩下的,于是悄悄过去摸了一块,藏在袖内。

    赵三儿走进茅房里,只听一阵水声,青年公子解了裤带,正在放尿。赵三儿也装着如厕的样子,吹着口哨,提着裤带,走到那公子身后。

    青年公子听见脚步声,用眼睛余光一瞟,见进来一个小孩,也不以为意,放完尿,正要系上裤带,忽然感觉后脑一阵剧痛,转过脸来,却发现赵三儿手拿一块染血的砖头,看着他发呆。

    原来赵三儿走到他身后,掏出砖头,在他后脑勺上猛击了一下,预料他会立刻倒地昏迷的,哪知力气不够,他居然没有倒地,也未昏迷。

    赵三儿见这青年公子满头是血地望着他,不由惊呆了。正不知所措,忽然见他张开大嘴,想要呼救。心想:“不好,要糟糕。”急中生智,飞起一脚踢在青年公子的胯下。

    一脚下去,那公子的一声“救命”生生被踢回了回肚里,嘴巴成了O型,眼珠也变成死鱼般颜色。还怕他不倒,举起砖头,又在他前脑上猛击一下。

    青年公子终于倒地,赵三儿慌忙丢掉砖头,一把揪下他的钱袋,打开一瞧,立刻眉花眼笑,原来里面的内容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钱袋内不光有几锭大银,还有一锭黄金。“金子耶,我发财了。”赵三儿不由低声欢呼起来。

    正想转身离开,脚一滑,踩到一个圆滚滚的物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口里骂道:“娘的,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地上有个手腕粗,半尺多长的铁筒状的东西,看来是刚刚从青年公子怀里掉落出来的。

    好奇地捡起来细瞧,只见这个圆筒底下密封,上面有一排细孔,眯眼往细孔里看去,茅房里光线阴暗,看不清楚里面有些什么。再看筒身,有两个扳机状的机括,于是忍不住扣住一个,手指一勾、、、、

    哧哧声连响,竟然从前端孔里飞出无数细针,扣扳机的时候,是把前端朝下的,于是,这些细针大部分都没入了躺在地上的青年公子体内,哼也未哼一声,这公子竟就这样作了阎罗殿里的糊涂鬼。

    赵三儿不由吓了一大跳,又暗暗庆幸,刚才幸亏不是朝向自己扣那机括,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的糊涂死鬼就是他赵三儿啦。看这圆筒的机括构造,细针还能发射一次,心下一动:“有了这个厉害暗器,难道还怕他金老大。”想到这里,施施然收起圆筒,放进怀里藏好,跨过地上尸体,出了茅房。

    出了茅房后,四下打量,见围墙旁有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盘根虬结,于是,蹭蹭几下爬上树冠,就欲向围墙外跳去。

    将跳未跳之即,忽然心里一动,心想:“我不小心杀了那公子,陷害了那大个子,到时侯不但那公子的朋友家人会到处找我算帐,这大个子定也不会罢休,到时我岂不是在洛阳城里没法立足。要不,再挑动他们干一架,那个拿扁担的一看就不好惹,大个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番拼斗,最好落个同归于尽,当事人三死一失踪,这一笔糊涂帐,多半会算在妓院头上,那时,神不知鬼不觉,洛阳城少了个乞丐,却多了个小财主。”想到这里,不禁眉花眼笑,心里同时也暗暗下定了决心。

    大厅内,大汉等得心焦,用巨型铁尺做兵器的那个汉子也露出担心神色,把铁尺一抄,就想向后院行去。

    大汉一惊,正想不出方法阻拦时,后院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杀人啦!”

    喊完这一嗓子,赵三儿急忙把身子缩到了老槐树枝叶最繁茂的所在,在树下,要不细看,谁也发现不了。谨慎的赵三儿要看看风声再决定怎么溜走为好。

    只见从前厅抢出一人,正是那手执巨铁尺的汉子,他脚下如风,冲进茅房,很快就抱了那死鬼公子的尸体出来,口里大呼:“公子,公子。”那公子满脸青紫,已死得_4460.htm僵了,哪里还能回答他。

    听说出了人命,妓院一阵大乱,妓女,龟奴,老鸨,嫖客挤满了院子。

    知道那公子已经没救,汉子缓缓把青年公子的尸身放下,凌利的目光四下扫视,似乎想找出杀害他家公子的凶手。

    汉子目光扫来时,做贼心虚的赵三儿下意识的身子一缩,他这一动,坏事了,立刻被那汉子察觉。

    只见那汉子左手一抬,从他袖管里射出一支小箭来。武艺低微的赵三儿只见一道黑影扑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肩膀上一阵剧痛,双手抱不住树干,哎呦一声从树上掉下来,摔了个半死。

    汉子抢步上前,手里巨铁尺一挥,朝赵三儿腿上打来,看样子是想先废了赵三儿的双腿。

    赵三儿肩膀中箭,又从树上掉落,能挪动一步就不错,哪里躲得开,不由魂飞魄散,眼睛一闭,等那腿断骨裂的时刻到来。

    “休伤我兄弟。”一人大喝,随即“呛”一声,一把鬼头大刀架住了铁尺。赵三儿睁眼一看,正是他“二哥”。无数金铁交鸣声音传来,二哥和那汉子都是狠砍狠杀,斗成一团。

    赵三儿捂住肩膀,慢慢坐起。

    两个相斗之人都是一般的大个头,都是力量型的武士,两人这一斗上,院子里好比开了个铁匠铺,叮叮当当,呛呛呛呛,震得观战的人耳根子疼。

    渐渐地,连不会武艺的赵三儿都看出来了,自己的“二哥”处于下风。汉子兵器趁手,体积重量巨大,而“二哥”手里不过是一柄普通腰刀,重量差了不是一个等级。

    “二哥”吼声连连,不住后退,鬼头刀每次和铁尺相碰,都会产生一个巨大的缺口,终于,最后一次碰撞中,鬼头刀断成了两截。

    汉子停下进攻,铁尺指向“二哥”胸膛,冷冷道:“还不束手就缚。”

    “二哥”一言不发,把手里断刀猛地向汉子脸上掷去,随即回身,抱起坐在地上的赵三儿向围墙外跳去。

    汉子随手击飞断刀,冷哼一声,也不追赶,见“二哥”抱着赵三儿跃上半空后,右手一抬,又是一支袖箭射出。

    半空中的“二哥”闷哼一声,摔落在地,和怀里的赵三儿跌成一团。

    跌下来后,“二哥”怒吼着,摇摇晃晃地又站起身来,也不看伤在哪里,而是一把又把赵三儿抱起来,举过头顶,然后奋力一掷。赵三儿腾云架雾般,手脚乱舞着掉到围墙外面去了。

    见赵三儿暂时脱险,“二哥”松了一口气,摇晃着站稳了,对铁尺汉子道:“人是我指使杀的,我是主谋,不关他事,要杀要剐冲我来吧。”

    见“二哥”还有战斗能力,铁尺汉子也不敢贸然跳过围墙去捉赵三儿,于是,冷声道:“这是你说的,那就先废了你.”说着,就向“二哥”逼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