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下一周,第二天课间操还没完,包夫人就走向我,好像还笑眯眯,“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原来她并不笑,或是皮笑但肉不笑。
每一节课的四十五分钟都像要判刑一样难挨。而我又希望不要下课,因为下课之时将是我被“审讯”之时。
世界上最无情的是时间,它把每一个人从少推向老,从生推向死。
终于还是下课了。
包夫人正批改作业,听见脚步声,才抬起头来,似乎又在笑,我明知那不是笑,尽管像。“坐下谈吧。”
我坐下。
办公室里没有别的老师,空荡荡徒增恐惧和神秘,像希区何克的电影布景。
“唔,唔。”包夫人说,又似乎不说。嗓音和鼻音不清。
除了沉默。
还剩下沉默。
假如希区柯克不死。
那么还有“悬念大师”吗?
“唔”包夫人又说了,我想象得出一定有不错的东西在后面,不然她不会用鼻腔来发音。
希区柯克以前在学校肯定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不然他的电影里不会总是悬念丛生,诡意百出。
“听说,”包夫人换了另一种坐的姿态,“你跟高年级,一个叫王soudu.org纲的,嗯,在花园里......”
“我昨天在花园那里思考墙报设计,他路过那里见我。你知道,王纲也是他们班的主编。”
“啊,是这样,可问题不在这里。“包夫人漫不经心的模样,可目光却不是漫不经心的。”现在社会风气复杂,不但社会青年冒充大学生勾引在校女中学生,有些高年级的男同学,也利用低年级女同学的幼稚,对她们进行欺骗。”
“可我们是大白天,康艳她也看见。”
“你们一起看过电影吗?”
我说过,更不错的东西还在后头,果真就在这里。
“没有!”
但下巴有些抖。
“唔!”
“唔”是什么意思?主编《古代汉语》的语言大师王力爷爷也会为它皱眉的。
“你还年轻。”
我知道。
“你还刚读高二。”
我知道。
“你刚十七岁。”
我知道。
后来我走了。<_4460.htmbr/>
“喔喔喔,那一年我十七岁”。
……
朱晓琳,你的班主任也是包法利夫人吗?
----十七岁的天空里,不许有阳光!有彩虹!有春天!有鲜花!有萌动!有冲动!
注意那么多的“!”
而那么多的感叹号后面又会是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