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家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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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深沉且浓重,两旁的路灯更是又增添朦胧缠绵如愁绪般的雾气。一辆轿车穿行于车流中格外显现,崭新的车身散发着威严高贵的气质,把其他车辆远远地甩在后面。车内十分安静,而充斥着很浓的酒气。两彪形大汉西装笔挺坐在前面,其中一个聚精会神地开车,而后排岳沐森如一滩烂泥卧倒在车内。车还未到,一豪华得近乎夸张的豪园大门自行敞开,宽敞的道路直通装璜得如皇宫般富丽堂皇的楼房,院内亮如白昼,路两旁种植各种名贵花草,且在右侧可清晰望见宽阔的高尔夫球场,就在紧挨楼房的左前方,是现最高级的玻璃花房,各式样花朵依然美丽绽放,就连楼房顶端一看不仅怀疑上面又建设了一运动场。

    车子还未挺稳,早有两行人整齐地分立台阶两侧,最前面两人分别着大夫和护士工作服,上前引领架着岳沐森走的两大汉进入。

    “他怎么了?”岳霆也推开门出来,一眼看到儿子醉得不醒人事模样,一股怒火蹿至眉头,却又压制住了,闷声问道。

    “先生,少爷他喝醉了!”其中一大汉毕恭毕敬地回答,其他人听到后不仅紧张起来,都知晓先生的脾气很不好,且父子俩素来不和。

    岳霆皱着眉瞅了一眼儿子,无奈地挥手示意他们上楼。

    “张大夫,除了给沐森用消炎药外,如果不影响的话最好再加上醒酒的药,小梅今晚好好照顾他。”

    “先生请放心!”

    “先生请放心!”

    “算了!还是我看着他吧!忙完后各自休息,有事再叫你们!”

    “是!”几人异口同声,各自散去。

    岳霆叫住李嫂,特意吩咐煮白粥并端到沐森的房间。随后,他也跟着进来。看着床上儿子痛苦的面容,满身酒气,心焦,自问从小就没有好好照顾他,帮他盖好被子,看着窗外陷入沉思。

    孤寂的弯月挟着忧郁沉重的黑夜隐身了,金灿灿的太阳捧着红云在东方露出头来。

    岳沐森不安地在床上蠕动几下,头痛令他皱紧眉头,迷糊中听到有人叫喊。

    “少爷!少爷!先生叫你下楼吃饭。少爷!”

    岳沐森烦躁地睁开眼睛,竟发现自己躺在家里。起身换上衣服,面无表情地走出卧室,本要接着离开,却被管家老王拦住了。转首看到父亲孤身坐在餐桌上,似乎在等他。禁不住管家恳求的目光,他还是坐在超长饭桌的另一端,刚坐定丰盛的饭菜立即端上来,吃了几口即要起身离开。

    “坐下!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么长时间回家一次,就这么对待你的父亲?”岳霆对这低吼,“昨晚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岳沐森重新坐下,不屑地看向周围,“件件物品价值不菲,装璜极尽奢侈,随便拿出一件东西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所有花费。呵!这简直是人间天堂!就是用这些奢华的东西填补内心的空虚?用这些东西来表现你的生活平静安逸吗?”

    “混账!你在和谁说话?”岳霆气极,猛地站起来,而站立一旁的几人紧张地大气不敢出,均低着头动也不敢动一下。“不好好读书,只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还学了这么多不良习气!就是我太放任你了!从今天起你除了上学就乖乖地给我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武亮、武良你们俩给我二十四小时盯着他,放学后立即把他送回来。若让他溜了,你们不用来见我!”

    “呵呵!太放任我?爸,你有吗?以为这样我就屈服?我绝不会任你摆布的,其实你早就明白,难道不是吗?”说完转身就走,武亮兄弟立即跟上去。

    岳霆望着儿子的背影愤怒不已,捂着胸口蹲坐在椅子上,从衣服口袋里颤抖地拿出一瓶药。李嫂见他神色异常急忙上前,利索地拧开药倒在他手心里,接着递过一杯水。其他人依旧木桩般立在原地。

    岳霆本想好好坐下来跟儿子谈谈,却每次都以争吵开始,最后以争吵结束。不过可以看出他们母子还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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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庄石岩内心依旧不安,一直在想严思欣的失忆。每天特意叮嘱妻子早晚去照顾思思,并详细追问她的所有情况,甚至细到说的每一个字,以及和严续夫妇的相处等。反复比较细究,却没有丝毫破绽,这令他既安心,又隐隐地感到害怕。昨晚妻子回来听说思思从中午一直坐到晚上睡觉,似乎在等江邢珉,这使他终于有点放心,因为失忆前的思思虽对家人温和乖巧,却对外心高且有点傲气,不是因为家里富有,而是不屑,特别是男生没有一个放在眼里的。

    冷琳琳却为严续夫妇忧心,因自思思醒来后,对家人有着soudu.org防备心理,对父母虽尊敬却隐隐透着冷漠,阮主任说因忘记所有,对所有事物都会如此。

    江邢珉上班后不久,就被阮主任叫去负责严思欣。拔掉针后,将她抱上轮椅,推着来到小花园。后面两个保镖一直小心跟在后面,以确保万一发生意外及时保护。而且严续为了保证女儿的绝对安全,特别高价雇了六个颇有名气的保镖,并三班轮换,且每人配置对讲机以便联系。

    “你有心事?”严思欣打破沉默,细弱的声音说进江邢珉心里,这令他一愣。

    “没有!昨天对不起,有急事所以离开……”

    “为了什么事情一整晚没有睡觉?”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像是可以预知任何事情的先知,声音里带着刚毅、果断。这令他更是一惊。他重新审视她一遍,惊异,她竟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虽重病在身,但却全身散发着傲人的气势。他盯着她淡漠朦胧的双眸许久,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思思?没想到你恢复得这么快?竟然可以出来了。”庄石岩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思欣心里又开始慌乱不安,发现她深邃幽深的眼睛不觉心惊,又道:“一定要赶快好起来!你嫂子可是整天为你担心。”

    思欣无助地看向江邢珉,娇弱的模样楚楚可怜。江邢珉和庄石岩均看向她,似乎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我认识你吗?”严思欣又仔细上下打量庄石岩一番,戒备地看着他,问道。

    “我是庄大哥,难道你真的不认识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红烧刀鱼。”庄石岩上前一步,更近地盯着她,并将饭盒递到她的面前。

    “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但我听琳琳姐提到你,你在为我爸爸工作,以前我们亲如兄妹,对不起!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江邢珉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前后判若两人的严思欣,她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什么也看不清,一下子又似乎什么都明了。

    庄石岩收起饭盒,耐心地安慰她,细心为她拉了拉腿上的毯子,吹过一阵冷风,树叶如风铃般哗哗作响,枯黄的叶子纷纷脱离枝丫打着旋儿跌落。他见状急忙脱下外套披在思欣肩上。

    “没关系!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了!外面有点凉了,你身体还很虚弱,我推你回病房。”庄石岩冲着严思欣温和地笑了笑,说。

    江邢珉望了一眼急诊楼,心想幸亏辛欣今早已办理出院,否则早晚有一天会发现严思欣。望着轮椅上熟悉的背影,暗叹不已,她们就连背影也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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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欣坐在教室里,虽然病好了,却如霜打的茄子,丝毫提不起精神来。望着外面灿烂阳光,随风摇摆的树梢,几只鸟儿悠闲地在空中盘旋。心想做一只鸟也不错,大脑虽不发达而没有任何烦恼。心念他的伤,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头涨痛不已。当时他离开时的表情深烙脑海,他应该很讨厌她吧?但,现在首要解决的是张悠然的问题。回来后听舍友说才明白一切,那个讨厌的女生又来找过她几次,见她痛苦压抑的模样真恨不得立刻去找那个女生臭打一顿,转念一想大姐太善良了才会如此被欺负,才会这么痛苦。上午一放学即拨通郎明的电话。

    此时,郎明和沐森及承泰坐在一起吃饭,看着手机上现实的沐森的名字,不解地看了看表情僵硬的沐森接通电话。

    “辛欣?怎么是你?你找沐森吗?”郎明一直注意着沐森,发现他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双眼变得更暗淡了。

    “哦!不是!找你,是大姐,噢,是关于你和悠然的事情。”辛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一听到岳沐森的名字舌头就开始打结了。清了清嗓子,整理一下思绪道:“你喜欢她吗?”

    “喜欢!”郎明惊于她的直接“喜欢”两字脱口而出。

    “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当然。”

    “不错嘛!心里不是很清楚吗?那就去做啊!你们如此相爱,心里还可以容得下其他人吗?什么都清楚那还等什么?等下辈子?你知道自己的上辈子吗?不知道吧?那你怎么知道有下辈子!爱只在今生!不想错过那就去追,顾忌这顾忌那,那你们就继续自欺欺人痛苦下去吧!我说完了,要怎么做自己考虑吧!”辛欣利索地挂掉电话,不知为何心里超级不爽。

    “我先走了!”岳沐森随即站起来,丢下一句话后离开。

    郎明怔怔地盯着饭桌,脑海里竟是辛欣的话。

    这两天小东几人也明显地感觉到岳沐森微妙变化,冰冻冷漠的表情重现,双眼内熟悉的淡漠及冷静又复活了。小东坐在教室里,来回打量几番没有任何所获,只是教学楼唯一出口处多了两名壮汉把守。这两人他以前是见过的,是岳沐森父亲的贴身保镖,竟不知为何却“坚守”着他。若不得已他父亲不会让两个最信任的保镖出动,因只要他们一出现,岳沐森是如何也逃脱不了的,最后铁定是被押回去。看来父子俩的感情

    江以松看着岳沐森平静默然的表情,和以往不同的是脸上多了一份僵硬及掩饰不住的怒意,且一向专心的他在课堂上几度走神了。他知道这两天沐森一直和辛欣在医院,猜测着沐森的转变可能和辛欣有关。

    “小东、郎明、任臻、承泰,帮我拖住门口的两个石头。”下课声一响起岳沐森立即站起来说。

    “你有办法摆脱他们了?你也知道我们根本不是那俩石头的对手,不对!他们不似石头倒像金刚。你和……”任臻无奈地道出事实,还想问什么却又止住。

    “我是绝对不会任他摆布的。你们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好吧!自己小心!”

    学生们像决堤的洪水从教学楼门口向外涌,见是任臻一行人过来,所有人不约而同自觉地让开一条路,并无比崇拜地盯着他们高大帅气的身影。见此,任臻不由皱了下眉头,抿嘴摇头笑了笑,本来想趁拥挤的人流勉强能对付他们,现只能全力以赴了,但来到门口却只见石像般的武亮。四人不由分说,一齐按住他令他动弹不得,而武亮可是神经百战,哪是那么容易对付,不两下就一一把他们四人弹开了。

    观看的女生尖叫着避开,男生倒不足为奇,这种场面无论在校外还是校内不知上演了多少遍,看着他们扭打成一团,惊叹武亮简直如电影中的绿色巨人般势不可挡。

    “武大哥,每次都拜托你打哪都行千万不要打脸,你怎么却只打脸?燕淑看到会吃了我!”小东捂着脸疼的哀叫连连,气急败坏地怒斥武亮。

    小东为何怕脸受伤这还得从两人认识开始。在明媚的初夏时节,燕淑跑至学校附近的茂密丛林,爬到一颗老柳树上看书,看到精彩处不小心碰掉放在枝干上的一罐可乐,恰巧命中路过的小东的头。他顿时大怒,骂着粗话,喊着非得修理罪魁祸首不可,当抬首看到树上仙子般的燕淑时整个人惊呆了!结果却是小东被燕淑恨恨地修理一顿。

    后来两人相处久了,燕淑知他大脑简单四肢发达,遇事动不动就打架,为控制他打架遂规定脸上有几处伤口就绝对几天不见他,不妨作个比喻:假如猫爪子一下在他脸上划过,留下三条痕迹,那绝对按三不按一的。所以,小东可是嗜“脸”如命。

    而任臻脸上也挨了几下,斯文的脸上立即出现几处红斑,看着小东受不了地笑道:“别人是谈虎色变,你是谈燕淑色变,整个人都变傻了!他就是知道你的弱点是脸才攻击的。”

    “武大哥没想到你这么阴险,怪不得认识你这么长时间脸色从来都是黑,没见你笑过。”小东说着威猛地拳脚并用,不时又传来他的哀叫声:“武大哥,给你说了不要打脸!求你了行吗?”话没说完,左脸又准确无误地挨了一拳。

    武亮无动于衷,对付他们四人游刃有余,轻重拿捏的很准。因每次先生让他们兄弟出动,少爷就会把他们四人搬出来,虽每次四人以失败告终,但他们像打不死的蟑螂粘人的很。

    岳沐森刚从一楼教室窗户跳下来,即看到出现眼前的武良,像是已等候多时。

    “你是越来越聪明了!”

    “少爷,请跟我们回去。”

    “是让我打一顿还是让开?”

    “先生让我们务必带您回去……”

    “少废话!”说着岳沐森抬脚踢向他的要害。

    武良知他身上有伤,哪敢还手,只是一味躲闪,虽动作敏捷,仍旧被踢到几处,正待机会制住他右臂。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让开!”岳沐森早已看出他所想,只要他稍有进攻,就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去挡。

    “少爷,你也知道先生让你回去是为了你的伤,先生已和医院大夫通过电话,您必须坚持治疗。还有夫人现在正在家里。”武良一看机不可失,趁他失神之际,恰到好处地制住他双臂。

    “马――上――放――开――我!”岳沐森暴怒,双眼充血,青筋暴露,“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对不起!这是为您好!”

    另一边,围观的女生见武亮一离开,即刻蜂拥而上,纷纷扶起倒在地上的四人。

    梦琪和岳霆坐在顶楼的精心布置的休息室里,透过偌大的玻璃窗可以欣赏周围环境,出了门即是泳池,清澈的水面碧波粼粼,被风掀起了褶皱,水晕漾开,不断扩大,碰向长方形光滑的池子,突然觉得整个水池似乎不安地晃动起来。

    “真难以想象,全球有名的飞跃公司总负责人的生活竟是奢华到如此,连小小的座椅都是名设计师专门设计,且个个还是镶了钻的,怎么?红颜知己不出来欢迎客人吗?还是故意回避?呵呵!你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富可敌国,怎么我在你眼中却看到的满是忧愁呢?岳董事长,我是不是看错了?”

    “你变了!变得我几乎都不认识了。”岳霆凝视着眼前的女强人,怎么也和以前的妻子联系起来。

    “呵呵!人若一直不变会很快跌入地狱的,特别是女人。”梦琪不屑地起身来到室外,更清晰地看着清澈晶莹的池水,合上眼深吸一口气,走到护栏前,一眼就望到楼下的玻璃花房,里面工作人员穿梭其中,细细辨认惊愕,那都是自己最喜欢的花。一辆车子缓缓驶进大门,她定了定心神,望向岳霆。

    岳沐森被武亮兄弟左右押着下车,抬眼看到推门而出近十年不见的母亲,依旧是那么美丽,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痕迹,看来她生活的很好,在丢下亲生儿子之后。

    “森森!森森……”梦琪激动地跑过来抱住儿子。

    岳沐森触到妈妈依旧温暖的怀抱,泪水盈眶,下一秒钟却硬是推开她,“你认错人了!我早在初一时就没有妈妈,我不认识你!”

    “啪!”

    岳沐森脸上立即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头发被打乱了,再抬起头时已满脸泪水。

    “混账!你这个不孝子我打死你!你……”岳霆说着又要举起手来,而岳沐森仍旧一动不动。

    “住手!你打的儿子还不够多吗?”梦琪挡在儿子身前,厉声呵止,手抚上儿子脸庞,泣不成声,“疼吗?为什么不躲啊?森森,对不起!是妈妈不对,原谅我好吗?我是迫不得已才丢下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迫不得已,你们都觉得迫不得已,那对当时小小的我又是什么呢?”岳沐森掰掉她的手,“我永远是多余的,还是我离开好了。”转身却被武亮兄弟挡住去路。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梦琪痛苦出声。

    “你今天哪也去不了,给我好好呆在家里。李嫂准备好晚餐,通知张大夫给少爷准备好药。”岳霆看着痛哭的妻子和倔强的儿子痛心疾首,吩咐李嫂去布置一切。“武亮,把少爷架也给我架进餐厅。”

    “没想到十年快过去了,你还是霸道依旧,冥顽不灵,从来不想想别人的感受,我现在真后悔把儿子留在你身边,还以为你会有所觉悟好好的照顾儿子,你就是这样对待儿子,不打即骂?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再碰儿子一下。”梦琪痛心地喊道,擦干泪水也进入房子,留下呆愣中的岳霆,久久地僵立原地。

    可想而知,餐桌上气氛极度压抑,除了岳霆象征地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菜,他们母子却丝毫未动。梦琪不断地往儿子碗中夹菜,而泪流不止。岳沐森看着碗里夹的满满的菜,无动于衷,石像般呆坐着。

    晚餐就这样结束了!

    梦琪为儿子整好床铺为他盖好被子,坐在一旁看着张大夫为他打针时眉头都不皱一下,泪水又抑制不住地涌出来。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怕打针,每次带你去医院,你都会躲起来。有一次竟然转进柜子里,我和你爸爸找了一上午才把你从里面拖出来。现在你长大了,妈妈很高兴。我知道你早猜到我回来了,最近你一直没回家,妈妈了解你的心情,其实真正逃避的人是我!我不敢去找你,很想见到你却又很怕见到你。但是,我现在不怕了,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要照顾你,补偿以前的错失。给妈妈这个机会好吗?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晚饭什么没吃,来吃一点。”

    岳沐森始终闭着眼睛假寐,接着背过身去。

    “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突然她的手机响起,一看是梦冉打来的。

    “姑姑,小影和你在一起吗?”梦琪听出她的声音不同寻常。

    “没有,你没有接到她吗?”

    “她老师说一放学她自己一个人离开的。我问了她几个要好_4460.htm的同学,都没有再见到她。”

    “这里她根本不熟悉,一个人会去哪?先不要着急,我这就过去。”梦琪内心万分焦急,走至床旁为儿子重新盖了一下被子,“对不起!妈妈有重要的事情,明天再来看你。”

    岳沐森听着她脚步声越来越远,睁开眼睛,望着寂静的房间,冷笑,刚才还那么肯定地说陪他,话说完不到一分钟就已经改变。望着紧闭的房门,一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气愤地统统摔到地上。

    “少爷,你怎么了?”李嫂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问,却见地上一片狼藉,想过去收拾又慑于他饿怒气,毕恭毕敬地僵在那里思量如何是好。这时,岳霆闻声也赶过来,却见儿子半躺着,满脸怨气,眼睛里泪光闪烁,看了一下摔碎的东西,吩咐李嫂赶紧收拾妥当。

    “你妈呢?”

    岳沐森望了一眼父亲,冷冷地笑道:“她没告诉你吗?”

    岳霆气得三步并作两步来至他的床前,却又顿住,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捂着胸口只见嘴在动却说不出话来。

    李嫂见状立即上前说:“先生,别生气,身体要紧!夫人突然有要事回去了。”

    岳霆听后怒气渐消,“这几天你在家里给我好好反省反省,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再给我出这个大门,武亮!”

    一直侯在外面的武亮闻声立即进来,“董事长!”

    “你们两个以后不用麻烦跟着他去学校了,把他给我好好地盯死了!没有我的允许,谁了不准许他踏出这个大门半步,听懂了吗?”

    “是!”

    “你自己困在这个铁笼子里还不够,还得让我来陪你吗?”

    “混账!你说什么!?”岳霆瞬间怒气高涨,怒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胀,整个身体铁板一样僵硬,“我今天非打死你个不孝子不可!”

    “董事长!”武亮急忙上前拦住他,“少爷少不更事,一定要注意身体!”

    “你、你……你纯心要气死我是不是?”岳霆胸口更是闷痛,头上冒出豆大汗珠,大口喘着气,双手打颤,声音无力早无先前气势,“你给我在家好好呆着。”

    武亮发觉岳霆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等他说完即搀扶他转身离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