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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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石岩战战兢兢地推开严思欣病房的门,眼睛立即锁住暗淡脸庞,仔细望了一圈,惊异许芯雅竟不在病房内。可怕的想法再次挑拨他大脑:若思思真的清醒,那就意味自己建立的强大世界会立即垮掉,又回到以前被人鄙视一无所有的境地。他惶恐地摇头否定脑中的想法,不该做的已经做了,已无法回头!

    “嘭!”门被风带上发出巨响,他吓得几乎跳起来,杵在那一动不敢动许久,顿觉房内阴风阵阵,望着惨白窗帘似被一双无形的手肆意搅动。

    随着巨大声响,严思欣的身体一颤,眉头不觉皱紧,干裂的嘴唇轻微蠕动几下。

    接着,原本喧哗的周围突然陷入死一般沉寂!

    庄石岩内心强大的支撑突然消失般,全身戒备,惊恐地盯着严思欣,双眸瞬间幽深黑暗,似里面藏了两把利刃,袭人的寒光直直地投射出来。伸出两支强有力的手向她慢慢靠近,再靠近,最终僵在她细嫩的脖子上,十指猛地收紧。

    “庄大哥!”严思欣的声音传来!

    他受惊般抽回手,双目圆睁,紧紧盯着严思欣,而她仍旧雕像般未动分毫。

    “石岩哥!”又一声传来!

    他惊怔,泪水濡湿双眼,顺着脸颊滴在衣服上。这是响在他脑海中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且越来越大!突然,他双手捂着脑袋夺门而出!在走廊拐角出迎面撞上一个清洁工戴着几乎遮住整张脸的口罩,手提拖把,左眼角有一道醒目的刀疤。两人均未作声,看也没看对方一眼,各自低着头,擦身而过时,清洁工腰间似有什么东西闪着不同寻常的寒光。

    许芯雅跑至花园,石凳上却已不见辛欣的身影,顿时疯了般四处张望,而辛欣刚好被一高大身影挡住,错过了许芯雅焦灼眼神。心急如焚的她几乎搜遍花园的每一个角落也一无所获,见到人就拦住问有没有见到她的女儿,好多人以为是精神病患者,急急说“没有”而匆匆离开!

    严续赶来的时候正看到泪流满面的妻子疯狂地边问边寻,眼神里透着绝望。他上前抱住她。

    “老公,我们欣欣不见了!我明明看到她坐在那里,也穿着病员服的。”她指着发现女儿的地方痛哭流涕地说。

    “我相信你!我们一快找!”当他们来来回回又找了不下五遍,仍无所获。“别担心!辛欣穿着病员服,她肯定就在医院里,我们先回去,请阮主任帮着查一下,放心吧!”

    江邢珉又一次来到病房门口,却发现门虚掩着,从门缝中惊见一高大背影及高高举起的尖刀,正要对这严思欣的脖子刺去。

    “什么人?”他希望喊声能转移凶手的注意力,同时利索地挥出手中的病历准确地击中那人手腕。而那人看也没看江邢珉,不达目的不罢休,手腕吃痛仍旧牢牢地握着刀,精准又刺下去。

    江邢珉立时惊出一身汗,急中生智抓住床尾猛向后拉。只见那人刺空,差点栽进拉开的空隙里。机不可失,他机敏的身影奔过去抱起严思欣又躲过致命一击,自己却被割伤右臂,血顺着手臂向下流,半个洁白衣袖瞬间已成红色。那人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紧追不舍,每一刀既狠又准。

    刚才情况危机无暇喊人,江邢珉看着怀里的她,边叫喊边闪躲又袭来的刀,稍有疏忽即可能丧命。

    “救命啊!有歹徒杀人!救命啊……”

    这一喊果然奏效。那人见大势已去,掖起刀夺门而逃!恰此时,严思欣睁开双眼,眼角不知何时早已布满泪痕,定定地看着江邢珉,目光最后落在他右臂的伤口上。

    江邢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就是严思欣!大病初醒,脸色却奇异平静,眼神出奇镇静且深邃,却透着浓浓的哀伤,看自己的眼神也依然平静,而且对自己的危险处境早已明了般。

    严思欣认得他,就是在大街上快乐地笑着把自己当成辛欣的人。

    “你没事吧?流了很多血……”见大夫和护士冲进来,她又立即顿住,合上双眼。有几个病人家属跟着歹徒逃跑的方向追过去,还是晚了一步,那人已逃走不见踪影。

    “阮主任,她已……”江邢珉刚要向主任报告严思欣终于清醒的消息,但突感她的手暗自用力抓了他一下,立即打住,惊异地看向她。这时,一护士跑过来帮他止血。

    “小江马上把思欣放在床上,刘大夫快去带他包扎伤口。”阮主任做完手术就立即赶过来,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辛欣走在回病房的路上,头部突划过一剧痛,似乎被硬物猛撞了一下,揉着头,却越感昏昏沉沉,胸口被巨石压着闷痛难忍,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全身骨头瞬间被敲碎了般,猛烈疼痛侵袭她四肢百骸,双腿无力,身体轻飘飘的,灵魂抽离般。脑海里隐约中有个声音正急切地呼唤着她,犹如昨晚诡异的噩梦重现。她惊恐地四处张望,恐惧从心底不断蔓延,伸手寻求帮助,喉咙竟如梦境中发不出声音,所望之处是刺眼白色光芒。

    周围的人均惊讶地看向辛欣,眼神涣散却满脸恐惧,步履蹒跚,颤抖的双臂展开似乎在摸索什么东西。见她如此怪异都不敢上前。突然她重心不稳向一侧倒去。

    “辛欣!”

    梦琪及时接住她,焦急地唤她的名字,见她脸色苍白,全身冰冷,紧紧地抱在怀里,担心不已。有几个人围上来,望着辛欣小声议论是不是该马上通知大夫。

    “辛欣!我是琪姐!怎么了?醒醒?”

    辛欣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她紧紧地抓住它不放,慢慢的再次感觉到周围的一切。

    “琪姐!我害怕!”辛欣看清抱着她的人,声音十分虚弱无力,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不要害怕!有琪姐在,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哪里不舒服?”梦琪看着她像是受到惊吓,脸色依旧白得吓人。

    “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不舒服,我很害怕!因为和昨晚做的噩梦一样,一个鬼魅的声音在脑海里一直呼唤我的名字,而且我怎么发不了声。琪姐,我是不是被恶鬼缠身了?”辛欣逐渐恢复体力,脑子也清醒过来,害怕地蜷缩她怀里低泣。

    “瞎说!没事了!你已经没事了!傻丫头,世界上哪有鬼啊?不要自己吓自己,可能因为你生病的原因,不要胡思乱想,起来去看大夫好吗?”梦琪抚慰她,将她扶起来,“感觉好点了吗?”

    “嗯!谢谢你琪姐!”辛欣用衣袖擦干满脸泪水,刚才的不适又转眼间消失了,看向周围,明媚阳光依旧,想了想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很奇怪,我突然又觉得好多了!”

    “你确定?还是去看看大夫,你刚才的模样真的让我不放心。”

    “真的,我现在觉得很好,可能是刚才走得太急了。琪姐,我们去那边坐坐好不好?”辛欣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似换了个人冲着她笑道。

    梦琪审视她全身,半信半疑,看她脸色红润,这才安心,在她的催促下来到树荫下坐下来。

    “琪姐,你是不是了解岳沐森的所有情况,我是说他的父母。”辛欣一坐下即心急地询问。

    “怎么了?沐森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岳沐森和他爸爸的关系很不好,他爸爸很可怕……你告诉我关于他的所有事情好不好?”

    梦琪盯着辛欣焦急企盼的眼神,不知该如何回答,“你很关心他?”

    辛欣只是点了点头未作回答,急切地等着她的答案。

    “为什么?”梦琪望着她清澈晶莹的眼睛又问。

    “哪有什么为什么啊?琪姐,快告诉我好不好?”辛欣着急地恳求。

    梦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终于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好吧!他的父母是在他外公举行的酒会上认识的,而且一见钟情,并不顾双方父母多次阻挠,他们仍然坚持在一起并结婚,在他三岁之前,一家人很幸福快乐。突然有一天他爸爸惊慌地回家,后来一切都变了……家里没有了和睦与欢笑,每天都重复着父母的争吵、父亲愤怒的呵斥声与母亲的哭喊声,逐渐他不再是父母和老师喜爱的聪明可爱孩子,相反每天和小朋友打得头破血流,在幼儿园里不仅不和小朋友交流,也开始厌恶关心他的老师。上小学以后因经常逃学打架被老师批评,而被打的学生家长一遍遍的找到家里来,他专横的父亲在他们走后对他又是一顿打。但他却从不解释半句,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只是毫无反抗地挨打……更糟的是他的妈妈也不理解他,气急时也会不分青红皂白打他,并在他考上中学时决然地离开那个没有一丝温暖的家,冷酷地丢下他……

    严续夫妇出楼梯后明显感觉动一股躁动,远远地看到从思欣病房出来的江邢珉,白大褂上血迹斑斑,可怕的想法袭入脑海。

    “思欣发生什么事情了?”

    “严先生,请不要担心,思欣没有大碍,阮主任正在给她全面检查。多亏了刚才实习生,是他救了思欣,但是却被持刀的人刺伤了。”护士及时安慰道。

    “持刀的人?怎么会?难道……”严续陷入沉思,怪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实习生伤势没关系吧?”

    许芯雅紧盯着关闭的门,呆呆地表情,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言不发!

    “幸好只是刺伤手臂。”

    “阮主任,思思……”看到门被打开,许芯雅立即迎上来。

    “她不仅没事,而且估计很快就会醒过来。续哥,随我到办公室来一下吧。”

    许芯雅踉跄着奔至思欣病床前,紧握住女儿的手,一手轻抚女儿消瘦脸庞,并轻轻地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双眼静静地注视着她。

    严思欣突然不安地动了动,接着又安静下来,却有两行清泪悄悄留至发际……

    事情发生后立即呈报给院长,医院甚感震惊,随即组织调查,并通知警方,尽量不声张。而严续利用各种关系严密封锁消息。

    庄石岩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眼神愤恨、恼怒,瞬间脾气暴躁起来,憋闷的无处发泄,猛地加大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疾驰。脑海中过电影般闪现思欣和他亲昵相处的点滴,以及与邪笑着的史密的交易……一猛然发现已亮起红灯,立即刹车,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差点冲到人行道上。十字路口被定格了般,停滞的车辆原地不动,走在行人道上的惊恐地等着飞驰的汽车全身僵住,早已忘记躲避。他双手紧抓着方向盘,惊魂未定。抬起头见无人受伤长舒了口气,慢慢将车倒回安全位置。终于车流又开始动了起来,人们也小心地横穿马路。

    望着穿行的车流,庄石岩被电击般僵住,记起脸带刀疤的清洁工竟是史密的得力助手――黑豹。后面的车辆焦急地按着喇叭,他这才惊醒,穿过马路,将车停在路边,脑袋一片空白,难道……急着掉转车头却又顿住,黑豹以心狠手辣做事干净利落令黑道人闻风丧胆,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恐怕此时思欣早已……车子突地向前冲刺,眨眼间已不见踪影。

    史密放下电话,不屑地扯了下嘴角,眼神却阴暗骇人。这时,门被用力踹开。

    “史密,我是怎么警告你的?你竟然……”

    他瞥了眼闯进来大声吼叫的庄石岩,挥手令两个拼命阻拦庄石岩的手下退下,高傲地坐进沙发,悠哉地点燃一支烟,翘着二郎腿,斜睨着他声音出奇平静缓慢地说:“别激动!坐下消消气!”

    庄石岩被他轻蔑的眼神激怒,快步迈至桌前,拔掉他嘴上叼着的烟,厉声喊道:“黑豹为什么去医院?我说过以后绝不许再动她!”

    “我不是你的员工,用不着在我这里指手画脚,摆乎您的大领导架势。庄总,千万别忘记所有你不愿看到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做事不小心!我用得着动她吗?她会这幅凄惨模样躺在医院里?若东窗事发,第一个遭殃的是谁?是你老兄!哼!还跑到我这里横鼻子竖眼睛!喝一口茶。”史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很有哲学味道地说:“原本清澈透明的一杯纯净水,但放入茶叶后就被上了色,浑浊了,也就被污染了,而且以后在也不会变回纯净无暇的面貌!懂了吗?”

    庄石岩惊愕地怒视着他,额头青筋暴涨,眼神内敛,一下把水拨洒了,洁净的办公桌立即湿了一大片。

    “这是在威胁我吗?”

    “绝对不!堂堂续海公司的总经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等尊贵威风,而我一无所有,还处处受别人的鄙视――哪敢啊?”

    “史密!你不要欺人太甚!别忘了所有事情都是你一人策划,而我毫无关系!”

    “唉!虽然茶水里没有了茶叶,但永远也抹不去茶的味道!”

    “你……”庄石岩怒气暴涨,忍无可忍地指着史密的鼻子,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这时手机突兀地打破紧张气氛。

    “石岩你在哪?马上赶到医院来!”电话接通后立即传来冷琳琳激动的声音,“思欣醒了!但是她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医生说头受重创可能再也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她很激动,护士好不容易才按住她注射一针镇静剂。赶快回来!许阿姨受不了打击昏过去了。”

    庄石岩震惊,不知如何作答,定定地望着史密,听妻子讲完告知马上回去,挂掉电话却已发现全身在不住地发抖,眼睛里透着不安。

    “怎么了?是不是严思欣真的醒了?”史密看到庄石岩表情立即站起来。

    他没有回答,而是无意识地坐下,思绪飘忽不定,突转向史密,“思欣醒了,但――失忆了,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恢复记忆!”

    “什么?若是真的那再好不过,但……”两人互看一眼,似乎正说到庄石岩担心之处。

    “我马上回去,最近不要跟我联系!有任何事情我会立刻通知你!”庄石岩急急走出办公室,而脚步紊乱不稳。

    史密坐直身子,认真思考着什么,眼神鬼魅般透着冰冷。

    庄石岩一路忐忑不安,手心里满是汗,整理一下服装,而表情瞬间也随之转换,思量片刻推门而入。屋内被浓重压抑的伤痛充塞,严续守在妻子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而冷琳琳脸上泪水未干,直盯着思欣,见丈夫进来立即迎了上去,眼眶不禁蓄满泪水,豆大泪珠夺眶而出。

    “石岩……”

    “思欣现在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注射上镇静剂,已经睡着了。但是,她谁也不认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很害怕,不住地叫喊要离开医院,嚷着有人拿着刀杀她……”冷琳琳抽泣着,双肩在庄石岩怀里不住地颤抖。

    庄石岩身子一颤,怀抱着妻子,双眼直直地凝视思欣安静的睡脸,眼神里却透着强烈的不安,似乎下一秒钟思欣会站起来指着他是杀人凶手般。

    严续表情木了般,无奈与沉郁爬满脸庞,听到石岩夫妇谈话没有移动分毫,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划过,可能是因为镇静剂的原因,严思欣看上去睡得很熟,两个小时过去了,未动分毫。终于,在所有人紧张注视下,她慢慢睁开双眼。

    严思欣第一眼就瞥到躺在床上的许芯雅以及坐在旁边的严续,不易察觉地眼神忽地暗淡,望向病房其他人时又立即恢复无辜与茫然,目光没有在庄石岩身上有任何停留,但她还是明显感觉到他的紧张与不安。

    严续立即凑到床前,温柔地问:“思思,你饿了吧?大夫说你可以吃东西,想吃什么告诉爸爸好吗?”

    “你是谁?不要碰我!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爸爸!我是谁?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到底是谁?怎么会在医院?有人要杀我,他呢?他呢?”严思欣越说越激动,但因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行动不便,只是挣扎着坐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缩在床的一角,眼睛不安地瞄向他们。而冷琳琳见状也来到床前,尽力安抚她。庄石岩被钉住般,观察着严思欣突如其来的喊叫,仔细地审视着她的举动,犹如警察在审无比狡猾的犯人般,她表情无助惹人怜,眼神空洞茫然,特别是对亲生父亲视若陌生人,难道真的失忆了?心里反复揣测她的变化,再见到被惊醒的许芯雅哭着奔至她身旁时,严思欣受惊吓般将身子又挪到另一边,他忽然全身顿感轻松舒畅。

    “思思,思思,我是妈妈啊!你真的不认识了吗?思思……”

    “思思,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别害怕,你的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别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庄石岩尽量保持声音平静,语气温和,见她如受惊吓的小鸟将自己完全裹在被子里,并警惕地望着每一个人,他心生不忍,既然上天注定她一辈子无法恢复记忆,那么他发誓会一辈子保护她不受伤害以弥补自己的过错。

    “他呢soudu.org?他呢?”严思欣不断重复着。

    “思思,你在找谁?”庄石岩敏感地问道,眼睛直盯着她的脸。

    “他呢!他衣服上好多血,手臂被刀刺伤了,他在哪儿?你们把他赶走了?”

    这时,阮仁明听到叫喊声和几个医护人员急忙赶过来。

    而江邢珉处理好伤口后一直呆在医生办公室,心挂着严思欣,虽见过很多血腥搏斗场面,但对刚才凶险仍心有余悸,好长时间才缓过神。见阮主任向严思欣病房急急地赶也跟着进来,却见严思欣满脸泪痕,眼神无助,模样楚楚可怜,令他的心一颤。

    严思欣一眼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江邢珉,立即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她身体还很虚弱,若跌下床也是很危险的,思及此江邢珉胸口似被东西猛地撞了一下,穿过前面的几人适时接住她,四目相对,他内心又被撞击了一下,虽和辛欣拥有一模一样的脸,但却是截然不同的!

    “你终于回来了!我很害怕!”她趁机扑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低泣。“我什么也记不得了,除了你我谁也不认识……我不要呆在这里,我好害怕!你带我走好不好?”

    屋内所有人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两人,特别是庄石岩惊诧地看着亲密地两人。江邢珉明显感觉到她身体在颤抖,被她的举动惊扰的脸色凝重,双手僵住,不知该如何是好,向严续望去,见他冲自己微微点头,收紧双臂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安慰,轻声说:“别害怕!你已经安全了!我们都会保护你。”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身上流了好多血,哪里受伤了?他为什么要杀我?”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的!”许芯雅抚慰着女儿的头,满眼泪水,“你的名字叫严思欣,温柔乖巧,灵敏聪慧,爸爸是严续,妈妈叫许芯雅,还有一个十八年没有见面的双胞胎妹妹欣欣……”她泣不成声。

    严续听到妻子想要阻止又顿住,心想这样也好,与阮仁明无奈的眼神相对。

    江邢珉整个人呆住了!辛栋夫妇对辛欣疼爱有加,一家人和乐融融,实在很难相信!转念又想辛欣是多么爱她的家人他比谁都清楚,若知道事实肯定难以接受!

    庄石岩和冷琳琳也是惊愕不已,从来没有听严续夫妇说过,随即明了为什么许芯雅看思欣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难言的哀伤。他明白了那天黑豹撞倒思欣后又看到的身影是辛欣,难怪杀人不眨眼的他竟会如此恐惧,非要杀了思欣不可!

    许芯雅又道:“还有爱你的爷爷和弟弟,不要害怕,我们都会守着你的。思思,相信妈妈好吗?”

    阮仁明见严思欣情绪慢慢安稳下来,示意医护人员离开,并把严续叫出来。庄石岩发现他脸色沉重也跟着出来。

    “严续,我们多年朋友,我就实话实说了。思思终于苏醒了,我们都很高兴,伤不久就会痊愈,但是你也看到了她完全失去记忆,而且可能再也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阮仁明沉痛地说。

    “是!但是难道一点希望也没有?”

    “严叔不要过分担心,最重要的是思思活过来了不是吗?她现在终于安全了!”

    “是啊,石岩说的对!可能是小江在与凶手搏动中的碰撞却把思思唤醒了,看到小江受伤了还竭力保护着她,又是第一个见到的人,现在缺少安全感,所以对他很依赖。他是宗教授最得意的学生,思思交给她,你和嫂子可以完全放心。以后尽量多安慰思思,不要按以前要求她什么,先帮助她找到家的感觉,好好照顾吧!”

    “嗯!”

    “阮主任,凶手没有抓到,很难保证他不会来第二次,我担心思思会有危险。江邢珉见过凶手,尽快逮住凶手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思思的安全问题。”庄石岩急急建议。

    阮仁明不禁仔细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竟然丝毫不差地说出江邢珉的名字,脸色一暗,“是啊!但是凶手伪装得很严密,根本看不清凶手的模样,再说当时情况紧急,唉!严续,一定想办法确保思思的安全。我们_4460.htm太担心思思了,还是石岩想得周到。”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让思思再发生类似事情。”

    “谢谢你,仁明!我还有一件事情拜托你,今天上午芯雅看到辛欣……”

    “真的?在哪?”

    “在病房后的花园,但她下去后就不见了,所以才给了凶手可乘之机……同样穿着病员服,她好像也病了。”

    “别担心,应该无碍,否则不会一个人出来。我去医院查查,放心吧!”

    阮仁明走了,严续陷入沉思,找到辛欣后接下来将会面临更大的问题。

    大家不得不认清事实并平静下来。庄石岩和冷琳琳呆了一会就走了,严续夫妇盯着女儿也松了口气。而江邢珉被严思欣缠着不放,只要稍一离开,她就会惊恐不安地转进被子,也不敢睡觉。所以,他只得留下来,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时,彼此显得十分拘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