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无公害蔬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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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别哭了。”用掉整袋纸巾,终于止住了王秀与的眼泪。“眼睛肿得跟水蜜桃似,自己是开美容院的,就更要懂得珍惜美丽。”黄超拍拍王秀与被眼泪冲洗一新的小脸,“王秀与,女人是拿来爱的,你得可爱。”

    这边他带着调侃似的絮叨还没结束,王秀与刚刚雨过天晴的脸上又开始阴云密布,转瞬眼泪又汹涌澎湃决堤而出,不过这次她是咬着牙抿着唇,压制了抽泣让泪水无声滑落,瑟瑟中整个人像风雨中飘摇的焉茄子似,看得旁边的黄超心里烦躁得不行,只得用手指捂住快 流进她耳朵的泪水:“要不,要不你还是哭出来吧。”

    王秀与平躺在病床上,苍白着张脸默默的摇摇头。

    有些痛苦是没法说出来的,说出来也不过徒增笑柄而已。在她看来的天大烦恼痛苦,在他面前,也不过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黄超有点窝火,虽说从林黛玉征服贾宝玉的情况来看,眼泪算是女人无往不利的武器,可这会又不是要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她的武器也太多了点吧?难道非要让他如某大国一样施行政治加经济的制裁她才啃善罢甘休?

    可政治是阴谋的集合,经济说白了是一堆数字的堆砌,在她面前他好像都使不出来啊。

    “告诉我,是伤口疼吗?”他呼出的热气都直往她的脖颈里灌,带着润湿的气息,她没有一如从前那样躲避,只是用双手捂住双眼,那些眼泪便纷纷扬扬又如溪间流水似从指尖汩汩涌出。

    “你爸爸身体出问题了?”黄超没有办法,转移下她的注意力再说。

    她没回答,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昨天,她把卖美容院的钱打进黄超的银行账户,把自己的辞职信送到主任手中,回来的途中去房屋中介签了售房申请。下午,当她握着机票准备离开三江时,最近几天那熟悉的腹痛又一阵紧似一阵的袭击过来,压痛,反跳痛,凭着自己的医学经验,王秀与知道这次自己怕是难逃一刀了。那时候,她本能的就要叫爸爸,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是不计回报的要帮她,那当然是父亲。

    电话很快接通,线那端只传来女人客气得近乎冷漠的声音:你爸帮你打架回来后就开始没食欲,今天血压升高,吃过药刚睡着,你有事我帮你转达吧。

    王秀与很想大骂那女人一顿,想到她对父亲的温暖,她嘴上积德地只说声谢谢挂掉电话。

    后来她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计程车开到医院门口时她已几近虚脱,意识模糊,司机似乎觉着她快要死了,黑着张脸把她从车上拎了下来,像扔只流浪猫似把她丢在住院楼下连车费都不收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保安过来了,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胸牌,她还不想死啊,可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她是这家医院的职工,至少辞职书批下来前她还是,胸牌是她身份的证明,果然,很快的科间会诊后她就被送进了手术室,急性阑尾炎穿孔并发腹膜炎,主任亲自主刀做阑尾切除术,难得的高级别待遇。

    模糊中她看到同事们一直在忙碌,平车把她送进了手术室,麻药过后已经不那么痛了,半梦半醒中万小路的声音在头顶盘旋:“王秀与,你得挺住,不要离开我。”她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眼四顾寻找,却没有找到他的影子。她听到监护仪不停的报警声,她想是自己血压很低还是心跳快停止了?还是血氧饱和度太低不够支撑生命?

    一个大大的氧气面罩盖住了她的口鼻,她说不出话来,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偏偏旁边总有人在叫“王秀与,你还有美容卡吗?”“王秀与,明天我们一起去学孔雀舞好不好?”“王秀与,你中午吃饭了吗?”她半个字也不想回答,言语不清呜呜的应着,他们似乎也不等她的答案,只不停给她的静脉管道里加药。后来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叫:“王秀与,你爸爸的电话,你接吗?”

    她点点头,父亲的声音就在那端响起:“秀与,你在哪?”她拼尽吃奶的力气吐出话来:“我在外面”

    “我刚才小睡会,梦到你在哭,孩子,你没事吧?”父亲到底是老了,以前和她说话,他是不会用这种疑问句的,军人出身的父亲在她面前惯常用的是带着命令语气的祈使句。

    她咯咯的笑了出来:“我没事,还要给你养老呢,过几天回来看你,我要睡觉了,再见爸爸。”几句话说得她虚汗直冒出来,只剩得大口大口的喘气,还请求巡回护士姐姐帮忙把手机关掉。

    后来她听到麻师说:可以开始!然后,她感觉到有冰凉的刀片划过自己的腹壁,她安心的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今天上午,万小路的市长千金太太站在她的床旁,她微笑着:“秀与美女,你没事了。”

    千金太太把一束康乃馨插在她的床旁柜上,还当着大伙儿的面帮她把凌乱的头发梳理了一遍,她局促得完全像那个西部放羊娃接受央视记者采访时的模样,根本不晓得自己的手该搁在哪儿。后来他们监护室的主任过来了,他递给王秀与一个请柬,说是今天下午有从澳大利亚过来的心理学教授讲学,你要去听吗?王秀与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站起来去听课的能力,可她不晓得搁哪合适的手正好借接请柬有了份工作。

    下午她忍着痛还真的去听了讲座,管床医生不放心,一直陪完整个过程。

    “你受苦了,现在肚子还疼不?”黄超怜惜的抚过她的双颊,手过之处的脸庞又恢复了光泽。

    看到她的头轻轻摆动过后,他灿烂一笑:那咱不哭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