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走后的一段时日中,徐希一直在小影和宁南这两个女人之间权衡着,他在心里设想着,如果和宁南之间走下去,结果会怎样?然而,每到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却是模糊一片。到是每每设想着和小影在一块的时候,居然会跳跃出无数个未来的景象。愈是这么想就愈是加深徐希对小影的想念。
徐希感到无比地空虚,以前野外工作的时候他时常想家,而现在呆在家里他却又倍感无聊,反倒想再过上以前的那种在外奔忙的日子。好在徐希的情绪不在想之前那样偏激,不再四处游荡,不再汹酒。日子过的稍许安稳。上班-回家就成了固定的内容。
妈妈一直观察着儿子的举动,竟管徐希表面上没有特别情绪化,可是妈妈还是能看到儿子的不快,这天,妈妈把店子关的很早,特意准备一些徐希平时喜欢吃的菜,等徐希回家。
徐希回到家中,看到满桌的好菜,就问妈妈:“今天有客?”
妈妈满脸堆笑:“怎么,给我的宝贝儿子做点好吃的就不行吗?还非要有客人?”
徐希调皮地做了个鬼脸:“我怎么才发现妈妈这么好呢,还以为你心里只装着干货和调料哩”
妈妈轻轻地揪了下徐希的耳朵说“记住,妈妈永远是儿子的小棉袄,我风来雨去的还不都是为了你。”
徐希不再反驳,端着饭开始吃起来。
妈妈往徐希碗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说:“还没有小影的消息?”
徐希一边嚼着排骨,一边回答“没有”
妈妈接着说“算了,你们年轻人应该比我们开化,任何东西都要讲究个缘分的,小影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她的原因,你也别老惦记这个事。”
徐希没有理会,埋头扒饭。
妈妈继续说“你是不是在家里呆不住了?如果你想出去的话,妈妈是尊重你的意见的,只要你自己调整好心态。”
听妈妈这么一说,徐希抬起头,望了一眼妈妈,看到妈妈用慈爱的眼光看着自己,于是就对妈妈说:“妈妈,你真的同意我出去?”
妈妈用筷子敲了敲徐希的头说“傻小子。妈妈肯定支持你撒。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徐希高兴地站起来:“那我明天就去申请外派的。到时候莫想我想的哭就是了。”
说完,徐希跑到妈妈的身后,抱着妈妈的脖子,在妈妈脸上亲了一下。
徐希重新回到了工程部。那感觉就如久未行车的司机重新握上方向盘一样。
回到熟悉的轨道上徐希不再那般寂寥。只是心里依然忘不了小影。并不是爱得有多么地深刻,而是那种迷惑令徐希衍生更多的牵挂。
开始的时候,对小影所产生的爱恋是复杂的,连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因为在小影身上能感受到小京的影子呢?还是出自内心的好奇。只到与小影的切实交往才让徐希逐渐明白,是小影那独特的个性吸引着自己。也许正是这种神秘让徐希不愿就此放弃。
徐希把和小影在东湖照的合影,平铺于电脑的页面,每次出差的路途上都要打开久看,那两条麻花辫子是那么地美,在喧嚣的人群中,显得那么的纯真。这种美感总能让徐希陶醉。
12武汉的夏天说来就来了。来的让人措手不及。一点预兆也没有,龙王庙说热闹就热闹起来,特别是晚上,矶头上纳凉的,岸边嬉水的人把码头堆的满满当当。下午,徐希从岳阳回来,几个小时的车程让徐希感觉好困倦,一到家就躺在席垫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色已晚。徐希估摸大约有八点了,估摸时间是徐希一直以来的习惯,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他都坚持这样做,以此来锻炼自己的感觉能力。徐希爬起来,到柜子里翻出泳裤,准备去江中泡泡水。老武汉人都有这种习惯,天热时总喜欢在洗澡前到长江里泡泡水。想来是长江水特别清凉的缘故吧。不管天再怎么热,只要钻进江水中,它都会给你带来惬心的凉爽。什么疮;痱之类的小症,一泡就好。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公开的民间良剂。
从码头游完泳,上楼时,妈妈打来电话,说现在打货的人多,晚点回来,吩咐徐希自个出门随便吃些什么。徐希洗完澡,小坐了会而,想起民生路有家“洪湖渔杂牛肉丸子”的小吃好吃,他曾经带小影去过的。便穿好衣服出门。
到民生路时,那家小店门口已经坐了好多吃客。排在人行道上的桌子依旧爆满。徐希叫来服务员,提来一张下象棋之类的桌子,在巷口放稳。然后点了个中碗的特色丸子,加上两瓶“行吟阁”的啤酒。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武汉这种市井景象算不算是一种美食文化,总之,谁也没有专门去研究它。只认为这样吃来极其放松,很是惬意。
徐希开第二瓶酒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他以为是妈妈打来的,看也没看就搁在耳边说:“妈!您烦不烦啦,我正吃哩。您还怕我饿着了?”
徐希话音未落,就听电话里传来抽泣声。他听出是小影的声音。即刻站起身来。问:“小影!怎么了?”
小影很急迫地说:“你快来”
徐希安慰她:“别急。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
小影的声音稍许平稳了些。说;“我爸爸哮喘病发了,你快过来。我在家。胜利街28号。”
徐希说“我马上来,你别着急。
徐希挂了电话。掏了50块钱,丢到桌子上。转身跑上路面,拦了辆TX。奔往胜利街从民生路到胜利街花了十几分钟,如果不受单行道的限制应该还要快,可对于徐希来讲,还是觉得好慢。赶到胜利街28号的时候,徐希对眼前那栋欧式建筑是那么地熟悉,他心想该不会这么巧吧?
徐希不敢多想,快步进入门洞,看见小影从右边的门内出来,徐希脸色诧变。这正是小京的家呀!见小影满脸焦愁,徐希也没有多问。随小影进门。看到小影的爸爸在沙发上歪斜地躺着,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赶紧进步上前,把尹爸爸搀扶起来,嘴里埋怨小影:“怎么不打122呀?”
小影答不出话,六神无主地站在旁边。
“快来托一把”。徐希把尹爸爸背上肩冲出门外。
到中心医院的时候,徐希要小影去办手续,自己直接把尹爸爸背进急诊室。
此时,尹爸爸的气息已经很微弱,脸色铁红。医生赶紧进行急救。经过急救后,尹爸爸脸色有所好转,呼吸也缓和了许多。
小影和徐希把爸爸送进了病房。巡房的医生问:“谁是亲属?”
小影站到医生的面前说“我。”
“你们怎么照看病人的,家里没有备药吗?”医生指责的口吻责备小影。
“我妈妈看亲戚去了,我不知道药在哪,我回家的时候爸爸就这样了。”小影说。
“你们真是大意,要晚来十分钟,那后果就不好说了”。医生说着摸了摸已经睡去的尹爸爸的头,然后离开了病房。
小影满眼后怕地望着徐希。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徐希开口。自打离开徐希的视线后,小影的生活也过的七零八落的,时常神情不定的。,她发现自己真的是爱上徐希了,她选择离开也就是怕一旦自己开始的想法暴露后不好收场。心想过段时间后,徐希也许就把自己个忘了。谁知道时间像旁观者,心越痛它就越往上面撒盐。
徐希也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看了小影一眼,转身就离去了。
13徐希从医院出来后,也不想回家,他感觉心头很疼,像被人插了一把匕首样,那种疼痛让人有即刻死去的想法。徐希脑袋里空空荡荡的,跟突然死机而白屏的电脑。他希望永远如此不想再开启。
徐希从南京路一直往江边走,到江滩后,他在岸边坐下来,点燃烟,心开始冷静下来。扔了烟头后,他干脆把鞋子脱到一边,任凭两只脚在水里感觉那夜的清冷。脑袋中开始像放电影样,放映与小影这段时间的点滴,他真的不想从中找到破绽。他最不能理解的是小影究竟为什么要隐瞒这么多,究竟为什么?他想找横子帮自己分析一下。于是,掏出电话给横子拨了过去。
小影的妈妈从乡下赶回来的时候,尹爸爸已经好了很多,哮喘病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尹妈妈心疼的把老伴的手握在掌心,一个劲地责怪自己不该去乡下探亲。
尹爸爸打笑地说:“好了,都过去了,我跟阎王爷说好了的,不等我姑娘找个好婆家之前他是不会带我走的。”
尹爸爸这么一说,把小影和妈妈都逗笑了。
看见一直愁着脸的小影笑了,爸爸关心地问:“丫头,饿了吧?要不你先回家?”
听完爸爸说的话,小影也不吱声。
尹爸爸知道是徐希送自己到医院的,也不挑明。只是他也有些不清楚女儿的初衷,也不想去干涉。但是他能从小影的脸色里察觉,小影喜欢上了这个曾经让自己也误解的男孩,虽然打心里还没有彻底地消除原来的想法,但从徐希在家里责怪女儿的那句话中,他能判断徐希这个小伙应该不错。也许是当时自己的思想上有问题,不了解一个人就轻易地否决他的全部。从而导致小京在心理上有压力,到最后。。。多少自己还是有责任的。所以他不想再在小孩身上阻扰什么。他想和徐希见次面,于是就对小影说:“丫头,我在医院观察一夜就行了,你看明天是不是把你的那个朋友请到来吃顿饭哩?叫你妈妈做几道好菜,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小影不好意思的答应了。
回家的路上,小影打好多的电话徐希就是不接。小影知道徐希此刻肯定是非常狠自己的,心想即便是电话打破了他也不会接听的。于是就发了条短信:“希子,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过我有我的想法,我也不想过多的解释,明天我爸爸要接你到家里来吃饭,我在家了等你。”
徐希跟横子的电话打了好长时间,坐在江边把整包烟都抽完了,挂了后,接到妈妈的电话,听妈妈焦急的语气,徐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呆了很久了,他不想让妈妈担心,便回到家中,妈妈还没有睡,在客厅等着他,于是,徐希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了晚回的原因,钻进房间倒头睡去。
徐希挂断横子的电话后,横子非常担心徐希的状况,他把情况跟宁南说了,宁南考都没有考虑,就直接叫横子到车站等她,两个人连夜赶往武汉。
两人坐的过路车,到武汉时是第二天上午9.15分,赶到徐希家时,徐希还在床上没有醒。被横子的门铃吵醒后,徐希惊奇不已。心想这就是朋友啊!几乎是噙着泪说:“你们怎么来了?
宁南叫了声:“希哥”。便和横子一起到沙发上做下来。
徐希到房间换了衣服,也到客厅陪他们坐下。此刻徐希真的需要人谈心,他觉得心里有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失落。
徐希随手把电话打开,放在茶几上,未读信息的滴答声音就响了,徐希查阅后脸色稍许变了下,被宁南察觉,便问:“是小影吗?”
徐希不吭声。
横子也急了,说:“希子,我们大老远来,就是要和你一起解决问题的,我知道你的性格,你接受不了现实的愚弄,不过,你要把你的内心想法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一下。”
徐希想了想,便把短信给横子看了。
横子看完后说:“这是好事情,我说白点,小影你是肯定会原谅的,无非就是时间的问题,你现在顾虑的是她父母对吧?你怕结果更让你受不了。”
横子的话像说中了徐希的心思,他看看横子,有看看宁南,什么也说不上口。
宁南说:“希哥,讲老实话,我一直喜欢着你,但是我发现你真正喜欢的是小影后,我哭过,但是转脸一想,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他〈她〉幸福吗?所以我不后悔,因为我争取过。而你呢?连去面对的勇气也没有,虽然小影当初做法上是有问题,但是起码她的离开是不想让你受更大的伤害呀,其实她何尝不是担心父母的偏见哩,现在机会来了,摆在你面前,看你要不要的问题。”
宁南越说越激动,徐希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有把问题反过来思考呢?
宁南接着说“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的心,你想想你如果不去,小影该有多痛苦呀?希哥,你现在郑重地回答我,你究竟爱不爱小影?”
徐希看宁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睁的大大的,有泪光闪烁,他不敢看,也不好回答。只有低着头。
徐希沉思了好久才抬起头:“那你俩陪我一块去。”
仨人备了些礼品来到小影家,小影一直在家门口等着,没想到宁南也来了,她也不知道是和来意,也不表露,拉着宁南的手把他们迎了进门。
尹爸爸从沙发上起身招呼他们落座,尹妈妈端上最后一盘菜也在尹爸爸身边坐下。
尹爸爸开了瓶“黄鹤楼”十五年陈酿,跟徐希和横子满上。
徐希连忙站起身谢绝:“叔叔,我不喝酒。”
“是不能喝还是不敢喝”尹爸爸怎么一说,搞的大伙全笑了。气氛也缓和好多。
徐希说:“既然这样,那我来管瓶子,哪敢要您亲自尊酒呢!”
尹爸爸也被逗笑:“看来你小子是长了副老实象啊。”
徐希不敢回嘴,只顾把所有的杯子撙满。
整个酒席上的气氛很高涨。大家都没有提级关于徐希和小影的事情。
宁南也喝了两杯。她早看出小影的心思。便起身,端着酒杯说:“叔叔,祝您康复!我敬您,您就别喝了。”说着又把杯子伸到小影面前说:“小影,祝你幸福!”说完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小影也把杯中的酒喝了,说了声谢谢。她知道宁南话中的意思。便冲宁南笑了笑。
等宁南坐下后,尹爸爸也端起杯子笑着说:“小丫头好伶俐呀!这杯酒怎么也要喝了,我家小影从小娇惯,希望你们以后多担待呀。年青人的思想我们老家伙是跟不上了。”说完望了望徐希。
大伙都明白尹爸爸话的意思。徐希连忙起身举着酒杯,脸红红的说:“叔叔,阿姨放心,我们会的。”
饭局结束后,宁南和横子赶着回郑州。徐希和小影怎么也留不住。只好送他们到火车站。沿路大家都没有说什么话。临登车的时候,宁南才拉着小影的手,说了一句:“祝你们幸福!”似乎这一句已经包含了千言万语。倒是小影止不住,泪留满面。宁南帮她拭去。坚定地挥了挥手,转身登上火车。
列车开动,人潮散尽。诺大的站台上,只留下徐希和小影相拥而立,久久望着启动的列车,渐渐远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