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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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无名爬到山顶时太阳还包裹在云中,只是那片云像是怀着一件绝世奇珍一样周边隐隐散发着暗红的光芒。

    他在晨曦中仰面贪婪地深吸了几口掺和着花草香味的清新空气,想着昨夜自己成功地通过了父亲对他这一阶段武功进展的考试,脸上不觉露出稚气而得意的笑容。他记得父亲在传授他天听术时对他说过,当年的父亲在十五岁时才初窥这门武功的门径,而他目前连十二岁都未满,比父亲当年提前了整整三年。

    昨夜怎么没有梦?他记得临睡前他曾经拜托过月亮里的神仙让他能再次梦到妈妈的脸,可是好像他刚刚闭上眼睛,他家院里的那只叫‘虫虫’的鸡就开始啼叫了。害得他连梦也没来得及做,错过了和妈妈的约会。要不是想着提前赶到山上来预先布置一哈和龙儿约会的场地,他一定会用目前他认为他学得最好最有心得的弹指神功的功法惩戒一哈那个公鸡。一想到错过昨夜梦中和妈妈的相会,他不禁情绪有点低落,不过当他回首看到离山顶只有一百米距离远近的那个山洞时,禁不住又坏坏地笑了。

    他一溜小跑到那个山洞前,从怀里掏出那条早就预备好的长长的已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蛇,蛇头朝下偷偷挂在洞边崖壁上斜斜地生长着的一丛野草上,然后躲在一边,静静地等待。

    这是他家附近一座不算很高的小小山岗,他同父亲就住在这道山岗的脚下。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撕裂了云层,挥洒出万道光芒,把这座小小的山岗染成一片金黄。但他家那个小院却独自在这座山崖的阴影里,远离山谷里的村庄。

    一直以来,父亲基本禁止他同外界的接触,所以他的玩伴除了家里那只叫虫虫的公鸡外,几乎没有其他年龄相仿的朋友。不过龙儿是唯一的例外。一想起龙儿,他心中感到一片暖意。

    和龙儿的相识是在大概一年多以前,也是在这里,也是像今天一样霞光初现的清晨,当时他独自在这道山崖的最顶端对着初升的太阳练习弹指神通的功法,把一粒粒石子用内力通过手指弹射至云海深处。在完成一组练习后,他坐下来休息时,突然听到崖下传出有人奋力攀爬的响动。这是个人迹罕至的荒凉山顶,谁会在一大早来攀爬呢?从对方攀爬的响动来看,对方显然没有任何的武功。他忍不住从崖顶探头看去,看到一个和他岁数相仿的小孩正鳖红着脸,手臂上带着道道划伤却依然很顽强地向上爬来。

    他帮助那个倔强的小孩爬到了崖顶。当他好奇地问对方为什么一大清早要来爬这道山崖时,对方那眼里满含失望与忧伤的回答令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们说,如果我能在太阳刚刚升起时就爬到山崖的最高处,就能看见我的妈妈。他们骗我。’

    就这样他认识了那个叫龙儿的玩伴并结成了生死不渝的好友。

    龙儿怎么还没到?隐在暗处的他心里突然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和焦虑。也正在此时,他看到龙儿正从远处向他们约会的地点飞快地跑来。不过龙儿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发飞扬,娇小绰约的女孩。

    那女孩影子似的紧跟着龙儿,脚下行云流水般飘逸,远远看去完全不是在跑而是像一朵彩云被龙儿跑动时带起的风牵引着在飘。

    龙儿一口气跑到洞口,带着踹急的心跳,红扑扑着小脸四处张望,显然是在寻觅他的身影。

    ‘无名哥哥’龙儿见山洞边看不到他,开始叫了起来。

    那个和龙儿一起飘上来的女孩穿着一身紫红的长裙,背对着无名的方向,静静地俏立在一边。一头乌黑的长发上打着一个鲜红美丽的蝴蝶结在朝阳的照射下展翅欲飞。

    那女孩见龙儿有些焦急地呼唤着他,也开始四目流转观察起四周的环境,但目光的核心却始终不离龙儿的左右。当她半转过身,眼睛的余光扫过他的藏身之处时,美丽的秀目里暮地暴起一簇带有戒备之色的精芒。

    那小女孩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能有如此的功力,韩无名心中暗暗喝彩。但同时也开始奇怪龙儿今天怎么和这个女孩一起来赴这个本该是他们两个人的约会。还有就是龙儿本身是没有武功的怎么会有这样小小年纪就身怀绝技的女孩朋友?那女孩表面上是在帮龙儿找自己实际上却分明是在警戒着龙儿的四周。那女孩分明发现了他却没有和龙儿说破,目光继续警惕地扫视四周。

    他怀着满腔的疑惑准备起身和龙儿碰面,刚探出一半身子,他的内心忽地一紧,隐约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杀气从那个他们即将进去探险游玩的山洞里传出。那杀气淡到若不是他昨夜完成了天听术初步功法的修炼就一定还察觉不到。也就在此时,那小女孩朝他隐藏的方向猛然转过头来,随着那女孩长发云一般在他眼前掠过后他们的目光相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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