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未名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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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涧之上,一个少年依旧不肯放弃的把那怀里的黝黑长尺往山下扔去,可是没有丝毫悬念的,当他回过头走了几步之后,那道金光又飞回到他的怀中。少年也没了原先的那丝狠厉之气,不过倒是不住的叹气,继续四处大喊着寻找小武

    一次又一次的扔出,一次又一次的折返,未名终于被这东西磨的没了脾气,不去扔了而是伸手把这铁尺往腰带上插去。再往怀里摸时,却不知怎的摸到了一丝奇异的柔软光滑。

    未名把那丝奇异的柔软光滑掏出来一看,却发现竟一块粉红色的手帕,这手帕上还带着女儿家特有的淡淡的幽香,而再看这手帕之上,却是用那标准的十字工绣绣上了一对儿鸳鸯,而这手帕之上的两只鸳鸯却是在水中呢喃亲嬉,好不恩爱。

    恍若相熟般的,未名将那手帕慢慢的、慢慢的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就好似慈母在抚摸自己的脸庞,又好似爱人在低声向自己倾诉一般。未名竟是感觉格外的亲切温暖,虽然未名对自己先前的事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此时的他却格外坚定的认为,这块粉红色的手帕,对他,很重要。

    正当这未名感觉温馨惬意之时,却是从空中传来了

    “娘娘——娘娘——”的叫声。

    却是未名再看这翠绿可爱的小鹦鹉时,竟发现在它那翠绿色的翅膀之上,赫然多了一道黑红色的伤口。

    “小武。”未名充满歉意的说到

    “你身上的这道伤口,是不是因为我?”在看此时的未名,就好像干了错事的小孩子一般,低着头,不言不语,那感觉,竟好像在等待,等待某个人来批评他。好让他心中的愧疚能稍稍平缓一样。

    却是这小武看到未名,就好像经历了大惊大险脱困而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飞到了未名的肩膀之上,用那带着三色翎羽的翠绿色的小脑袋不住的蹭着未名的脖颈和脸颊,而它的这个动作,却又让未名感到心中一阵阵的酸痛。

    诸山无语,静静的看着这一人一鸟的亲昵。

    。。。。。。

    未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小武,口中清晰的问道

    “小武,我们要去那儿?”

    此时的小武却好像不会说话的小孩子一般,在未名的肩头不住的来回乱跳,可口中依旧还是一声又一声的叫着:

    “娘娘——娘娘——”但是在它那双黑黑的小眼睛中,却分明显出了焦急和慌张的神色。

    可未名依旧还是那个失忆的人儿,失忆无措,又或许,他的身上还仅存的,便是他原来养成的习惯把,习惯,往往是一个人最可怕的力量。

    抬头看了看四处残垣断壑,未名不再去问小武应该去那里,而是笔直的,朝前走着。既然不知该往何处,那就,往前走把,这个世界上,这里的许多事,我们都不能回头,既然如此,何必后退,既然如此,何必回头?

    脚下的土地依旧焦黑,身旁的林木还在雨中呻吟,未名把小武揣到了怀里,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误伤了小武。而恰逢此时,一只斑斓五彩的蝴蝶,从未名身边翩迁飞过,就似那诸般地狱中忽然现出了一抹亮色,给那八部地狱中的冤孽之人带来了希望。抬起手来,氤氲的灵气从未名手上喷薄而出,那美丽的蝴蝶,就这么的停在了未名手中。

    未名的心中忽而闪过了一丝痛楚,这丝痛楚不知是因为自己对这片土地带来的毁灭,还是因为自己丝毫记不起自己的过去,记不起那鸳鸯红帕的来历,痛苦,又一次出现在未名的心中,而且,还是来的这么剧烈。

    一个人,当你只有一个人无家可归,当你独自面对那诸般无常的时候。

    你的心,是焦急还是悲伤?

    抑或是,那毫无知觉的麻木?

    当你一个人,站在一片废墟中面对整个世界的时候。

    你的心,是如同那废墟一般绝望?

    还是,如那翩迁而来的蝴蝶一般,始终不放弃希望?

    未名没有回答,甚至也没有去选择,而是那么继续的往前走,缓慢,但却毫不停止。

    脑海中那一行行金色的字体又一次浮现在了脑海之中,未名甚至都没有想那可以减轻自己痛苦的紫衣白光,就这么硬生生的运转起功法起来。疯狂的天地灵气朝未名袭来,那灵气的浓度,似乎可以让肉眼都略微可辨,或许,只有肉体上的痛苦,才能减轻那心里的怅痛把。

    未名右臂缠着的那层层白布,在这浓浓的灵气中,又一次亮了起来,那耀眼的光亮又化成了那般几乎透明的七彩,七彩光蕴似乎也感受到了未名心中的那丝痛楚,也似乎感受到了这一山的荒凉,却见那白布之中,忽而爆发出一阵耀眼的七彩,那七彩又化作一道又一道的水波向这山的四周荡去,涟漪阵阵,那一圈又一圈的光晕从这荒芜的土地之上飘过。忽而,这土地上起了变化!

    就见这仿若水波的透明七彩色光蕴过处,那荒芜的土地之上,竟冒出了点点的新绿,而那焦黑的树木之上,也出现了点点的绿芽。希望,就如这荡漾的涟漪一样,出现在这已经被毁灭的山林之中,或许,破灭后的重生,这,才是生命顽强的诠释把。

    这一次,未名却是看到了那七彩透明的白布之上闪过了三个几乎透明的字体

    “生之恋”

    六月的江南杨柳依依,花开百媚,一片姹紫嫣红。

    正午的骄阳似火,背阴处的青石小路上,却依然还有一丝水气,一片绿油油的苔藓生长其上,轻轻的脚步声从那青石巷中传来,远远看去,一个穿着青色道袍大毞,大毞之上印着一个太极八卦的图案,而这道人须发皆白,背后背着一把青红色古色古朴的长剑,手中拿着一把浮尘,那浮沉金丝白华,显然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宝物。

    就见这仙风道骨的道长只是一步,便消失在原地,而下一刻,却是出现在了据自己十多丈之外的青石小路上,而这步刚刚落地,这道长却又是一步跨出,消失在了小巷之中,再看他刚刚落处的那片苔藓,却依旧还是好好的长在那里,没有半点痕迹。

    这道长便是“逐日门”的七大长老之一的玄晦长老,此次他来扬州,便是为了那掌门在八年前许下的承诺,收取那扬州府尹的子女为徒,带他们步入道途,踏上这正宗的修仙求索之路,远离那红尘俗世。

    几步轻晃之间,这玄晦道人便来到了府尹宅子的后院之中,这后院之中只有那亭台几座,走廊楼谢几条,却依旧是最普通的官府宅子莫样,可见那扬州知府到任于此之后没有丝毫的重建增改,大兴土木,想到这里,那玄晦老道不由的轻轻点了点头,在看这后院之中,除了那几颗盘劲苍翠的松柏,还有那一口水井之外,竟没有寻常宅落里的花花草草,可见这魏本民确如那师兄所说,清廉寡欲,不恋红尘俗物,实乃治世之辅臣能匠。

    穿过那一进一出的回廊,玄晦正要推门进入那魏府的大厅,却听那大厅之中传来了诸许的问谈之声。

    “浩儿,你确定,当日你可是看见了那魏明带着小雨在客栈中一闪而末,便消失在了这客栈之中?”

    “爹爹,确实如此,那早点铺子内也有那许多人耳闻目睹,不会有假,您不是也把那早点铺子的叔侄二人叫来问过了么?他们不也和我说的一样么?”

    “可是这魏明为何要带着小雨离去呢?而且还是这般的一去不回,不告而别?”

    “爹爹,依我看那魏明定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不但不报答爹爹的养育之恩还贪恋小雨妹妹的美色,可能是怕将来娶不到小雨妹妹,所以把小雨妹妹掳走了!”说着这无耻的栽赃之语,这魏浩竟然没有丝毫脸红心跳,甚至那眼中还闪过了一丝得意狠厉之色

    “胡说!”却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和一个轻快女子的声音同时响起。_4460.htm

      恐怕魏浩想不到,自己的这番编排了许久的说辞竟会遭到姐姐和父亲两人的同声呵斥,恐怕他更加想不到,他眼中的这丝狠厉和得意之色,虽然瞒过了父亲和姐姐,却没瞒过那还未进门藏在门外的玄晦长老。

    “这小雨妹妹和魏明本就是青梅竹马郎情我意,府上但凡有眼睛的,那个不知?而这魏明弟弟和小雨妹妹若是想要成亲,只需向父亲禀明,我想父亲也不会不同意这门亲事。”说着便抬眼向那中年长者望去,那中年长者也像是同意这个说法,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门外的玄晦看在眼里,却是不住的点头,心中不禁的赞到:此女正气凛然,是非面前不避亲友,实乃我正道中人。再用灵气外视,竟发现这女子体内杂质全无,而且还灵心自守,隐隐间还有些许灵气在她体内飘现,却好像觉察到了有人在观察她一般,竟然还朝着玄晦这边看来。玄晦心中不禁赞道:好一块旷世难遇的良才美玉!只可惜她是个女子,不能收到自己门下,这下倒是便宜玄宜那个家伙了,想到此处,玄晦长老在心中不禁一阵轻叹。

    在看那中年男子此时也面露欣赏之色,笑着看着那紫衣女子,一句一顿的说到:“当日我获罪押解进京,生死不明,那魏明都能不避嫌讳,千里相随,不离不弃,若是说他是个忘恩负义之人,爹爹我定然不信!”

    这躲在门后的玄晦却在心中揣测到,估计这中年男子便是那掌门师兄口中的魏本民本人了,而这厅中站着的一对儿姐妹,想来就是他的子女,可听他们的谈话内容,似乎还有一对姐弟失踪在外,不知为何,寻不到踪迹。而这玄晦长老,却也对他们口中的那个魏明感到有兴趣不已,这样一个忠义之人,若是收到自己门下,就算资质平平,以自己的道行,也定能教出个一二来。

    这魏浩看到父亲姐姐都这样袒护魏明,竟然丝毫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他的心中不由的又生出了一丝阴冷来,心中默默的憎恨到:魏明,竟然我,我还不如你这样一个外人!你来家中不过八年,可这八年时间,却让府中上下敬你如公子,遇我则避之不及,就连此时的父亲姐姐,也,也向着你说话!最可气的是,你,你还带走了小雨妹妹!你可知,我这许多年来一直在心中深深恋着的,就是那小雨!

    憎恨与嫉妒,在魏浩那狭隘的心胸之中熊熊的燃烧了起来,就见他的脸色似乎更阴冷了一分,口中丝毫不肯服软的继续说到:

    “那未名一身武功出奇,明明是他掳了小雨妹妹去,大家也都看见了,这么多天不归,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这魏本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叹了口气对着魏浩说到:

    “浩儿,你,你终究还是不成器啊。。。。”知子莫若父,这魏本民怎会不知道那魏浩心中在想什么,却见他又叹了一口气对这魏浩说到“浩儿,你可知全府上下为何对魏明敬重有加?那小雨又为何一直喜欢他的魏明哥哥?”

    “八年了,八年来魏明可曾舒舒稳稳的睡过一个好觉?多少次丫鬟婢女都悄悄和我说那魏明常常在睡梦中大叫惊醒。你又怎知道,八年来,不论习武识字,这魏明什么事情没有用尽全力?都传他掌可碎碑拳可断金,可又有几人知道这孩子吃了多少苦?恐怕除了王捕头和我也没几个人了,魏明这孩子,不论夏日三伏,冬日三九,常常是一招半势便一练一个晚上,白日里却也没有缺少去功课,这份毅力,你可有得?浩儿?”

    魏本民喘了口气,好似胸中憋闷的难受一样继续说到

    “这扬州府内府外尽知这魏明文武双全,不但武功好,就连那乡试,也考取了秀才。可是大家也只是羡慕,可又有几个人知道这魏明下了多大的功夫!那私塾的先生跑来和我说,那魏明把他所教的都一字不拉的全部背了下来,他以教无可教,生怕务人子弟,特来像我言明请我再另谋高才,以免务了魏明的前途!浩儿,都知你聪慧非常,你不愿习武也就罢了,可这私塾,你说你,去过几次!到现在,你莫不是还是一个童生!”

    魏本民的胸部起伏的更剧烈了,仿佛恨铁不成钢一般,继续说到:

    “浩儿,我可问你,若要人敬你,那你首先要做什么?”

    这魏浩看见爹爹竟然发了许久不曾发的脾气,竟是支吾不语。

    “要想人人都敬重与你,那你首先得学会敬人!”魏本民气喘吁吁的继续说到

    “这八年来,你可见这未名,对这府上众人,上至爹爹我,下至老仆婢女,可有不敬?不但如此,但凡他自己能做的,他可麻烦过你眼中的那些“下人”?你这么多年来沉迷酒色,就连这脾气,也是如此的暴躁,被你酒后打骂欺负的婢女仆人又有多少?他们碍于你是公子不敢和爹爹我说,可你当爹爹我,就真的分毫不知么?”

    说到这里,魏本民那斑白的鬓角似乎更加斑白了,他那深邃的目光中似乎还闪着泪光

    “八年前那场天灾饥荒,魏明他一个人带着小雨四处流离,遇到家丁围殴却首先想到的是要保护那小雨的安危,可后来王捕头和我说,这小雨和魏明并不是亲兄妹,这小雨乃是魏明邻家之女,而这魏明也不过是当时受了小雨家长临终嘱托而已。在那饿殍遍野、换子而食的当时,这份仁义、有几人能做到!可浩儿你却说,他是个忘恩负义之人,爹爹我,不信。”

    魏本民竟然又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到:

    “浩儿,你的心思我懂,可这小雨的心里,恐怕也只有他魏明哥哥一个人而已。你,你就不用在强求了。。。”

    这浩儿听了自己父亲那洞穿自己心思的话,不由的话语都噎在了喉咙口,那本是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却是通红通红。

    倒是这门外的玄晦道长越发的听这父子三人的谈话,越加的对这个从未谋面的魏明感兴趣了起来,寻思这自己倒是可以帮着他们找找这魏明,不过这魏明么,找到之后自然是收在自己门下,至于这魏浩么,虽然看上去聪颖非凡,资质不错,可终究是心术不正,若是得了厉害的法术仙道,倒是可能称为祸患。

    正当这玄晦道长思索的时候,却听那大堂之内传来了一个英武的女声

    “门外的前辈,还请进来说话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