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年,二零零三年的四月一号。我,唯唯,恩亚,我们三人所热爱的Leslie离开的这个世界,永远的去了天国。从此,每年的四月一号不再是愚人节。
四月二号的晚上,我们三人同时拒绝了各自男人的约会。我们决定呆在竹竿胡同里,一起怀念我们共同的Leslie。我在碟机里放了张《阿飞正传》。
听着Leslie在戏里对张曼玉说:“看着我的手表。今天十六号,四月十六号。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我明天会再来。”张曼玉独白:“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因为我而记住那一分钟,但我一直都记住这个人。之后他真的每天都来,我们就从一分钟的朋友变成两分钟的朋友,没多久,我们每天至少见一个小时。”
张曼玉:“我以前以为一分钟很快就会过去,其实是可以很长的。有一天有个人指着手表跟我说,他说会因为那一分钟而永远记住我,那时候我觉得很动听...但现在我看着时钟,我就告诉自己,我要从这一分钟开始忘掉这个人。”
可是故事的结尾,这只没有脚的,飞累了的鸟,终于下地一次,这一次就是它永远离开的时候。
我悲伤的想念着,仿佛永远活在我心里的Leslie。在我的心里,Leslie一直是一位以非凡的品位和艺术成就,从十几年前就被尊为传奇的神话人物。他不但达到演艺界巅峰地位,而且是唯一屹立二十年不见褪色的超级巨星,成功的演员,歌手,音乐人。是否让我们那么热爱的Leslie,只是路过人间的精灵?是否神秘的Leslie,只是在凡间作一次短暂的停留?
我的心里那么的悲伤,我一个人爬到我们竹竿胡同客厅的大窗台上躺下,透过窗子向上看,可以看见高挂的月亮。靠着窗台,我心痛的想,难道Leslie的心中,希望永远的这样看见月亮,才选择了从窗台上飞身而下的吗?我一直看着月亮,一直看,让月光照在我的脸上。直到月亮太亮,我把眼睛闭起来。泪水从我紧闭的双眼里悄悄滑落。
我当然没有摔到楼下去,我们的窗台很宽阔,身边还有个紧紧拉着我和我靠在一起的恩亚。月光照耀的窗台旁,唯唯伤感的窝在那张单人小沙发里,独自听着《风再起时》。
我们三个没有交谈,各自心里怀着感伤,一夜无眠。
......
一个星期后,我向太康国际旅行社递交了辞职报告。
当天晚上,在竹竿胡同的小屋里。我向恩亚和唯唯坦白了我的决心。我决心跟着启南回去,回去生我养我二十几年的故乡。回去日渐衰老的父母身边。回去组成我和启南的小家。
这次我没有抱怨,没有拒绝恩亚霸占我的小床。我由着恩亚占领了大部分的床铺,我小心翼翼的在床边依着恩亚躺下。我开始罗罗嗦嗦的说:我要和启南回武汉!我受够了这里的风沙,这里的干燥气候,还有那寒冷刺骨的狂风。我要回去那可爱的青山绿水旁,回去陪在生我养我,一直牵挂着我的爹娘身边。
我停了停,有点伤感的说:可是唯唯啊,恩亚啊,我真的好舍不得你们俩啊。
唯唯:安安你放心回去吧,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启南那么爱你,你应该跟着他回去。现在不是还有互联网吗?以后想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在QQ上见面吧。
恩亚听完我们的话,起身拿起我的Walkman,放了首刘若英和黄韵玲合唱的《听,是谁在唱歌》。
好像呼吸一样那么自然不需要换算
所以我们相遇在这季节绝不是偶然
彷佛候鸟一样飞过大地穿越海洋
原来所有情节仔细回想都是种呼唤
感动过的故事看过的书经过的地方
遇见的朋友想念的远方流过的泪光
......
听!是谁在唱歌还是你心里的盼望
听!是谁在唱歌是我对谁呼唤
......
唯唯看着恩亚的背影,缓缓的说:恩亚,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搬出去了。东方翔要我把自己的东西先搬一部分去新家里。等我们去石家庄见过他父母以后,我想我和东方翔也是时候去注册了。
恩亚回身在床上躺下,含着笑轻快的说:好啊好啊,你们一个一个都搬走吧。这房子,我想我不会再找人合租了。再也找不到你们这样有故事的人了。以后就和你们QQ上见了。
我看着恩亚略带伤感和透着祝福的脸,我假装高兴的打起岔,嘿嘿道:先说好了,我出嫁那天,你们一定要来武汉陪我。我要看见你们俩出现,才肯上婚车滴。
唯唯和恩亚含笑对我点着头。
我们静静的躺着,没有再交谈。静静的心里,浮现的是对过去青涩岁月的感伤,对未来生活的向望与憧憬。
二零零三年的春天,我随着启南回到了武汉。
本也应该是时候回公司报道的许睿,却没有回来。许睿托启南带回了一封给公司的辞职信。许睿这个如此重情重意的男子!他选择留在恩亚身边,选择留在北京陪着恩亚,等着恩亚下决心真正接受他。凭着许睿的个性,能力与学识。在北京那座机会众多的城市里,许睿是不难找到合适自己的高薪职业的,许睿绝对有实力给恩亚一个安定幸福的家。
带着对彼此的祝福,我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恩亚和唯唯。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父母家。
看着手牵着手出现在父母面前的我和启南。父亲满是皱纹的脸上,高兴的乐开了花。母亲欢喜的语无伦次的说:启南啊,快坐快坐,喝茶啊,喝茶,今天不知道你也会来。我这就出去再买点菜回来,多买点你和安安爱吃的菜。你们先去房间休息会儿,安安的小房间我老早就收拾好了,安安爸爸每天都要清扫一遍,就盼着你们能早些回来。
启南微笑着冲母亲点点头,礼貌的说道:阿姨,那我就不客气了。启南陪着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互相开始寒暄起来。我看着两个男人兴高采烈的交谈着,心里想,看的出来父亲对启南应该是赞赏与认同的。
我开心的挽着母亲的手,大声说:妈,我陪你一起去买,我想死了你做的珍珠丸子,糖醋排骨,红焖牛腩,清蒸武昌鱼,还有冬瓜排骨汤。我一口气点了N个好菜。哎,我骨子里仍然还是绝对的一名肉食者。偶尔在饱涨的胃发出的绝望感里,执迷不悔!
接下来_4460.htm的日子里,我忙于和启南一起操执婚礼前的一应琐事。启南父母以前为启南购置过一套两室一厅的商品房,我和启南决定,就把这座房子布置成我们的新房。
我一边偶尔陪启南去新房里逛逛,添置点陈设。一边每天陪着父母同进同出。离开武汉将近五年的时间里,我对父母的思念,以及对自己不在父母身边的愧疚,促使我尽量抓住一切未嫁的时间,努力对父母作出补偿。我每天早上陪父母晨运,聊天,陪父亲下棋,陪母亲买菜逛街。
走在武汉的街道上,将近五年的时间里,武汉城区巨大的变化,让我感觉那么的陌生。但是,我自幼熟悉的青山绿水并没有改变。
我站在和启南的新房里,对启南指指窗外缓缓流动的汉江水。我得意的对启南说:小时候的我,最喜欢在夏天,去这清澈的江水里嬉戏了。看我多么的明智和你一起回来了,你看我的脸,又回复了水嫩和白皙的肤色。
启南总是用溺爱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是我的错,我应该早在你没去北京以前,就认识你,是我迟到的出现,害我的安安远远的离乡背井。在那北方干燥的风沙里,让我的安安白白枯萎了好几年。
我翻着白眼瞪启南:什么话嘛,本人就从来没有枯萎过!只不过是灌溉的不够!
这时候,启南会含着一脸的坏笑,把我搂在怀里。无比迷恋的缠绵起我的身体,并对着我耳边轻轻吹着气,咬着我的耳垂低声说:是啊,是啊,就让我来灌溉你啊。灌溉一辈子够不够?我无奈的由着启南的手在我身体上下游走,没有力气推开他。我开始在心里叹息:我终是属于启南的,属于这个我也同样痴迷的男子的身体。
耳边是年少时熟悉的梧桐叶子,在亚热带潮热的季风下,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树梢上是鸟儿们在明亮的阳光下的欢闹。我回应着启南传来的强有力的激情,嗅着他身体干净的薄荷味儿的清香。我沉醉在那让我沉迷与熟悉的,启南宽阔温暖的怀抱里。任幸福感如潮水般向我袭来,只到完全将我淹没。
二零零三年的秋天,定下了婚期的我,给恩亚和唯唯发出了邀请。这两个在共同成长的岁月里,得来的我的知己,如约在我婚礼的头一天,出现在我面前。我冲陪着恩亚一起回来的许睿,老实不客气的说:这女人我暂借一天,明日归还。
我感觉许睿在恩亚的潜移默化之下,变的稳重与干练了。许睿看着恩亚的目光里,是无比的疼惜与深情,那爱的光芒有增无减。许睿微笑的对我点头默许,启南拉着好久没见的哥们,一起去做那,为自己单身一族最后的告别消遣。
我带着恩亚和唯唯回到了自己父母家,我没让她俩去住酒店。soudu.org我们好久也没聚在一起好好聊聊了。我把自己的小床让给她俩。我在自己的小床旁边打了个地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