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时常会有机会拉起,北京一日游的散客接的大旗,乐此不疲的穿梭与这座宏伟的紫禁城里。幻想着有一天能遇见soudu.org从明朝穿越来见我的朱棣。幻想他穿着明黄的绣着五彩金龙的长袍,脚下踩着七色祥云,从天而降,深情的对我说:亲爱的,这座大城是我为你而建!(我幻想着:嘿嘿,哈哈,hoho)
一直和我还保持着短信联系的宇彤,在那年北京特别冷的一个深秋,出现在我面前。与宇彤一同前来的有老虎,还有个长相世故,神情高傲,和宇彤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王芳。老虎仍是英俊的脸上没有了那份不羁。老虎的脸上毫无生气,仿佛一潭死水一样。
宇彤对着去机场接他们的我说:安安,你留下的那盆蟹爪兰我一直都养着,偶尔浇浇水,隔三岔五的倒一点酸奶在里面。蟹爪兰长得很茂盛,估计等我回去武汉的时候,可以给它换个大点的新盆子了。我沉默的点点头。
我转头看看远处的老虎,回头对宇彤:乌咪呢?她没时间来吗?她不是一向都是老虎的小尾巴的吗?宇彤脸色一暗:乌咪走了,乌咪去天堂了。今年四月在一次送花给客人的路上,路边一支被大风刮起来的锈铁丝,划破了乌咪的小手指。乌咪没在意,结果三天后得了败血症。没过几天,就被败血症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
我瞪着宇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鲜活的生命,那么聪慧善解人意乖巧的女孩。老天爷为什么不能让她多看看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呢?我心里很难过,久久的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我猜想:老虎的心定是死了,看着老虎灰暗的脸。我在心里猜着:乌咪在临去天堂之前,到底对老虎作过怎么样的表白呢?
宇彤继续对我说:从那以后,老虎连车也不开了,相机也长久没碰过了。每天像失了魂一样,对着乌咪的照片反复的看,反复的说着:我真傻。
我拉拉宇彤的衣袖,冲宇彤用自己的眼光瞟瞟和老虎寒暄着的王芳,对宇彤低声说:是你女朋友吗?看起来年纪不轻啊。宇彤点点头:乌咪走了以后,我们都觉得世事无常,连我也觉得应该把握好身边的人,是时候定下来了。我年纪也不小了,都有三十一岁了。父母老催着我去正正经经找个女朋友,谈谈恋爱。王芳是我父亲战友的女儿,今年二十八岁了,在读博士,我们还能谈的来。她做得一手好菜,很顾家,还有副天生的适合民族唱法的好歌喉,我们一起交往了快半年了。
我肆无忌惮的盯着那张老女人的脸,心里想:这么平凡的脸,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宇彤呢?如果那时候我在宇彤身边,他会选择我吗?我想了会儿,甩了甩自己的头,暂时丢开了那些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想法。
我陪着宇彤一行游览了一天的北京。我和老虎一起站在沙滩上,我用脚后跟踩着沙子,旋转出一个一个的心形图案。王芳拉着宇彤在离我和老虎百米开外的地方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老虎看着地面的沙子,眼睛开始发红。老虎红着眼睛对我说:乌咪最喜欢我带她去磨山天然泳池游泳了,她也喜欢在沙滩上,用脚在沙子上划图案。我一直都认为乌咪是我乖巧懂事的妹妹,我有任何烦恼的时候,都是乌咪陪着我跟着我。每次就是听我说我的烦恼,乌咪却从来没有跟我诉说她的心事。乌咪是了解我的,而我却从来,没有去了解过她。直到乌咪走了,我亲眼看见乌咪躺在冷冰冰的长盒子里被推进火炉。那时我才发觉自己有多爱乌咪,我有多舍不得乌咪离开我。
老虎:安安啊,你知道吗?乌咪到离开的最后那一天,也没有怪过我,只是拉着我的手反复说:“老虎哥哥,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要好好的,好好的哦。我在天上会想念你的。”
老虎抽抽鼻子继续说:后来我帮乌咪的父母收拾乌咪的遗物,我发现了七本乌咪的日记。从乌咪十五岁起就一直坚持写的日记。日记里几乎每一页上都有我的名字。记着我平时对她做过的每一件事,记着我对她说过的所有我的唠叨和我的心事。我曾经失败,沮丧,得意的故事。从乌咪十五岁那年起,她就认定只喜欢我一个人,只会爱我一个人。不管我去哪里,不管我怎样对她,她就只爱我。乌咪的日记里写满了爱我。可是临到乌咪离开我的那一天,她也没有开口对我说。
老虎开始流泪:安安,你说我是不是个混蛋,我太混了,我口口声声把乌咪当妹妹,每次和别的女人约会还拉乌咪一起去。我太傻了,我怎么就一直没有明白乌咪的心,一直没有看清楚自己对乌咪的感情呢?我自己心里也是一直爱乌咪的,绝对不是乌咪以为的哥哥般的爱。我太对不起乌咪,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看着老虎沉陷在无法原谅自己的痛苦中,无法控制的撕扯着他自己的头发,听着他几度因哽咽而中断的忏悔。我含着眼眶里一直打转着的泪,小声问老虎:乌咪临走的那一刻安详吗?什么话也没对你说吗?老虎哽咽:没有,乌咪是拉着我的手,笑着闭上眼睛的。乌咪什么话也没有再对我说。
我抬头,努力让自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愿让它们掉下来。
我看着天空,那么无情的冷漠的天空。片片雪花飘落下来,冰冷的雪花落在我的脸上,冰凉的刺骨。可爱的圆圆的娃娃脸的乌咪啊,你在天上过的好吗?你在用你那双脉脉含情的大眼睛注视着老虎吗?沉醉的,崇拜的,着迷的一直注视着老虎吗?
到达香山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了,雪并没有继续下,也没有风,只是寒意越来越浓。我哆嗦着把自己的两只手塞进大衣两侧的口袋里,我从前一直就不喜欢把两只手关起来。哎,没办法啊,谁要我在北京的呢。我还是觉得好冷,手紧紧的抓住口袋。
宇彤看了我一眼,取下自己戴着的黑色厚麂皮手套,递给我:戴上吧,这_4460.htm样手就不用塞在口袋里了。我接过手套戴进去,里面还留着宇彤的体温。哎,真暖和。我眼角的余光瞟见一旁的王芳,女人世故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我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对宇彤大声说:这手套好厚好暖和,不还给你了啊,我没收了。宇彤笑笑没作声,王芳看看我挑衅的神色,不满的扭开头。
香山山势奇异、林木茂盛、涌泉溪流、幽静清雅。每当雪后初晴,凭高临远,但见玉峰列耸、琼冈联崇、树树梨花、重重瑶宇,真是气象万千,分外妖娆。香山最美的时节当然要数秋天,漫山遍野的黄栌树叶红得象火焰一样。香山红叶是远近闻名的一景。每年霜降以后(十月下旬和十一月上旬),娇艳夺目,蔚为壮观。那时千峰叠翠、层林尽染,那原是叶绿荫浓的翠绿松柏,与漫山遍野的火红的黄栌树叶相衬,好似绿坡上铺上了赤红的地毯,显得格外绚丽多姿。
我们一行四人站在香山西北部的半山腰处。各自眺望着美不盛收的风光,没有人说话。
半晌,宇彤对王芳说:老王,唱首歌吧。女人刹有介事的对着宇彤咳了声:让我想想,本来应该唱首学友的《花花公子》,不过那唱法我不拿手。还是唱首彭丽媛的《人说山西好风光》吧。女人开始仰头挺胸的唱了起来。
凭良心说,这女人的嗓子还真是天生的好,歌喉与原唱者有得一拼。我扭头瞧瞧和我站在一起的老虎。老虎还是在发着呆,出着神,我忽然觉得那歌声变的有点刺耳,有点格格不入,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了。
王芳唱完,拉着宇彤去百米开外的地方拾红叶。老虎看看远处的他俩,偷偷拉拉我的衣袖,悄声对我说:老王最近几个月一直缠老陈缠得很紧,晚上跑去老陈家里做饭。你知道老陈是个嘴巴馋的人,心肠又很软。两个人成天就那样在柴米油盐里打着交道。老陈是那么样不爱受拘束的一个人,现在东湖也不去了。深圳海边也不跑了,再这样下去,我看他就快变成宅男了。
我表情带着点古怪,故意说:那很好啊,那应该说明宇彤很喜欢王芳吧。
老虎想想没作声,半晌摇摇头:王芳配不上老陈,老陈是属于大自然的,他是个不会受任何事束缚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在你的身上可以看到他的影子。安安啊,我觉得你和老陈才是同一类的人。我苦笑,没办法接老虎的话。
我静静的站着,心里浮起一片伤感。我想了想对老虎说:老虎,你要加油,你要振作起来。乌咪在天上,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这样子颓废。老虎默默点点头。
黄昏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四人顺着山路慢慢向下走。北京的深秋,落霞的光辉映着大片金黄的香山落叶,很美。比任何油画作品里的勾绘都要美,我们再也没有交谈,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各自陶醉在自然界给予人类的风光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