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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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里的庄稼长势良好,也还没有闹以往那几个年头的风灾,来年的粮食总算可以不用愁了,勉强能过个足日子。

    阿山思度着明年再建个鱼塘子,养些鱼卖,那就更足了。

    阿山的心思回到了男人持家的本分上来,回到为将来日子的谋划上来。

    不管别的什么,这吃饭喝茶的平淡生活总还是要继续。

    很快就到了冬季,各家各户都在准备着张罗着年货。从炊烟里就可以嗅出浓浓的年味儿,宰了几头猪,过年吃的肉还是足的。

    入冬时,楠谷地下了一场大雪,大过以往的任何一年,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又会有好收成。

    杜鹃山上雪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楠岭子上雪也罩上了厚厚的一层,看不出个里面的模样。

    水汩沟的水这会儿还可以在雪下面流着发出声响,待结上了厚厚的冰,流水的声音都听不见,冬季是过了河的旱季而来,三道_4460.htm瀑的水也是很小很小的了,到了隆冬就成了挂在悬崖上的冰柱,颇为壮观。

    雪儿在不久前已经嫁到了麻雀山的李老头家,听说李老头家还给了她父母一大笔钱,可乐坏了老刘,妒坏了向大叔。

    婉尘也做好了打算,这个冬天一过,来年开春就到外面闯闯去。

    向大叔和向大妈纵有千万个不愿意,但又说不住女儿,只得答应了,入年就不断唠叨着一个女孩子出去要注意这,注意那。

    前不久,从黄婶儿嘴里听说,邻村有几个出去的女娃儿,到大南方城里去的女娃儿,没有过几个年头,就带着大把的票子回来了。

    虽然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村里的风言风语也就传开了,作为一个女孩子能这么快赚钱的法儿也就只有一个,去干那些见不的人的事儿,这传来传去的,女娃儿的名声也就坏透了,还怎么指望找个好的婆家。

    有些事,就算不是真的,传了千百遍,鬼也可以变成活人的。向大妈担心的是:女儿这一出去,会不会传出一些不中听的话出来呢。

    心里揪着哩,又不好对女儿直说,女儿感情上受了委屈,只是想出去散散情绪,这又没有错,或许自己担心只是多余的。

    但整个楠谷地又没有人出去见过世面,也不可能找个人问个出去闯的道儿,这又是够让向大妈闹心的。

    为了过这个年,向大妈做了许多的糯米粑粑,做了几十斤苞谷糖。

    这几年过年,阿山小伙儿都会被叫来一起过,但今年不同了,格局变了,不能再叫上他了。

    不过家里备给他的那份年货,还是照常给他备着,腊月份,向大叔还专程冒雪往田家堡跑了一趟,给阿soudu.org山和朵朵送上一份年货。

    虽说他了别人家的女婿,但心头的那份感情还在,几年来已经习惯了,一时还戒不掉,狠不下那个心。

    初成家立业的,家里定还没有个什么章法,,关照下也是必要的,做为一个做长辈的身份,或说更疏远一点,做为一个邻人的身份。

    阿山领下了向家给他的这份情,不过心头总觉得有点儿受不起。

    开春后,雪还没有完全的融化,山头还吹着寒风,有着刺骨的冷。

    婉尘背上简单的行囊踏上了一个人的征程。

    翻过几山几岭,到夕颜小城赶南下的汽车,那儿有个爹的熟人已经替她买好了南下的车票。

    这初次离家,心中有千万分的舍不得,但既已经迈出了不子,也就不好回头。爹还担心她在山路上的安危,把婉尘送到夕颜小城后,才不舍的回去。

    婉尘回头瞥见老爹时,他的背已经有些佝偻,眼中忍不住泛出了泪水,日子过的还真快,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些,作出这样的决定。

    阿山到婉尘家串门儿时,得知婉尘出远门了,望着三道瀑,望着断崖谷,望着更远的地方,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她还会再回来吗?

    婉尘走后,向大妈闷在家里闹着情绪,心中悔没有把女儿留在身边,自己就这么个心肝宝贝儿,就这么块心头肉,就这样走了,定又是一段日子不万向(习惯)了。担心孤单只影的一个女孩子,万一在外头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今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偶尔做事儿时,喊婉尘帮把手,才想起她已经走了,偌大的木屋一下子空荡了许多,向大妈新心头也是空荡了许多。有事没事的会向大叔发一下脾气,向大叔只有忍着,明白婆娘的心思,自己又何尝舍得呢。

    婉尘在夕颜逗留了一天,她抽这个空儿,跑到望月桥瞧了瞧,这样冷的天,桥上没有什么人,到也显得清净了,也有些鸟儿突而蹦到桥栏上,在那儿叽积歪歪增添了几分生动的情绪。

    也曾与阿山哥商量好的,今年的烟花会就一起到望月桥来的,看看那些小时候见过的乖乖的烟花,沉醉与它们短暂的绚烂,靠在阿山哥的肩头,说说那些肉麻的情话,那时该市多好啊。

    想着想着,婉尘的心头又开始闹的慌,时儿望望这儿,时而瞧瞧那儿,没心情专制于眼前的风景。

    从裤袋里拿出阿山哥八岁那年送给六岁自己的哨子,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这是她在准备出门时前几天,从二道岩那个山洞里找出来的,带在自己的身上,也好在某些异乡思恋的日子里,可以有个具体的念象。

    这日子,也有些小城的小孩在父母的陪同下,在望月桥上放烟花,那是在婉尘晚上来的时候了!

    五颜六色的烟花冲向天空,散开成各种美妙的形状,美极了,婉尘心中涌起阵阵激动,有时竟陷入忘我的梦幻中啦,自己靠在阿山身的胸膛,温存着那无限的温柔,望着满空的烟花,又不厌其烦给阿山哥讲那个富家小姐与穷酸书生的故事,轻声呼唤阿山哥的名字。

    “阿山哥,阿山哥”回过神时,只有那些吵吵闹闹的孩子,那些念念叨叨的父母,再就是孤孤单单的自己。

    明天,就要离开了到那个遥远陌生的南方,听说要坐几天几夜的车哩。又有许多人将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带给自己或悲或喜的日子。

    哥哥还在,妹妹要去哪儿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