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西,倒不如双喜,不过念起来,无大差。若我改成喜,断然会有柳暗花明之日。姓乃祖宗赋予,改不得。
我是孤家寡人。十五载,便历尽人间沧桑,上演生离死别。人生也许本没有选择,至少对于此刻的我是如此,逆来顺受,固然也是一种生存方式。
不管怎么说,养我的二老,好歹也算尽了心,流离失所的年头,哀鸿遍地。他们也爱莫难助啊,还没来得及感谢二老,我就穿越了。之间发生了太多曲折故事,不胜枚举,恕我不能一一相告,早,中,晚,各举一例,一笔带过。
早晨,我在梦境之中,一个鸭公嗓,如雷贯耳:“死丫头!起床了,日上三杆了!”
习惯的扭头望向窗外,天不过微亮。管它杆不杆,接着睡。没等我昏沉,那鸭公嗓又如河东师吼:“死丫头!皮痒了是吧?赶紧起来!去田里干活了!”,哇,她的肥手可得手下留情了,若再拍下去,门散架了,我这把嫩骨头也到散架之时了。
午时,共进午餐,鸭公嗓按时到来:“死丫头,少吃点!肉让你自个独吞了!”
给我白眼,我冤哪,才夹第一块,她就说我独吞。哎呀,再这样下去我要皮包骨了。天理何在?若有时来运转之时,恐怕我早已久居九泉了。
晚上,我惧黑,提早回家,才进门,那鸭公嗓又来:“死丫头,天还没黑呢!多干点活会死啊?”
天哪,若我再呆半会儿,定会被狼刁了去,我这条贱命虽不值钱,但也不能如此归天,恕我羞答答的说一句,本小姐还等着嫁人呢。
等他们睡香之时,我便会烧香礼佛,我自创了一套词谱,每天都要念上好几个时辰,夜夜如此,从无间断:“佛祖保佑,欺负我的掉厕所,吃了肉让他们拉肚子,骂我的嘴上长泡。。。。。。”
待我亭亭玉立之时,自然是人见人爱,沉鱼落雁,有点名不副实,但若我没占上边,我定不敢在这里瞎吹,当然,女大当嫁,男大当婚嘛,那二老,就把我往外哄,嫁闺女就和卖闺女差不多,不论来者何人,但凡有钱者,二老定来者不拒。哪像现代自由恋爱,离婚也很自由,所以现在多了很多单亲家庭。真是苦了那些孩子啊。
那时结婚,根本不解新婚燕尔,能吃饱饭,那就算是烧高香了。我嫁那主叫陈三,长相平平。内心世界丰富多彩,真是个男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此人懂得善待自己,更懂得毁灭自己。
好几天,不见他人影,终于在身无分文之时才想到了回家,见他进门,我怒目道:“还知道回来啊?那怡红院不是挺好的嘛?!”
他竟视而不见,翻翻白眼,半活不死的,我怎能如此轻易放过他。我乘胜追击,拽他胳膊,又道:“你给我站住,姑奶奶和你说话呢,你聋了!?”
他顿下脚步,转过身,吊儿朗当的瞪着我道:“我到了哪里,你管得着吗?哼!”
他狠狠的把我的手甩开,头也不回的进了屋。我想哭爹叫娘,可惜我没亲爹没亲娘。嫁出去的闺女泊出去的水,那二老只管收钱。
还有一天,家里来了几个赌场人,我正在洗衣,望见他们进来,我在心里暗想,定是陈三欠了他们赌账了,我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道:“他在屋里,有事去找他。”
陈三闻声打开门,一看是这些人,便点头哈腰,卑躬屈膝道:“哟!是发爷来了,快屋里坐,屋里坐。”
他们缓缓进屋,陈三给他们斟茶倒水,那带头的一脸霸气,对陈三道:“陈三!你个兔崽子!赌输给老子的钱,也该还了吧!”
陈三一听,愣了片刻,诚惶诚恐道:“发爷,再过几天行不?我生意好了就还你!”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直往外瞅,诡异的望向我,笑得阴险,我一阵惊慌,急忙把头低了下来。想必那人已想入非非了。
只听那人对陈三道:“陈三,要是没钱还,也可以,你老婆挺标致的,只要你肯把她送给我,那些钱,老子就不要了。”
漂亮,我倒无异义,但若让我跟他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说不定跟了他们,我的情况会更差,这些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真是丧尽天良。
陈三一听,倒是仔细想了想,可能觉得养着我也浪费粮食吧,只听见他道:“那,好吧,既然发爷看中了,尽管把人带走吧。”
我没听错吧,这陈三是人吗?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狗东西,我无语。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是生在这个年代吧,这里,有人性的人,几乎是没有的。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甚至他们不知道情义是什么东西。
我先憋着气,待他们出来,我气呼呼的把衣服甩在了陈三脸上,当然了,其他人也跟着占了光,喝了我的洗衣水。我对怒不可遏,对陈三喝道:“陈三!你个王八蛋,你还是人吗?我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这样对我!”说完这些话,我委屈的哭了起来。
陈三不语,但仍没悔改之意。只见那人走到我前面,道:“美人,别哭了,我保证你今后能吃香的喝辣的,走吧。”
他说着,便拉我的手,我一把把他甩开,瞪着他道:“拿开你的脏手!他欠你们多少钱?我给!”
是的,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隔壁那人就是把老婆给赌了,所以,我引以为戒,趁我们生意好的时候,我趁机露下了点钱,本来是为以后逃跑用的,但此时看来,我唯有先自救了。常将有日思无日,莫到无时思有时,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之一。
那人似不信我,一脸的贱相,是男人都下贱,气死我了,他诡异的笑道:“就你?你有钱?你老公都没有,你会有?”
“你们等着!”我道。撩下这句话,我信步冲进屋,陈三在门口看呆了,脸上还带着被我用衣服甩上去的水,可他此刻还在傻愣愣的瞪着我。
我把钱给了那个叫什么发爷的,他还真有点不想走了,一步三回头的看我,到了门口,他还放话出来:“陈三啊,这次主算你走运!下次赌个大点的,让你老婆也还不起,那你老婆就归我了,这么漂亮,跟了你,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兄弟们,走!”
是啊,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那人总算讲了句大实话。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时候,花不花,还不都一样?有时候鲜花,真的还不如牛粪呢。
“你给我进来!哪来的钱?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陈三一把把我拽进屋。狠狠的我甩倒在床上。弄得我好痛,我若不说,他定会打我一顿,我若说了,那钱不就是白存了?我还真是个大笨蛋!竟弄巧成拙了。看来,我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了,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我认栽了!
“我说,我是趁生意好的时候,存了点,以备后用,你看,这不是用上了吗?”我道。我没有照镜子,若照见我这副可怜兮兮之样,我会一头撞到镜子上去的!我这弱不筋风的身体,他狠狠的给我来上一巴掌,估计我会命丧九成。
“还有没有?全都给老子拿出来,我说这钱怎么花得这么溜,原来都是被你露下了!”他又喝道。恶狠狠的瞪着我,令我不由的抖得更利害了。
“好,你别过来,我给你拿。”我瑟瑟道。话至此,我后悔不已,我干吗要拿给他啊,真是白存了。我有病啊我?我真想拍死自己。
我从床底下把钱拿出来,全都给了她。他接过钱后,又钻了进去,仔细的找了一翻,这次老底都被他翻出来了。最后他又给了我一耳光,望着他转身离去,我症症的呆在原地,好久好久。。。。。。
这天作孽,犹可违,自做孽,不可活!希望他能好自为之,这种日子,我真的受够了。我要走,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和这种人在一起,不值!我先自掌一耳光,以表决心。难道男人要面子,女人就不要面子了?
走之时,我没打包。也没包可打,举目四望,我的亲人在哪里,有时想想,天地之大,竟没有我安身之处。
无助,无目的,无方向,无感觉。更重要的是,无亲人,我茫然的走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孤雁两三声,前面没有灯,凄凉夜之中,唯我独自行。
孤雁?我顿感可笑,我有什么资格叫它们孤雁?它们并不孤单,至少它们到了此时,还能归窝。而我,却连一只孤雁都不如。也许我,才是真正的孤燕吧。还真应了燕儿在林梢这首诗,此诗可能就是为本人所作。
走到一棵大树下,我就再也走不动了,浑身无力,四肢发软,腰酸背痛腿抽筋。凝视着这棵老树,在漆黑的夜里,我似看到了一棵魔鬼。远处还有狼叫,我好怕,好怕,总感觉在暗处有一种力量,在不停的召唤我,来吧,来吧,地狱欢迎你。
我再也没有迟疑,因为我已无所顾忌。突然,天空一声巨响,狂风竟刹那间袭来。我在想,是不是孟婆来接我了,然后让我喝孟婆汤,正想着,一件事发生了。。。。。。
这树被刮到了,接着呢,我就坐在那里没动,等着那树把我盖死,好快一点见到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