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节 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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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时间,在洛阳多逗留两日,并不影响我们的行程。于是,我央求柳昭昀陪我去洛阳最出名的龙门石窟看看。那可是我们中国四大石窟之一啊。留到现代还保存了10万余尊佛像呢,不容易啊。

    在冬日的暖阳下,我怀着虔诚的心,仰望着那一尊尊端庄的佛像,矜持的菩萨,御风的飞天,默默地为自己祈祷,请保佑我早日恢复健康吧!请保佑我在长安的平安吧!请保佑我所爱和所关心的人吧!

    回望柳昭昀,我的鼻子有点泛酸。我真的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希望这不仅仅是我的一个愿望!

    来到这个时空,我怎么总是这么多愁善感?在21世纪,我刚够上“90后”,相比“70后”“80后”,我们这一代是最被诟病的。其实,整个社会看到的只是我们的表象,我们的内心也是美好的,骨子里是白白的。我的本性就是个很怀旧、守旧的人。在快乐、不安分的外表下掩盖着无尽的缺憾感,总是无端地患得患失,尤其中毒以来。我知道自己是个很现实的人,现代人的通病!知道爱情容易流逝,所以艰难。这艰难,不是生活上的艰难,不是无米下锅,无衣裹体,而是你心里要一直有我,不放手,对我好,给我做饭,给我买裙子,给我现世的安稳……在精神层面上,也许柳昭昀能做到,但事实上……我就是害怕。

    我笑着对柳昭昀说:“我那时空的后世有位僧人叫苏曼殊,写过一首诗是:死生契阔君莫问,行云流水一孤僧。无端狂笑无端哭,纵有欢肠已似冰。佛理并不能使他的心绪平静,于是时僧时俗,时壮怀激烈,时放浪不羁,世人称之为情僧。我当然比不上他。我是个很矛盾的人,所以你要时时关注我,要陪我高兴,也要允许我可能会不断出现的小心眼和坏脾气。”

    柳昭昀也笑着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嗔怪:“断章取义!这《击鼓》一节明明写的是沙场上军士之间相互约定相互救助的盟约。我们现代人没有读全原文,可能以为是男女之间的誓言。你居然也来胡搞,你怎么考中科举的啊?莫非真认为情场如战场,两人一同沦陷,再艰难也分不开了?”

    柳昭_4460.htm昀笑而不语,牵过我的手,走下石岗。

    只愿岁月静好吧。

    在孙府留宿一夜后,我们再次上路,终于到达了长安!

    我望着那壮观的城墙,打心底里赞叹!

    我跟柳昭昀说:“在我们现代,城市和乡村是没有隔阂的,真要打起仗来,城墙是根本挡不住现代武器的轰炸的。现代中国经历了几次破坏期,城墙都被拆得差不多了,保留最完整的城墙大概就属西安的城墙了。不过据说真正保留下来的也不过是盛唐时的十分之一而已。外国的建筑家称西安的城墙是中国人的无价之宝,要是他看见了现在这长安的城墙又该作何评价呢?我恨不得下车亲手去摸摸这城墙了。真不容易啊!从刘邦建长安城以来,也都有好几百年了!”

    柳昭昀呵呵一笑,说道:“原先在苏州时,都是听你一人滔滔不绝地大讲苏州地方志,现在跑到长安来,你就要犯傻了吧。”

    “怎么啦?我说错了嘛?我虽然在现代没到过西安,但我从书上和网络上知道的可不少呀。难道这时空里的长安城又跟我那里是不一样的?”我疑惑着,“难道哪个皇帝出了问题?”

    “不是!肯定是你自己历史没学好。你说过,我们两个时空里,只有文帝后的事才不一样的。而这长安城就是文帝所建!”

    “啊?”

    柳昭昀笑眯眯地告诉我:“此长安非汉时长安!文帝灭周后,开始仍以周之都城长安为都,确实是汉之旧都。此城虽经赵、秦、魏、周几代修缮,但终因年代久远,算来也有八百年之沧桑了,加之战争的频繁破坏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旧都附近的水质亦不适宜饮用。故而文帝在旧都东南新建了这你现在所见的长安城,初名大兴城,后沿用了长安之名。城中以龙首、永安、清明三条水渠自城东、城南引水而来。”

    “哦,你说到大兴城,我倒想起了,好象是在哪里见过的。不过,我们后人,特别是象我这样没到过西安的人,都会想当然地认为就是一个长安嘛,我的中学课本上就没讲过两个长安是不一样的!象我们苏州这样的从春秋时建城到现代都有2500多年从来都没挪过窝、变过样的城市是少之又少的。要是我能回现代,我一定要提醒编中学历史课本的老师们要多加一句话!”

    “怎么你还想回现代去?”柳昭昀盯着我问。

    “啊?我随便说说的呀。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我怎么可能自己就回去了呢?想原路返回都不行啊!再说,我现在……我也不舍得回去了!”我的声音越说越低了。

    柳昭昀略为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我接着问:“你家在哪呀?”

    柳昭昀回答说:“就在大兴宫与兴庆宫之间的崇仁坊。我们现在是从延兴门入城,等会儿要路过东市,你不妨先看看这市内的情况。”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柳昭昀的家人,我没来由地又有些拘谨起来了,浑身不自在。柳昭昀看出了我的忐忑,安慰似的轻轻搂着我。

    我掀开些窗帘往外张望,到底是皇城,马路很宽,整齐的石板路,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还时不时地有soudu.org巡逻的衙役走过,还有外国人哪。就是气派啊,到底是这时代全世界最负盛名的大都会啊!繁荣啊!富强啊!今后我也要来插上一杠子!

    车行过东市,有条小河穿城而过。过了这小河,好象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估计这里就是官宦宅地的富人区了,街道两边都是高墙。越过这些高墙,能看到更高的宫墙!

    马车停下了。柳昭昀扶着我踩在踏凳上,继而我站在了柳府大门前。我的心脏砰砰直跳!

    我略略打量一下,朱漆大门,大篇额,门当户对,石狮子……一样不落!跟古装片里见到的大户人家都一样!

    我才刚咽了下口水,就见从大门里跑出了几个人,领头的一个,嘴里恭敬又亲热地喊:“二少爷,您终于回来啦!可想死老奴了!”

    柳昭昀也客气地回他:“昌叔,身子骨安好啊?”

    柳安也在旁说道:“大管家,好!”

    这位大管家转头见到我,微微有些诧异道:“这位是?”

    柳昭昀答道:“这位是吴王义妹,林小姐,自苏州而来。”又替我介绍,“这是大管家昌叔。”敢情这柳府还不止一位管家啊?

    “哦,林小姐,多有冒昧,请恕老奴不识之过!”

    “晓晴见过昌叔!”我特意嗲嗲地喊着。我要搞好人际关系嘛。

    “真是折煞老奴了!少爷、小姐快快里面请!”柳昌回头对手下说,“快将车上行李搬至少爷房中,小心点,不要砸坏了东西!”

    我就跟个刘姥姥似的进了想象已久的柳府。好多道门啊!我得花几天才能记熟这些线路啊?这还刚进中门呢,内院在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