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节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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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八,早早用过晚餐的我们跨上骏马直往石湖而去。同行之人依然是杨昶、柳昭昀、柳安和四名贴身侍卫。本来,我是想再雇条船的,但是想想划船而去太慢了,还是骑马吧,反正我现在的马术也精进了很多。

    不知道苏州人最早的串月始于何时,我怀疑就是从“石湖居士”范成大起头的。我们这位生不逢时的范公一生经历也够跌宕的,主战派的他以必死之心出使金国却得到了金主的欣赏。结果回到南国却被贬到了祖国各地去做官,因为皇帝不需要他不怕死,只要他能听话。所幸,在他人生的最后十年里,他回到了故乡,隐居在石湖畔。每年中秋佳节时分,都会有朋友带着诗作来看望他。而范石湖会高唱“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来迎接这些意气相投的朋友。客人名单里有陆放翁、辛稼轩、姜白石……

    月色中,一行人驻马在行春桥堍。原来,这时空里已经有了行春桥,只是还未形成串月的风俗。皎皎月色下,有我在现代已经淡漠了的蝉鸣萤火,蛐蛐声声……我捡起块薄薄的小石片,侧身抛出,石片贴着水面弹跳出十来个水晕。这“削水面”的功夫我还是跟晓晨和林立学来的。波纹漾漾,分离出无数个月亮,浮动在水面上。我自己先串个月亮出来了,呵呵!

    我掀起我新添置的墨绿色长袍衣角,盘腿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同时招呼众人也在这诗情画意中静待串月奇观的出现。

    我的生活虽然没有面朝大海的疏朗,但是也有这春暖花开、秋凉月明的情_4460.htm致。我陶醉在这良辰美景中了,一个人摇头晃脑着轻轻哼着歌,被杨昶听到了非要叫我唱得响亮些才好,我就挑高潮部分唱几句吧,“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怎样的情深意动,会让两颗心拿一生当承诺……”这是首老歌了,不过晓晨却很喜欢,听多了,我也跟着会唱几句了。而现在我见到的是杨昶和柳昭昀淡定温柔的眼神,在月色中也如星星在闪动。人家都说灯下看美女是越看越美,原来帅哥是要在月下看的呀!

    就在这时,坐在最外围的一个侍卫一声惊呼:“谁?”

    我抬头望去,夜色中蹿出了一帮蒙面黑衣人,足有三十几人,手中的刀剑刃闪着寒光,径直向我们的方向逼近。

    只见杨昶、柳昭昀等人都倏倏起身。侍卫们纷纷亮出自己的长剑挡在两个主子面前。此时,我当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否则那些武侠小说和影视剧不都白看了嘛。我满脑黑线,眼前只有“完蛋!”两个字在晃,而且偏偏到石湖来看串月的主意还是我出的。对方那么多杀手,我们才七个人能应付,我是要忽略不计的。刀剑无眼,我是不是该躲到一边去?今天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回去了,我还能脱得了干系吗?不会认为我是内奸吧?我不知道我是该跟着站起来,还是继续坐着。我在祷告,你们不要冲着我来啊,我是无辜的,我决没有坏心,我不会武功的,我不想陪葬啊……

    很快,双方进入攻击范围后就开始了缠斗。我们这一边均要以一敌三、四人。我坐着不敢动,怕引起对方的注意,那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耳朵里满是冷兵器击打的声音,偶尔还有刀刃划过衣料、肌肤的嗤嗤声和闷哼声。

    我睁大眼睛看着战局。柳安危险!他跟柳昭昀学武是半路出家,明显不是一个档次。杨昶危险!可以肯定他应该是今天的主要攻击目标。柳昭昀更危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我们这边,他是武艺最强的一个,所以围攻他的杀手最多,对方有意图要把他第一个放倒。那些杀手看来都是久经训练的,一个个出手快、狠、准!我现在也终于见到柳昭昀和杨昶的功夫了,不过,就算他们俩的功夫再高,但是被这些杀手缠住也是难以轻松脱身的。形势极其不利!凶险万分!

    突然,一个杀手被杨昶一脚踢中,而他恰恰往我的方向摔过来。“啊!”我惊叫着,赶紧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让开。我的这声叫也惹来了这个杀手的注意。他跌得快爬起来得也快,一个翻身就起来了,手中的剑向我直指而来。

    枉我还是长跑健将呢,此时,我只觉得自己的腿脚发软,想跑都迈不开步子了。我的以往人生里从来没这样直面过死亡的!摔下悬崖时似乎也没这么恐惧过!我心胆俱裂!我闭眼准备受死了!

    不过,倒下去的不是我。一只大手抓住了我。我睁眼一看,是柳昭昀!不知道他是怎样挣脱了包围,还将我面前的杀手刺死了。我微微感觉到他手心中的汗意,是紧张的汗水吗?

    看到他的发冠歪了,衣袍上还有几条明显soudu.org的口子,我心里一惊,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还没等我看清楚,那些阴魂不散的杀手已经将我和柳昭昀团团包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柳昭昀就在我身边的缘故,我好象也没刚才那么害怕了。我迅速捡起地上那杀手的剑,与柳昭昀背靠背站着,学样子握紧剑柄,护住自己面门,剑尖指着我对面的杀手。我豁出去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柳昭昀一面要护着我,一面要隔挡住众杀手的攻击,明显呈下风状态了,长袍上血迹斑斑,分不清楚是对方的还是他自己的。我懊恼着,怎么前三个月里就没想到要跟柳昭昀学上个一招半式的呢,否则现在也不会这样成为他的累赘了。唉!跆拳道里没有使刀弄剑的呀。

    那些杀手显然很快就明白了,我就是柳昭昀的顾虑所在,于是,他们的兵刃都往我这一方向来了。柳昭昀反手将原本背对他的我拉至胸前,我只见到他的脸色有些惨白,墨一般的眸子里闪过惊色。

    蓦地,我见到一柄飞刀伴着一道银光直射向他后背。“不!”我似乎出自本能地觉得柳昭昀不能死,不容我再做考虑,思维短路了,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奋力摆脱柳昭昀的保护而迎上了那道亮光。

    一阵剧痛!

    恍惚中,我低头只见一柄刀把,刀身已经完全没入我的胸口!

    瞬间,血,温润嫣红的鲜血,丝丝缕缕地从伤口处涌出,止不住地从长袍上滚落,敲打在草叶上……

    原来死亡真是这么容易的事啊!

    可我还没想过这么快就要离开这尘世!

    后悔,遗憾,不甘,难舍,无奈……

    这因痛而生、因悔而生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耳边似乎还有惊叫声和怒吼声……

    阴寒渐渐升起,意识渐渐消散……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我依稀见到了夜空中依旧清冷的明月,泪水滑过我的脸庞……

    一切都结束了……

    阿茗有话说:

    其实本来这一节准备“浓墨重彩”地好好写写的,还准备借鉴一下别人的武打场面呢,后来想想阿茗又不是写武侠小说,再说小说都是以林晓晴看的场景来写的,她又不会武功,那些招式看也看不懂啊,所以结果阿茗就能偷懒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