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吃过早饭,我、杨昶、柳昭昀、柳安,还有那四个形影不离的侍卫,一人一骑soudu.org出发了。
杨昶和柳昭昀都换上了束袖口的劲装,一人是白色镶银丝的缎袍,一人是浅绿色暗纹的缎袍,长发都以玉冠束起,脚蹬快靴,腰配长剑。配剑那可是唐人的时尚装扮。再看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在常州时买的布衣――我的工作制服。我什么时候也能穿上这种飘逸潇洒的长袍啊?而现在我还滑稽地挎着个单肩包,这是我在常州时为了练自己的针线活而做的,尽管针脚很粗劣,但自己已经很满意了,不容易啦,原来我只会钉纽扣,现在已经有“成品”问世了,放放小东西还是蛮好的,总比这时空那傻哩吧唧的包裹强啊。为了遮太阳,我跟管事的借了个斗笠来戴戴。
在柳安的帮助下,我也骑上了高头大马。在现代,我是骑过马的,就是一些景区里圈养着供游客骑的那种。只要他们几个别让马儿撒腿跑起来,我想我大概还是能够应付的吧。
我要显现出地头蛇的威风来,在苏州,由我说了算数!昨晚上,我已经在脑子里筛出了从沧浪亭到虎丘的路线图,今天这一路前去,应该没有太大问题,最多在些路口处再找人问问路罢了。不过,沧浪亭在苏州的东南方,虎丘在西北面,要斜穿过整个苏州城呢。真要是不认识路的时候,我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那就是我不在苏州做“大哥”好多年了。
真是运气,我没有在认路上犯多大的错误,当然还是要归功于我的预习工作做得好。一路行来,满眼都是活色生香的古代苏城市井生活场景,古民居、古店铺,还有砖铺的街道,流淌的小河,久违的苏州话,我都快激动地泪流满面了!
我俯身跟一位大姐买了16朵新摘的白兰花,分给每个人,一人两朵,塞袖管里,顿时就有了种暗香盈袖的感觉。我故意咳了一下,提醒诸位注意,那是我的私房钱。投桃报李,下回有什么好东西,也记得要留我一份。
虎丘实在是算不了山的,只是个高出地面几十米的小丘而已。但就是这么个小丘,却汇集了苏州的历史、文化和传说。如果把虎丘当作一本书来读的话,可以从吴王阖闾一直读到南社诗人柳亚子,一部2500年来不曾间断过的苏州通史。千百年来,虎丘都和帝王有着不解之缘:秦始皇、孙权赶来探墓寻剑;宋真帝御赐经文三百卷;清康熙、乾隆曾六次游历……历代文人又丰富了虎丘的文化,如晋代顾恺之,六朝顾野王,唐代颜真卿、李白、白居易、韦应物、刘禹锡、陆龟蒙、皮日休,宋代苏轼、米芾、绍隆,元代赵孟?、倪?,明代王鏊、沈周、文徵明、唐寅、张岱、袁宏道,清代吴伟业、朱彝尊、洪钧、陆润庠等。
而我却只能跟杨昶和柳昭昀讲讲在唐朝以前出现过的人和事。
我们将马系于山前,留下一人看守。其余六人由我领着,从后世建有头山门的位置开始游览,这时空里目前还没有,因为我在现代去虎丘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其他地方我不清楚啊。沿着山路往上走,路旁有梁代遗存的憨憨泉、阖闾试莫邪剑的断石、生公休息的枕石、夫差斩杀工匠的千人石、顽石亦会点头的生公讲台、孙武操练女兵的练兵场……还有最最著名的剑池与虎丘塔。我绘声绘色地讲,他们认认真真地听。熟读史书的两人,有时也会对我所提到的历史人物做一些引申性的注解。
我喜欢这种感觉!一种教学相长的喜悦感!我不去做个历史老师真是暴殄天物啊!我的心头似有一朵花儿徐徐绽放,如在晨露里舒展。
我都快忘记自己所处的时代了,用现代语言说出了一句酸味十足的话来:“寻访遗迹的过程就是一种追忆、一种缅怀。”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说:“两位公子意下如何?不过,这却是晴儿来虎丘玩得最有意思的一次了!谢谢两位公子了。”呵呵!良辰美景,外加帅哥,夫复何求!
杨昶也笑答道:“还是晴儿这个向导做得好啊!”
我冲柳昭昀做个鬼脸,他也回我一个笑容。我是他的雇佣工,长的是他的脸面啊。应该额外给我点小费!顺带刚才买花的费用也要一起报销了!
一行人到大殿上过香后,我领他们往后山去。其实,在现代时我也很喜欢在后山走走。后山没有多少建筑,而是成片的竹林、树林和花丛,一条小溪蜿蜒其间。
我从小包中取出块干净的手巾,用溪水浸濡了,给他们擦脸。再取出两把折扇,给杨、柳二人自己扇去。然后我坐在柳安边上,摘下斗笠,直接拿斗笠来扇风,顺带也给柳安降降温。
杨昶问我:“晴儿,你的包裹里还藏着些什么呀?”
“点心。公子您要吗?我一早在厨房里拿的,我怕出来玩,误了时辰,所以稍微备了点。您就着水囊里的水,吃块点心,垫个底可好?”说完,我就取出油纸包着的点心,递给他们。
柳昭昀说:“还是晴儿想得周到。”
“出来玩,多备着点总没坏处。这种事由我记着就行了,公子们哪需管这些小事。”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就想着,你们多带点钱就行了!
望着眼前的遍地野花,我突然想起现代的一个笑话,就跟柳安说:“从前有个哥哥问妹妹:喜欢什么花?妹妹羞答答地道:我喜欢两种花。哥哥急切地问:哪两种?妹妹低头小声说:……”我停下来,望着柳安直眨眼睛。
柳安问:“那妹妹说什么了?”
“有钱花,随便花。”
柳安忍不住笑了,问:“晓晴,你对我说这话是啥意思?好歹你也总叫我一声‘安哥’的。”
“我哪有什么意思啊?你自己多心了。我的故事还没完呢。”
“你继续说啊。”
“那哥哥傻傻地说:你真美。妹妹就问:我哪美?_4460.htm”我顿一顿,再说:“哥哥答:想得美!”说完了,我自己先笑起来了。
柳安敲了我一下脑门,说:“你啊,哪来那么多稀哩古怪的念头!要不,哥哥也给你摘朵花戴戴?”
我忙摇手:“别,别,这花开得好好的,干吗把它们摘下来?由它们自开自灭去好了。”
“那你在路上怎么还要去买花?”
“此花非彼花。我买的花是人家花农专门种来卖的,这花是它自己长出来的。”
“这有什么区别?”
“花农种花卖是要养家活口的,你不买,我不买,不是叫人家去喝西北风啊。我买花那是助人为乐的行为。而这花不是为任何人开放的,你随便去摘,就是终结了它的生命,那叫辣手摧花。安哥,你觉得是一回事吗?”
柳安连连讨饶:“你别再说下去了,我反正从来都说不过你。好心想让你美上一回,反而被你说了一通。”
“哎,安哥,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是半个男人哪。还叫我戴花?人家还以为我是花痴呢。与其你给我摘花戴,还不如来点实际点的东西呢。”我故意拱拱他,“你知道我最缺什么的啦。是不?”
“财迷!”
我笑着抬起头,又正对柳昭昀,有点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我跟柳安说话,你听什么听呀,不过,要是你能替柳安多给点我钱花花倒也可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