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夏天特别不好过。雨,很长时间都没有下过了,天气异常的酷热。知了趴在校园里的树上拚命的嘶喊着:知――了,知――了。一阵热风吹来,令人烦躁的声音嘎然而止,不知道那个恼人的家伙是被热晕了,还是被死神架走了。
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校园里的学生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盯着课本,期盼着时间快点流逝,好早日脱离这漫长无趣的学生生涯。一个留着平头,相貌文静而又略显消瘦的男孩,趴在课桌上,脑袋枕着两只胳膊,课本斜靠在头上睡的正香。
他叫呼雷,是市一中高一年级的学生,此时正在梦中跟一条巨龙搏斗……红色的巨龙从天空中俯冲下来,发出“知――了,知――了”的叫声,向地上吐出一颗巨大的火球,一群弱小的侏儒一样的绿色生物,在爆炸腾起的烟雾中叽叽喳喳的四处乱跑,呼雷化做一个身穿铁甲的巨人,拿着一杆球形路灯似的巨槌,吼叫着冲向巨龙……。
突然间巨龙不叫了,侏儒不跑了,巨人哑巴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呼雷的脑中:“他爹的,老师来了!”呼雷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手忙脚乱的扶正挡在脑袋前面的课本,做出一副认认真真读书的样子。
老师并没有出现,草木皆兵的同学们回过味来之后齐声哄笑起来,教室再次陷入到嘈杂的氛围之中。
“唉,命苦哇,连个觉也不让我睡安稳了。”呼雷小声地嘟囔着,额头贴在课桌上,上下眼皮再次亲热地拥抱到一起。
“嘻嘻……,德服,现在是自习课,老师早走了。”同桌的张馨用手指捅了捅呼雷的胳膊,小声的笑着说道:“你怎么还睡,太阳都要落山了,你难道打算睡到明天呀!明天可是星期六,我们准备去嵩县水库玩,你去不去?”
“别叫我德服!”迷迷糊糊的呼雷只听到张馨叫他“德服”,立即气哼哼地说道。德服是他的外号之一,呼雷对这个称呼极不满意,因为这个外号是从以德服人演变而来的,而以德服人的出处……貌似地球人都知道是哪里来的。
“我不就是力气比别人大一点,长的比别人帅一点,人比较老实一点吗吗?为什么总叫我雷老虎?还以德服人,还德服……哼!……那个刘庚才是雷老虎,你看他长得……那模样跟雷老虎的女儿一模一样,连说话的声音都像!”
刘庚是呼雷所在班的班长,用呼雷的话讲:这个家伙什么都差。学习差,总是考不过同班的李华,每次都是第二;模样差,一个大男人,长的像谁不好,非要象李嘉欣,一副娘娘腔的样子;身材差,个子比课桌高不了多少,也就是一米左右,还特别的瘦,身上找不几斤肥肉,一点也不协调;人缘差,反正呼雷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总觉得这家伙满脸欠揍的样子,只有班上的女生才把他当成宝贝……
“切,人家每次考试都是第二,你能跟他比?打篮球他也是班里的主力啊,哼!你就知道诽谤他。”和所有的女生一样,张馨一听到呼雷说刘庚的坏话,立刻急了眼。
“就他?还学习好,哼,万年老二一个,有本事他考第一去!还篮球队的主力,我呸!你把他叫过来,你看他敢不敢在我面前提篮球两个字?”呼雷坐直了身子说道,同时朝刘庚的位置看了看。
刘庚似乎听到他们在议论自己,悄悄的向这边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呼雷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不由的心里发毛,赶紧低下头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他还不是怕你打他!你这个雷老虎!暴力狂!就知道欺负别人。雷老虎你都不配当,,至少人家还知道以德服人……你看看你,哈喇子都流到脑门上去了……你还说你不象雷老虎!你说,期中考试你哪门功课及格了?”张馨恼了,一张小嘴跟机关枪一样劈劈啪啪的把呼雷数落一顿,直到的呼雷恼羞成怒的打断了他的话。
“雷老虎什么时候把哈喇子流到脑门上了?”呼雷愤怒的低声吼道,同时擦干脸上和额头上的口水,又顺便抹了下鼻子,还好,这次没有流鼻涕:“我怎么欺负他了?那次我不过就是推了他一下,他自己站不稳,撞到墙上晕过去,这能怨我吗?再说我学习怎么就差了?你们谁会说法语?还有我的化学不是及格了吗!你看看,62分,那个迷糊老师把这道实验题判错了,少给了我3分,怎么了?”。
“切!你怎么不说老迷糊在计算题里还多给了你算了5分呢?”张馨一脸的不以为然,朝呼雷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说。
“那是他算错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让我替他承担错误!”呼雷理直气壮的争辩,看着张馨那一翻一翻的眼睛,忍不住恶毒的诅咒:“翻,你再翻,眼睛都快翻成死鱼眼了!”
“你才是死鱼眼呢!”张馨伸出手狠狠的在呼雷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哇――,暴力女,雷母老虎,你够狠。咝――”呼雷一边吸着气,一边使劲地在受伤的部位摩挲。
“哼!”张馨一点同情的表示都没有:“我们去水库玩,你到底去不去啊?”
“水库?那里那么远,好不容易能休息两天,我还想……”呼雷有些犹豫,因为他已经跟别人约好打网游了。
“不想去就算了。”不等呼雷说完,张馨就变了脸,不高兴的把头扭到一边。
“我去,我去。”呼雷急忙改口。要知道呼雷平时的作业全靠抄张馨的呢,因为班上肯让呼雷抄作业的人只有张馨一个,得罪了她呼雷可就没法活了。不过有些不情愿的呼雷很快就又想到了一个借口:“可是我们怎么去啊,去那里一天的时间怎么够?光路上就要走好几个小时,到了那里就得往回返,哪还有玩的时间啊。”
“呀……雷老虎,你动动脑子!这样的问题你以这种智商都能想得到,我们能想不到吗?”张馨偏过头悄悄地说:“小胖他爸在在嵩县开了个酒店,刚刚开业,还没有什么人去住。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就在那里住。准备周六去,周日回来,吃住小胖都管了。去的人都是咱们武术队的,小胖,刘娜娜,赵明峰,他们都去,还有二班排球队的几个。”
“好啊,明天几点走?”小胖和呼雷的关系不错,再加上有那么多朋友httpsoudu.org://www./xuanhuan/5_4460.htm去,呼雷自然也不能落下,于是很痛快地答应了。
“明天早上六点半,我来你家找你,不见不散。”张馨说完,趴在桌子上开始写作业。呼雷急忙拿出自己的作业本,照着她的抄了起来。
和同学们比较起来,呼雷的经历比较特殊,他一直跟着曾祖母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里生活,没有没有上过小学和中学,直到一年以前,呼雷才从偏僻的山村里走了出来,融入到现代社会之中。那里是呼雷曾祖父的老家,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只有十几户人家和一幢破庙。几百年来,小村的人一直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呼雷的曾祖父是唯一一个走出山村的人。
呼雷的曾祖父叫呼延振邦,是最早赴法国留学的学生之一,学的是机械、冶炼和化工,据说是个很有名的学者,可惜不到四十就死了。他的曾祖母原本是满清的贵族,在法国与呼延振邦相识并结婚,呼延振邦死后她便带着呼雷的爷爷回了国。
在曾祖母眼里,呼雷的爷爷是一个很不上进的人,放着出国留学的机会不要,非要去当共匪,还嫌自己的姓封建色彩太浓,私自把中间的延字给去掉了。呼雷的爷爷是一个很能打仗的人,每次战斗都冲在前面,在一次小规模的战斗中,一颗小小的子弹,终结了他的生命,那年,他才三十六岁。
呼雷的老爹三岁就没了爹,五岁时娘又病死了,全靠祖母拉扯成人。他也是个让他祖母不省心的人,年轻的时候跟着红卫兵上山下乡,到处乱闯,文革结束之后又不顾祖母反对,支起一个摊子卖开了油条,后来攒了些钱下海经商……他这辈子,唯一让祖母的满意的事情就是娶了呼雷的母亲。
呼雷的亲生母亲是个农妇,是呼雷老爹下乡的时候认识的,没有正式的工作,和呼雷的曾祖母一起住在洛阳市边的老宅子里。呼雷三岁那年,他的母亲在买东西时出了车祸,当年,呼雷的老爹就续娶了一个,并且带来一个一岁多的男孩。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男孩,也是他老爹的亲生儿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