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兖平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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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山傍水实属风景佳地,然而山若奇广则荒,水若奇急则恶。兖平,虽不是南荒北极之属,然则比之已相差不多。此地面积极其广袤.它北接松岭山,南衔青波江,西邻和台国,东迎缥缈海,其中多是雄山矗立,瀑流湍急,不见人烟。

    虽然此地地处偏远,险恶荒芜,然则因经年积蓄,已是土沃鱼肥,更为重要的是从未出现过人为的灾害----战争。所以这里也不失为一个生息之所。因此在山之阳水之阴的平缓地方总会三三两两地散落着几个村子。俗话说山险有猛禽,水恶居蛟兽,因此大多数村子也只是分部在兖平的边缘地带。当然也有几个村落在迁徒时试着向里伸入了几座山,但在一夜之间竟消失不见,人们在第二天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同,一切还像以前一样,这才知道原来这里也不是处处安逸,一片乐地,它也有特殊的天地凶险。人类的好奇心本是一种本能,促使着人们寻寻觅觅,终于在不断的尝试下发现,只要不越过那座玉庙峰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当然这里的地方是所有老百姓最喜爱的,但只是太过偏远,又有着不可预知的凶险,所以除了邻近的人类向这里迁徙外也只有那些产生了厌世之人才来此隐居渡日,或者是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穷苦大众。这里仿佛是没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之说。总之能在这儿生活的人都是乐于安守之人。千百年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偶尔村与村之间也会因一些猎兽闹一些小矛盾,但也只是个别的例外,因为这儿的物产太丰富了。他们更不会因为土地问题而发生冲突――虽然他们都有各自的村庄但一块区域内的土地却是共有的。人们就这样在这块土地上生存下来了。渐渐地这儿变成了一个如世外桃源般的世界--只是耕种有些落后而已。除了东部兖平边缘外其余边界都有村落,但也就这西边的最为繁盛,原因无它,它的西边是和台国帝国。

    也许是这里太平静了,每年都有新人来这儿。所以他们也跟本没有在意过六年前曾有一对父子也默默无闻地迁徙到此。说是默默无闻,其实是六年前向阳村的村长从城里向回赶路时发现一个男子倒在村口,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于是村长不忍就找了几个壮汉把他抬回去了。虽然男子显得很落魄但村长见多识广,通过相貌村长发现这个男子不是个普通人。把这对父子医治好后他们就在这儿生活下来了,别人也没有多问什么。

    村里的分工十分明确,女子一般是在家纺织,男子则农忙时种地,闲时则几个村相约共同打猎,日子过得也不亦乐乎。当然了村中有时也向城里换一些不时之需,所以没文化是那儿也走不通的,村中少儿到一定年岁都要到学堂学习一些基本知识,如果学的比较精通的就被分派管理村中的日常事务。

    或许是平静的日子过得的太过枯燥了,刚开始时大家总爱时不时地过来串门,到后来他们知道这个男子名叫萧天,儿子叫萧剑,小名小剑。但过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个萧天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于是过来坐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因为大家没有发现萧天到底有什么爱好。

    萧天也没有说自己会做些什么。在农忙时他就跟着大家一起下地,一开始身手不熟就虚心地向别人学习慢慢地也算能跟上大家,但渐渐地人们发现萧天虽然劳作时不像是那么地道但他竟是不知疲惫似的一干就不停,村中汉子们都以为萧天以前是在城中卖苦力的也就没有多想。可是到了猎兽时人们才发现不一样,这个萧天竟然不动声色地每次都比大家收获多很多。而且猎杀的兽大部分都能被运到城中换取过冬保暖的用品。要知道,城中对兽皮的要求是很严格的,也就是对兽类的要求很严格,每个人每次能有一两只达标也都了不起了,但萧天却是几十只。

    人们从来没见过他拿过笔,见他也不善于交谈所以就理所当然地用文盲来看待他--毕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嘛。但签于萧天人比较能干也比较厚道,邻近几个村对他们父子两个还是很不错的。

    萧天在这儿一住就是六年,默默无闻的六年,又是人生最为欣慰的六年,因为萧剑已经六岁。村里的孩子每到六岁都要上学,对别人来讲上学就是为了以后去城里时能够更顺利的交易,但对于萧天来说就不是了,因为他的儿子终于上学了,他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学习时的情景。今天是剑儿第一天到学堂、、、、、、

    夕阳斜照,云霞生辉,人们是不愿迎向霞光相望的,困为那里潜藏着尽是万分苦楚,不堪回首的往往就是那远去的地方。年青的生命在于奔波,在于运动,在于创造,在于展望,总之是不在于安分,是喜欢走出村子走进人世的。而年老的也只有回忆了,尽管对着夕阳是人生酸楚,但人生一辈子活下来也就只剩下这最后执守的灵地了,所以他们也只能看着那刺目的霞光。

    “爸爸,我回来了。”一个童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转眼这个孩子就到了眼前,看上去非常灵秀。

    他又一次地发现爸爸斜靠着院中的长藤椅上凝望着遥远之处。每一次他问爸爸在看什么,爸爸总是轻叹一声说没什么。可真的没什么?孩子不相信但也只能相信,因为他随着爸爸眼睛看时也的确没有看到什么,除了那座山。

    提起那座山,孩子就不由地想起自己刚开始记事时的故事。他记着当时趴在爸爸坚实的怀里,牙牙学语,睁着那满是好奇的眼睛,像父亲一样看向远方。

    “爸爸,那个叫什么?”稚气的声音奶声奶气地问道,清明的眼睛眨呀眨的。

    父亲的眼睛就像千年宁静的湖水一样,突然被一颗小石子刺动,脸上瞬间露出亲切的笑容:“剑儿,那是山。”

    “山?他长得好大哦!他怎么老是站在那儿不动,他不累吗?”

    “累,他当然累了。”父亲的声音就像是轻风软语一样。

    “哦,那他怎么不歇一会儿?”

    “孩子,不是他不想歇,而是他不能歇呀。”

    “啊?为什么呀,那我明天找他玩去可以吗?这样它不就可以歇了吗?”

    “剑儿,不要去那里,那里一点儿也不好玩,也挺远的,也许你永远也走不到那里、、、、、、”男子的话说得极低沉,不像是回答儿子,倒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每到这个时候他的眼中总是不自觉地沁着泪水。

    孩子像是感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像父亲,吃惊地道:“爸爸,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风起吹了眼睛了。走,剑儿,我们回屋去。”

    “啊_4460.htm。”不音世事的孩子也就当真跟着父亲走进屋子。

    仿佛是另类一样,他的房子是门向着西方与其余的不一样,有一次萧剑问父亲为什么。父亲温和地对他说这样我们就能看着太阳落下山,留下的最后一丝明朗,让你在夜里也能感受到温暖。萧剑是个懂事的孩子,虽然他知道自从他记事以来父亲从没看过父亲留念夕阳西下,反而时常地面向东方大山,但他也从来不抵触父亲的这个答案。因为他的确在父亲每次拉他回屋时看到那最后一缕霞光没入云层,尽管这时父亲总是低着头。

    “剑儿,你回屋温习一下今天学的功课,我给你做一顿最好吃的饭。”父亲转过头温和地说。

    “好”,萧剑跳进屋里,接着又跳了出来,“爸爸,那以后双儿阿姨还来吗?”

    “她?啊,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你双儿阿姨也很忙的。但我想她一定会来的。”父亲好像不想骗儿子一样,但他知道双儿以后是不会再来的。

    “哦,是这样呀,爸爸,双儿阿姨的饭真的很好吃啊。”带着一脸失望,萧剑转身回到屋里。

    “唉,芸儿,对不起,我还是没把剑儿带好。”父亲心里想着带着一脸萧瑟走向厨房。

    饭菜总是老三样,四个馍,两份菜,再加半瓶不整不散的白酒。除了那稍有香淳的酒外,其余的也只是差强人意,但习惯也就自然了。

    “今天老师都教了些什么?”父亲不经意地拉开了话匣,吃饭本是一家最为快乐的时光,他不soudu.org想让儿子童年记忆留下灰色阴影。

    孩子略加思索后道:“今天老师说了很多东西,他也没有教什么,不过对我们说下次上课要带着我们念书的。”

    “嗯,你才第一天上学,以后就知道怎么学了。”父亲接口说道。

    他们边吃边谈着,也没有什么,只平时两人时候的嘱咐罢了。

    简简单单的饭菜几下就到这对父子的腹中。最后儿子问道:“爸爸,我们家有没有毛笔?老师说要我们明天上学时带上。”

    “啊,有的,明天爸给你拿上。”

    “啊,”萧剑回道,“爸爸,老师今天教我们说要我们回家问问‘一’怎么写,他说什么世上‘一’最难写,爸爸你一定知道‘一’到底怎么写啊?”

    “其实爹这一辈子也没有了解这个‘一’字到底怎么写。你还是回去问你们老师吧。”

    萧剑应了一声就走到院子里静静地看天,这是在他五岁时父亲要求他每晚做的事情。父亲当时对他说这样会让他更健康地成长。他问父亲他在院子里要做什么,父亲只是简单地让他每天就这样在院子内默默地望向比他高比他远比他更深更重的天。他是个听话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父亲是爱他的,既然要求他这样做肯定就有这样做的原因。他没有问,因为父亲没有说。

    “芸儿,,剑儿也已经七岁了,非常懂事.。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等他能保护自己时我就去找你,你要等着我啊,.”

    萧剑慢慢走到父亲经常躺的那个椅子前,像父亲一样静静地坐下,看向远方。父亲是天下所有孩子眼中最为伟大的英雄,他们在小的时候就把父亲放在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地位,萧剑也不例外,虽然今天当他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问爸爸‘一’字怎么写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但他依然不想认为爸爸不会写,他在心中为父亲找了无数理由。远方除了几颗星星外剩下的就是一片混沌,但他知道那儿还有一座山,一座父亲经常看的山。不知道怎么了,他今天突然觉得这山很累很累,或许它也真该歇一下了。

    “笃,笃、、、”声打断了他的思维,萧剑回过神发现声音是从院门处传来。这么晚了还有谁来呢,难道是双儿阿姨,不可能呀,爸爸说了阿姨很忙的,那会是谁?村里人都知道爸爸不爱说话,他们是很少这么晚来串门的。现在他实在想不起来还会是谁。

    萧剑打开院门发现原来是王叔站在门外,王叔就是这几个村学校的共同老师。

    “王叔,您好。”

    “啊,是小剑呀,我是来找你爸的,他在家吧。”

    “我爸爸在家,"说着就向屋里喊道,“爸爸,王叔来了。”

    萧剑的爸爸听到是王老师来了,忙出屋迎上去问道:“不知道王老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啊,其实也没什么,萧天哥,明天小剑就正式上学了,我怕你不清楚他需要的东西就过来看看,顺便过来给小剑带来一支毛笔。”

    “那真是麻烦王老师了,你看我们这些人湖涂的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萧天不好意思地哂笑了一下。

    “也没什么,那好,也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把王老师送走后,萧天就直接让萧剑去睡觉了,他自己反而坐上自己的那个长藤椅上,又默默地注视着远方。

    “芸儿,你知道吗?这里的人真是很可爱很和善,剑儿在这里一定会好好成长的、、、、唉,芸儿,赤笔书生的儿子竟然用别人送的毛笔上学,看来我是真的没用了。”他看着手里的毛笔念叨着。

    声明:这是不累的新创,谢谢书的支持,不累的新作刚出更新时间有些没有规律但可以肯定的每天至少一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