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你管的吗?”
“我还管定了!你给我把手放开!”
从城管人员的人群里窜出一个人来,一把拽住扯她衣袖的那位城管人员。
“放手!这是冷县长。”
冷县长这三个字一出口,使冷国萍的身价倍增,在她的身上似乎被电被火包上防护层,使扯她衣袖的那位城管人员的手被电被烧,他的手立刻放开缩了回去。打出来的城管威风也立马无影无踪了,那城管人员蛮横变成了张着口的呆傻。
县长就是县长,无论走到哪儿,无论干什么都是县长,工作之中是县长,工作之余,就是在地摊上买菜,也是县长。县长能使“土匪”变呆傻,而百姓只能哀求“土匪”。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冷国萍仍在怒吼。
“冷县长,这是我们过失。”
从城管人群中走出来的那位城管人员应该是个队长或者组长之类的人物。他满脸堆笑地在向冷国萍辩解。回过头_4460.htm来又指着撅折了的秤杆质问城管人员。
“这是谁干的。开会总是告诫,要加强教育群众,不能粗暴执法,怎么还出这样的事?”他声音提高了八度。
没人站出来承认撅秤杆。这位队长或者组长又面带笑容地对着冷国萍解释。
“冷县长,你看,有些钉子户,也真是让我们城管人员难办,就这位――,这位老大妈,我们城管人员就抓了三次了……”
“三次就撅人秤杆吗?”
“不是不是,决对不是,这次是偶然。下次不会这样了。”
“还想下次?这次我看你们怎样赔偿人家的损失?――你们不但要赔偿损失,还要把今天这事的处理结果形成书面材料报上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和城管的人员被围在了中间。这终归不是现场办公,再这样下去不但事情办不好,还会成了耍猴的。冷国萍下完命令走了。
上了楼梯到了家门口,冷国萍这才发现自己还攥着没付给人家的菜钱。哎!被气糊涂了,就是不糊涂,你还能追到哪儿去付呢。
进了家门,李忠似乎将房间收拾了一下,soudu.org她有总全新有感觉。家是避风的港湾,还是家好!
“怎么了?”李忠在问。
她将买菜时的怒气带回了家里,她的脸色告诉了李忠。
“没怎么?”
买菜时的那一幕她不想说给李忠,这事有些丢人,是发生在小城里,而她却是一县之长,还被群众围在了中间,或许李忠会讥笑的。“你是一县之长啊,跑来跑去的,你都跑什么了,弄得小城出土匪了。”这话李忠能讥笑出来。
冷国萍的脸上仍带着怒气进了厨房,系上围裙。
这时的她又还原到了家庭主妇的角色上,做这些事她是轻车熟路,也感到了轻松。总比工作起来要轻松得多了。
冷国萍脸上的怒气李忠看出来了,她不想说,李忠也没必要再深问。从冷国萍代理县长后,她的脸上就时常带有这种情绪,她对许多人情世故的陋习总是看不惯的,总想用她的县长身份去改变,可一时又改变不了,所以脸上总是挂着点情绪。李忠也无可奈何,只好由着她的性子来。
厨房里冷国萍在忙活。
一阵锅碗瓢盆的“叮当”响过之后,几样家庭菜摆上了桌子。
“吃饭!”
她叫李忠。语气是命令性的,是不可违抗。买菜时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散去。
李忠听到她在叫他,赶忙进了厨房的餐桌旁坐下。叫他声音虽然生硬了点,但他还感到亲切,那是久违了的叫声。
“哦!好长时间没有吃到你做的饭菜了。看看还有没有原来的那个味了。”
李忠喜笑着耍着贫嘴,他想逗她开心忘掉不顺心的事。
冷国萍瞪了他一眼,对他的贫嘴她现在有些反感。两人间的那种家庭幽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了他们俩人之间。
李忠的目的没达到,他也只好默默地开始吃饭。
默默地,两人都在默默地进餐。
长时间没了语言交流,他们之间的沟通似乎有些断层。就是想沟通也找不到话题了。
“你常在下面跑,粗暴执法在小城是不是普遍的呀?”
“嗯!”
冷国萍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让李忠没法回答。冷国萍也感到没头没脑没有章法。
“管城的粗暴执法,将人家卖菜老太太的秤杆都给撅了,还将人家的菜给分了。”
“嗯。”
冷国萍对李忠麻木不仁的一句嗯感到吃惊。这种没有王法的做法他就一点也不感到惊骇?
“我和你说话呢!”
“我听着呢。”
“你就不感到吃惊?”
李忠把菜夹到嘴里,咀嚼着。
“你应该学康熙,多下去微服私访一下。”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们交警与城管、工商等多家部门联合执法过。对于那些摆地摊的,真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进’呐。你去管了,他跑了,你原地看着那儿,他换地方了,你走了,他又回来了。你说应该怎么办?”
“那也不能粗暴执法呀,这让百姓怎么看政府?”
“问题是政府的决策得不得人心?”
“什么意思?”
“规划是政府的,定得得不得人心?就拿楼下这个地摊来说,让市场服从你政府吗?市场是自然规律,市场永远不会围绕你政府的行为转的。政府可以引导消费,但你决定不了市场,政府可以宏观调控市场,可你压制市场,市场只能反抗。”
“什么?政府什么时候压制市场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