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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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游子

    家是一叶找不到港湾的风,以帆的形式在你的海里流浪,

    家是一片没有根的云,以鸟的翅膀,在你的天空滑翔,

    你是一朵离家在外的蒲公英,以种子的力量,在天涯播撒阳光和希望。

    这样的诗歌,在读者上看见了,写在黑板上,放在栋门口,是寄托对再成哥哥的思念啊!可是一个护士姐姐看见了,跑进栋里和我说:快借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咋写得这么好!让我酸酸的想哭!

    就这样认识了文姐姐!她是个江西女子,很恩爱的老公留在老家……他特别努力地帮她投简历给英雄,她等了两年才有指标,进了英雄……

    她约我去操场上散步。我和她说起大学、同桌、恋爱……她说:多美好的一个女孩!这是一些很特别的感受!

    文姐姐叫我去她家吃饭,她说她会做很多好吃的!真的,我老是忙,也没时间去。我老是感觉到不太好看的她,还是吸引我,她身材好,性格很辣,也有几分天真,活泼……和她在一起很放松。姐姐原来是军人家庭出身。

    接到打到家里的电话,是好听的男声。说是找我的,我却不知道他是谁,问了半天,只是知道他是这个学校的,中学老师,教物理的,河南人。我也知道他大约就是无聊吧,问东问西的,我有时候也是和他胡说下。我说:不说了!为什么呢?冷了!哇,你没穿衣服呀哈哈!胡说!我只是在客厅里!以后别打了!就是江老师要好好睡觉,不要想到我……真是胡说!很生气地挂掉!真想揍人!

    还是有陌生的男声要找江老师,已经是另外一个了,说是陕西的,学校财务室的,比我早两届毕业,那么也是大学生啊。他还好点,正经地说话,说:很羡慕江老师你的才气,每次你新出的板报,我都要仔细地阅读的!那些画面也很美的,总是让人能想起些什么!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

    可是我从来都没看见你呢!你到底是谁啊!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为什么呀?没有一点安全感!我对你,不是陌生人,我经常看见_4460.htm你站在二栋门口微笑着迎来送往学生,显得特别的文质彬彬……每天都要去看看你的……想要知道我是谁,也不难,等江老师什么时候要去从化,可以告诉我一声,请你吃好吃的东北饺子……那么你电话和姓名可以留下吗?我还是不留了!以后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你不会觉得冒昧吧?不会!有时候觉得诺大一个英雄,真是很闷!就是就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我还是没能和财务先生见面,因为很害怕。我已经有再成哥哥了,我没有爱情可以给别人了。可是那个中学物理老师太厚脸皮了,却经常打电话,怎么骂他都不恼……最后都说到了见面,我被气到了,想当面吐他一口吐沫。我走过一个教室,忽然听见有人在认真地唱: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身旁,总要回头留恋地张望……真好听!我也知道中学物理老师不是个什么正经人,我只是好奇,我这样可真危险,就问莲姐姐,是否知道英雄有这样一个人……她说:哇!这个人,名声可不大好,经常会跑到女老师的宿舍纠缠,说着什么爱情,理直气壮的,其实他也是一个有妇之夫……怎么了,要问起他?没什么!听说而已,好奇而已。我从去和他见面的半路上回来了。

    阿姨一见我进栋,就告诉我:江老师,栋长让你去三楼,让孟俊去soudu.org上课。

    我轻轻爬上三楼。孟俊,你在吗?他在一个卫生间里不理睬我。

    孟俊,出来和江老师说话好不好!

    敲门,说话,没用,孟俊就是不说话。毕竟是卫生间……我还是使了力气。感觉他在顶门了,小家伙,力气还不小,我进来了,他还是跑……

    我把他衣服都揪掉了!他进了另外一个卫生间!真是一个小牛!

    孟俊,和江老师说话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呢!有什么委屈告诉江老师好不好?

    那边还是沉默。我不知道怎样教育孩子们时就会诉说我自己。

    孟俊,江老师也有不愿意见人的时候,那是我上大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玩一种叫飞机轮的东西,头部受伤了,剃光了头,因为流血,脸上都肿了……我一个人在屋里,忽然就不想见人了,看着墙上自己光头的影子,想笑,想哭……宿舍里的五妹曲锦从老家带了她妈妈给我做的酱牛肉,肘子肉,喊我,我就是不开门。她以为我想不开,在外面疯狂地敲门,吓哭了……

    听见了孟俊的抽泣……他自己开了门,拿纸巾擦了脸,穿了衣服,还是不敢看我,自己穿了衣服,没和我说再见就下楼去了……

    我松了口气。栋长说:被我训了,在同学面前下不来台,就跑到卫生间里了……傍晚见到孟俊,我正想装着没看见,可他跑来和我说:江老师好!就跑了。

    我和文姐姐打羽毛球。她和我问起李老师,她说:听说他体育很棒的!是啊!他本来就是体育老师!哦?那哪天要和他请教一些体育技巧,因为我也喜欢体育!

    梅朵,麻烦你告诉李老师,他要的药我给弄到了!那你自己和他说吧!不了,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李老师来对我说:江梅,有空请你吃饭,文姐姐也去的……

    这个铁蛋一样的李老师怎么会请我吃饭呢?好吧,最近太忙了,很久不见她了!

    学校附近的小馆子里,李大哥和文姐姐的眼神都不太对,这俩人,从上次舞会上见面,就有点神秘……我也不管,就吃肉,喝酒,他们俩唱歌,情歌呢!也不管我,想起再成,我真是有点喝多了……

    都深夜2点了……李大哥先送我回家,然后送文姐姐……他们会吗?都是有爱人的人?文姐姐的住房也是一室一厅的!

    再成在某个傍晚给我打电话了!那时,我也是忽然好像有些预感。以至于电话都拿倒了,声音也特别大,你是谁?一个声音特别洪亮,说:我是玉再成,你是江梅吗?我是的!别答应他,别爱他,爱我,我爱你,梅朵……(之前我和他说有个笔友很希望我能接受他的感情……)你说点什么啊!沉默了一下,我说,没感觉!他还是急急地说:我现在正给你写一封信,还没写完,想问问你,欢迎我来看你吗?

    真像书上说的,爱情是一种病,我体温上升,心跳加速,喘气很粗……

    好的,我等着你……梅朵,你的声音真好听!我都不太会打电话!

    你早点来,来晚了,会出大事情的……

    什么大事情梅朵?

    等你等得要死掉!

    他来的时候,我就不能守住自己守护了多年的贞洁,我愿意向他打开自己,这就是爱上一个人了吗?

    在广州火车站的地下商城给老妹江雪买了一个录音机,她要学英语,还没邮走……我关上门,给再成录音。

    再成兄,我等着你来,关上咱们的门,抱紧我,让我感觉你的痛惜和爱情……我愿意让你从我身上找到柔情、快乐和自豪,重新像个男子汉,站起来,我是属于你今生的床……再成,别辜负我,别和我吵架,也别打我,只是要好好爱我……让你健康的美丽的女人给你力量和勇气……站起来,再搏一个云淡天高。

    在南方,我的床也可以很干净,因为可以冲凉,再成哥,我也喜欢上了冲凉……你的女人健康、丰满、贞洁、纯真……最近还不断有男孩子为我激动呢,老是打电话,你可要准时来……再成哥,想你的拥抱,一定很有力吧……

    倾诉,唱歌,和他说了很多……声音忧郁,纯真……

    我冷静下来了,到底有多少情欲在其中?梅朵,你真的不能没有一点原则!即使深爱也不能失去分寸!这真的关系你一生的幸福!怎么可以这样:什么都说了,没有一点余地,在录音时你就忘了这一点最重要的。

    而且,梅朵,你不能太理想了,你得多看见那些现实。我可以像个女人盼望男人归来一样等待着他……可是其他呢?你已经成熟到可以面对一切了吗?

    你给自己想过退路吗?一直骄傲和心性高强的梅朵,在爱情里,为了爱情可真勇敢,变得新鲜明亮,可是为了生活还要努力上进……

      看见男人的领带也想买了来,模仿着做给我的再成哥哥,可是他,那么爱自由,也许不喜欢那样的东西吧?

    走遍良口镇,选一对可爱的饭碗,给哥哥留一支,买了菜板菜刀,这些很实惠的……心里想着再成哥哥,我把我家的客厅厨房洗了一遍又一遍……像个居家女人,很安心……像个待嫁女人,很憧憬……

    没事就读着他的信,读了千遍万遍……

    梅朵:

    现在是10月25日晚9:42。下午从城里回来拿到了你的信,我没敢打开。回来自己躲在屋里,在暗影中亲亲你的信,心里大约是在说:很可能不好――没关系,上帝,只要您保佑她今后一生幸福,我不怪你,也不怪她……

    现在,关起两面的门,成了一统。玻璃杯灌了些带辣椒的白糖水,迅速撕开你的信――犹豫了,我又会放到明天晚上。虽然我不怕,总还是怕的――下棋时快输定时,大约如此。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前一次我让你写少些即表示……你的前一封信,很短,我以为那即是婉转地认同。这么久只是在等着发工资,好给你寄来那支钢笔和两篇《小小说选刊》上读到的文章,作为对你未来的美好的祝愿……站在我的位置上想想,梅朵,别怪我不理解你,好吗?工资也还未发,小小说也还没复印,下次我又会给你写好多页纸。很高兴,知道了你不烦我。我把这么久干些啥全给你说,让你听……

    既然你不在意我出不出息,好了,我对你说我想说的话,好久想说,但不敢冒昧――

    别答应他,梅朵!答应我!我喜欢你,爱你!我只能狂热地亲吻你的照片,好想你在身边,能搂着你好好亲亲你!亲亲你!我也是个活人,也要胡思乱想,只是我一直怕惹你生气,更因为我的际遇……我从念高二时,就在梦想今生能找个真正心灵相同的姑娘。现在,我知道你就是。亲你!梅朵!你好吗?生气吗?

    并非我是神仙或高僧,否则我也不会胡思乱想,或者愿意去喜欢一个男孩。我喜欢女孩,我是凡人,但我更希望心灵和灵魂能真正地融合……

    这些天,我有空时即在盘算着把笔寄给你后,即作两种打算:永远跟爸爸妈妈快快乐乐地过日子;找个比较合得来的媳妇,养个小孩随便过日子――只要合得来,我也会对她好的。

    现在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爱你,坏蛋,亲你!记住:千万别答应他!

    也许我太自私,因为无论如何现在你如果接受他,可以少些伤感和心灵的苦楚,生活也再好不过――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世上难得这样一个境遇一样,性情相投,心灵相通的姑娘。我舍不得你,傻瓜,梅朵,听见了吗?我爱你,我舍不得你!!

    别的事下次(即明天我写给你的信中)再好好说,现在,好好竖着耳朵听我说,记住:

    1.我爱你,我好想搂着你好好亲亲你!别答应他!

    2.不准忧伤不高兴。真正哪天见到你发现你忧郁成了个小老太婆,我一样会好好亲亲你的,只是你的容颜憔悴会让我负疚和伤心,懂吗?傻瓜?

    3.现在10:20,我马上出去看看外面有无电话,有,就给你说“我爱你”,因为贵,少说。回来后,我会搂着你的照片,亲着你睡觉――睡不着,就好好胡思乱想一晚上……

    梅朵,你真好!我喜欢你,我好想亲亲你!听见了吗?梅朵?

    等会儿,能听见你的声音吗?

    这次,我相信上帝!

    亲你!别答应他!

    再成

    1999.10.2510:25

    读完再成的信……梅朵果敢地拿起剪刀,学了古代忠贞的女人,剪去耳朵后面的长发一缕,编成小辫子,要邮寄给再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