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笔,就是运用工整、细致、缜密的技法来描绘对象。工笔又分为工笔白描和工笔重彩两类。工笔白描就是完全用墨的线条来描绘对象,不涂颜色。白描本来大抵是用来打草稿的,宋代画家李公麟把它发展成独立的画种,他的白描如行云流水,变化无穷丰富,有很强的表现力。他画的《五马图》,人和马都用单线勾出,比例准确,肌肉骨骼的结构清楚,甚至马的毛色所具有的光泽也细致地表现出来,动态极为生动,是古代第一流的白描作品。
而眼前的这一幅《仕女图》笔力光泽绝不弱于《五马图》。这是什么地方,有一幅这样的画就已经是价值连城,更何况这么一排顺着石梯排下去。石梯有多长,不知道,极目所到,不论从上、下哪个方向,它的尽头都隐在白光里。
在石wWw.梯的一侧,是一层青色的石板。利子并没有急着放在银七,如果这时候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肯定会再一次被击化,加上刚才那副《仕女图》她一定会吓吓的,那一堆美丽的女子中间,有一个头颅滚在了一边。
抱着银七在狭窄的石梯上小心的转动着,看清对方眼里的景物。在看不到尽头的石梯边,就像平时见惯了楼层一样,那是一层像楼板一样平滑的石,可是再强的承击力也经受不住远处那山一样的巨佛。
眼睛一花,那佛突然间向他们伸出了手,佛的眼中却不是佛的宁静,那是带着咒诅的诱惑,如同流浪的鬼魂试图找到新的更替。只有这样,它们还能逃脱,转入轮回。
利子一震,银七缓缓的推开了他的怀抱。
“你说这是不是梦,如果不是梦,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银七说话时看着那些均匀分布在画间的夜明珠,它们当中最小的也有拳头大。随便拿一粒都足以回到世界潇洒一辈子。银七与利子都不是摸金校卫,也不是盗墓者。金山银山对于他们而言都还不如几个白面馒头。饥饿,要命的饥饿催动着肚子咕咕的声响。
不知道有多久过去了,饥饿随着光明一起到来。
“银七,你再直觉一下,看看我们该往哪走。”也许是因为看清了那双眼睛,利子说话时同样的口气里却分明感觉到了冷漠,那种天生就带有的傲骨铮铮的冷。
静静的坐到台阶上,让思绪再一次沉没着,白,茫茫如雪的一片白色,慢慢的出现了几点黑色的影子,黑影子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清时,竟然是很多穿着同样白色衣服的漂亮女子。他们挽着西汉时的云鬓,白色的衣服上绣着银色的滚边,一张脸却用粉抹得煞白煞白的,嘴唇打得通红。
她们手上拿着白色的仕女扇,上面用的银丝绣的不同花色。大部分都是牡丹。牡丹本是一种大副大贵的花类,用银丝绣在白缎上,密密的反而像民间常用的寿衣布。只有老人寿终正寝后,后人才会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这样一套或白或黑料子的衣服,穿到冰冷的身体上。故云的人脸上就会少显出几许苍白。
一群美丽而悲恸的女子缓缓前行,长长的衣裙扫在地上。她们的身后再次出现一个黑点,那是一个英俊的白面男子,一样的雪白的脸,血红的口。她们却浑然未知的任他走近。没有刀,只有白光如刀光,她们当中的一个的头颅就滚在地上。没有血,只有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银七。
“啊!”银七一下子被那眼神锁住了一样,一动都不能动,她只能拼了命的抵抗,试图将自己从那极恐惧的目光里解脱出来。她想低头,不去对视那双眼睛,它却无处不在。
“银七,银七。”利子的身侧银七突然间纵身起来,一脚就迈向前。她的整个身子挺得直直的,脚下无比虚空。如果她一步踩出去了,肯定会失去平衡流下去。利子一把抓住银七,这才发现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原来纤纤的银七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她呆在利子的怀里,身体崩得坚硬的曲线,膨胀再膨胀,试图把利子的怀抱撑烈。
“银七,你醒醒,你怎么了。”
窒息感是那么强烈,那可怕的死亡阴眼已经紧紧的锁往了她的灵魂,可是她是银七,能够在战声般的商场里寻找到个人缝隙的银七,生命的本能不容许这种束缚。银七的挣扎就更强了。
利子手上的青筋暴起,银七已经使出全身的力气,在狭小的石梯上,这种拼尽生命潜能的力量随时可能带着利子一起滚下看不到头的石梯,他们的脑盖骨会在这里被撞碎。
利子毫无办法,他干脆用自己的唇去堵银七嘴里恐惧的喋喋不休。刚碰到她的唇,银七嘴巴突然张开,重重的咬了下去。痛得利子差点失手把怀里的人扔出去。
血,血wWw.光一下子划破了白色的死亡世界,加上身上的那种束缚一下子消失了。银七睁开双眼,利子正腾出一只手后住他可怜的嘴巴,它正鲜血淋漓。
“利子,你怎么了。”
往石梯上连吐了好几口血,利子才缓和过来。
“银七,你刚才是怎么了,差点滚下去了。”
“刚才?刚才我想用直觉感受一个出口的,我闭上眼马上就看到了一群穿着白衣服的女子,你看,就跟她们一样。可是后面很快追来了一个男的,他一下就砍掉了她们中间一个人的头,那个头滚在我面前死死的盯着我”银七越说越激动,这时候,她发现了对面的画里,那个躺在一边的头颅正跟幻境中见到的一样。恐惧让她全身发抖。
“没事的,你不要去看它”利子强硬的把银七揽在肩上,一起向石梯的上方走去。既然是要逃离,那就向地面的方向挺进吧,成与败就让命运决定。
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四处回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