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以头谢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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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防风氏,大禹良久的沉默让议事厅内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禹王,很多事情应该当机立断。对于之前被斩的防风氏首领汪罔,您无需自责,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赢这场战争。过去的事情不必多想了!”启的建议加深了朱志的疑虑,这个防风氏死得真那么冤么?

    朱志捅了捅旁边的伯益,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伯益会意,只是冲朱志摇了摇手闭口不言。

    “此战,迫在眉睫。但以我们目前的形势,不能硬扛,也经不起消耗。三苗、防风和中原诸侯的态度不同,我决定由启率领我军主力驰援怡城。你和墨怡务必利用怡城的坚固工事,将三苗挡在边境线外,我将拨给你们充足的粮草,非必要时不准交战,要战就要有必胜的把握!”

    启转了转眼珠道:“禹王,我们可以在相持过程中派小股部队骚扰,将三苗蛮兵引到中原其它部落的地盘,以三苗蛮夷之性,所到之处必然烧杀掳掠,让其它诸侯国也遭点罪!这样他们才会摆正自己的立场。”

    “……你便宜行事吧,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好。”大禹挥了挥手,算是批准了启的访案。“赤方!你带小股部队拿着我的王旗将防风氏约至方城东五百里的桐山,就说夏禹随后就到。如果他们真想为汪罔复仇,那一定会尾随而至。只要三苗和防风不能兵合一处,这仗就好打了!”兵法和韬略,这些原本就不是光明正大放得上台面的东西。朱志倒是有点佩服大禹以身做饵牵制敌军的做法。

    “朱志,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防风氏的恩怨?你和我一起!为我做个见证,也算我给防风氏有个交代!”大禹这算是点自己的将了。

    “是!”朱志行礼接令。看着大禹紧蹙的眉头和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妄自揣度这位治水英雄的内心感受。

    “后稷,尽快筹集粮草。主要满足怡城方面的军需,就算再难,也务必要足够怡城支持三个月!商均,你留在安邑稳住后方。伯益,你速速赶往阳翟,密切留意后羿的动向!”大禹不断的发号施令,任务一项项被分配下去。夏国境内的十三座城镇,五路大军,都明确了自己的任务,从粮草,运输,到日常工作都有专人负责。治理洪水时培养起来的组织协调能力在此时得到了充分体现。虽然在军事态势上,朱志并不看好大禹,但有这样完整细致的安排,他觉得这场战争大禹未必会输。

    大战在即,三军用命,这是朱志经历的第一次战争。目睹犬戎部落被族灭,自己也在生死边缘打过好几个滚,朱志已经学会平静的对待世间的杀戮。悲天悯人和多愁善感阻止不了这场战争,自己只不过是参与双方厮杀的一小部分而已。他能做的,就是冷眼旁观,帮助自己觉得值得帮助的一方,还有,就是保护好硬吵着要来的女息和若浮。

    “说真的,我原本以为你会铁了心的帮助大禹。”觉察到朱志神色变化的女息试探性的说。

    “我还记得那天西王母给我出的那个命题――救你们还是救我自己。这种二选一的命题,无论你选择哪一样,实际上,你都输了,你本身就遵循了她的游戏规则。这场战争也一样,即便我不得不置身其中,我也不愿意把自己绑在别人的利益战车上。”

    “朱志……你不觉得你变了很多么?”女息低下了头,心中五味杂陈。

    朱志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缓缓道:“穷则思变,作为凡人的我无法左右世间的争斗。如果想为那些弱者做些什么,就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你能分辨得出谁是强者谁是弱者么?其实,无论大禹还是三苗,或者是防风,他们只不过是战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你是说这场战争很可能是……一个布局?”女息开始了解朱志的想法。

    “还不怎么肯定。我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自从来到这里,所参与的事情都是一个布局。无论是杀盘瓠,还是战九凤,最后,都是被人利用。”

    “你担心,这又是丹朱的阴谋?”

    “我问过伯益。丹朱是尧的长子,被封于丹水。无论他和舜当年谁是谁非,他们的确为了争当部落盟主而爆发过战争,而三苗恰恰是丹朱的铁杆追随者,所以,我不得不防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个事情告诉禹呢?”

    “因为我发现,禹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根据后羿的说法,大禹是天帝处死鲧后,命祝融用吴刀破体而生的。他的使命似乎就是平定水患。这场洪水,原本就是天帝用来消除异己和削弱人来所放出来的天灾武器。为什么他还要安排大禹来治理洪水?难道说天帝认为所有反叛已经平息应该收拾烂摊子了?那为什么之前同样治水屠兽的鲧和后羿一个被杀,一个被贬?别和我说方法问题,就算鲧的方法再不对也罪不致死。所以,我判断,大禹实际上是天帝的代言人。正如后羿所说,天帝不仅安排他收服洪水,还要他收服人心。天帝要让大禹把天下万民都变成听天由命的奴仆!”之后数千年的历史已经证明,改朝换代,兴衰成败,都在遵循这一个个轮回。人们在这个轮回之中生老病死,争名逐利,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和精力相互算计,相互消耗,从而再也没有能力与天地斗。随着科技的发达,人们掌握了飞天遁地,搬山填海的技术,还没来的及造福苍生,这些技术就会运用于战争,成为互相杀戮的武器。这一切让朱志又想起鱼骨钩钓鱼的讽刺。

    “姐姐……朱志……呜呜呜!吉量欺负我!”若浮哭着跑了进来,身上尽是灰土。

    “这位马老兄可不是人人能骑的哦。你八成想试试王母仙丹的力量吧?”朱志笑着吹了声口哨,吉量宝马在不远处发出一声长嘶与他应和。

    “该启程了!你们一定要跟着也好,省得我牵挂!”朱志不经意的一句话,让身边的两个女子心中暖洋洋的。

    桐山并不十分高大险峻,这座地处东南的丘陵距离夏国边陲方城仅仅五百里。然而就是这五百里,把三苗和防风氏族的军势拉开了一个真空地带。

    山脚下,防风氏首领漆节抬头望着山顶上夏禹的王旗在风中飘扬,口中喃喃自语:“父亲,您的大仇,我一定会给您报的!”

    “大王,三苗部落已经开始进攻怡城了,我们什么时候……”鬼谷是防风氏族中最得力的战将,他对于排兵布阵,领兵打仗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偏爱。在他看来,原本联军的态势非常好,可漆节竟然接受了夏禹的约战,被一面王旗牵着鼻子把全部兵力集结在桐山脚下。

    “再等等吧,等夏禹到来!看看他能给防风氏什么说法!”

    “恕鬼谷多嘴,如果夏禹只是想把您调开,不到桐山呢?”

    “不会的,夏禹这个人一向以信义自居。还记得当初斩杀老大王的理由么?――延误会期,失信天下!完全不听老大王的解释!如果他不来,那他将失信失义!这个盟主也就别当了!”

    “可是……打仗这个事情,原本就不讲什么信义的!”鬼谷急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谨慎的漆节会如此轻易相信敌人。

    “鬼谷,我们虽然和三苗组成联军,但是,你要明白,我们的目的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既不是来争盟主之位,也不是要拿下夏国的土地。以防风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的目标只是夏禹!”战争永远是为政治服务的,漆节显然有自己的打算。

    “现在方城主将赤方弃城而出,我们正可以一举拿下方城。有了方城做落脚点,无论是打是谈,对我们都有利啊!”

    “如果我真那样做了,夏禹很有可能借故取消桐山之约。你以为方城主将赤方出了城,城内就真的没有防备了?我猜想,夏禹应该在方城设伏等我们上钩。只要我们轻举妄动,城内伏兵和桐山上的赤方两面夹击,我们首尾不能兼顾,到时候只会更加被动!”

    “这一节,鬼谷倒是没有想过……大王的意思是?”

    “收缩兵力,就屯驻在桐山脚下,把赤方部先围起来,无论夏禹来还是不来,山上的人马不准放走一个!杀他的人,耗他的粮!大禹不来的话,就让他准备给赤方收尸吧!他如果来了……”

    “就是自投罗网!到时候群龙无首,夏国就不攻自破了!”鬼谷领会了漆节的意图。

    “我对夏国的国土没有兴趣。以防风氏的人口和实力,占据中原之地只会给中原诸侯以讨伐的理由。这次,我只是想杀了夏禹,报杀父之仇。可能的话,我还想把夏禹的族人迁到南方,给我们防风氏世代为奴!”漆节的想法非常实际,在这个世代,人口是每个部落最大的优势。无论是耕种,还是战争,人越多就越有优势。至于土地城池,对于生活在南越地区的防风氏来说,实在没有多大的意义。南方广袤的原始森林和纵横复杂的沼泽湿地,就是他们最佳的堡垒。

    山顶上,夏禹的王旗还在高高飘扬,漆节暗自盘算着:“时间过得太慢了,一天,还有一天,只要等到明天日出,我就可以先拿下赤方的孤军!不管禹你最后来还是不来,我会先用这些杂鱼的血来祭奠父亲!”

    “报告大王!方城方向有一小队夏国军马朝桐山移动。为首者,头戴斗笠,身着青衣,腰间悬挂着轩辕宝剑――应该是夏禹到了!”

    “夏禹?他果然来了!”鬼谷兴奋的舔着嘴唇,“赶快派军马围歼!格杀勿论!”

    “不!命令所有军马,让开一条路,本大王要见见夏禹!他休想玩李代桃僵的把戏!”漆节处处小心,生怕上了当。在内心深处,他还是不怎么相信,夏禹真的敢以身犯险。

    防风氏的军队黑压压一片,每个人纠结的发辫间都夹杂着一缕缕麻布纤维。那花白的头饰让这支队伍非常好认。夏禹的队伍只有十余人,排成了一列纵队,缓缓穿过防风氏的驻地。一路上并无阻拦,四周的防风氏士兵,一言不发,各持军械,给他们让开了一条狭窄的通道。那景象就像一条雪线在冰块的裂缝中缓慢渗透。通道的尽头,防风氏的大王漆节连同手下的将领站在那里默默等待。

    “禹!你终于来了!你说要给防风氏一个交代,那就请吧!”经过再三确认,漆节认定了为首那个,就是他的杀父仇人!多年来,他对禹的相貌,举止,都铭记于心。多少个日日夜夜,仇人的面目已经深深镌刻在他的心里,只有用夏禹血才能熄灭复仇的怒火。漆节把手一挥,鬼谷会意,从身后的帐篷内推出一辆小车,车上盖着一块织有凤纹的麻布。

    “请老大王!”漆节一声长啸,所有防风氏的士兵统统跪在了地上,桐山的山脚仿佛一瞬间被风削低了三尺。随着车上的麻布被掀开,率众前来的夏禹看到了车内巨大的一节脊椎骨――这是防风氏上一任首领汪罔的遗骸。

    夏禹跃下马背,将斗笠除下,缓缓跪在遗骸之前。“今天,我跪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忏悔,而是为了颂扬,颂扬一位伟大的部落首领――防风氏的英雄――汪罔!”

    “住口!”漆节大怒,从腰间拔出了锯齿状的牙刀,“夏禹,你休要惺惺作态!说什么颂扬,当初你将我父剥皮拆骨,裹草悬尸,只因为一个延误会期的莫须有罪名!今天,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漆节!你想知道你父亲真正的死因的话,就不要冲动!这个秘密,只有我和你父亲才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为了保护你们防风氏族所承受的痛苦是你无法理解的。今天,我所说的话,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都会用自己的头来酬谢你父亲当年的付出!我只希望你能让这位朱志把我今天的话布告天下,因为这不仅是我禹的遗言,也关乎防风氏的荣耀!”大禹此言一出,拔出了腰间的轩辕剑,架在了自己的颈项上,随行的夏过士兵,纷纷滚下马背,死命劝阻,只有朱志和他身边的两个姑娘稳稳坐在马背上静观其变。

    “哼……好!”漆节怒极反笑,“我倒想听听,以信取天下的大禹,能为自己荒唐的判决编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漆节,你的父亲,防风氏的汪罔,是一位勤勉的部族首领,负责着南越地区治水的重任。在那一年治水初见成效的时候,南方天目山‘出蛟’,苕溪河‘泛洪’,一个巨大的海眼在吴越之地生成。要知道,水往低处流,我们开河疏导,就是要将地上的洪水引入大海。如果地上生成了海眼,南方的地海之水势就将和北方泛滥的天河之水连成一片,大地就会彻底被淹没。我得天神启示,知道这地生海眼的异状,是水神共工在作祟!他自从撞到不周山天柱后,肉身虽死,却阴魂不散,他指示部下收集他的残骸,盘踞在南海海底试图东山再起。但由于火神祝融镇守,他们无法逾越海面上熊熊燃烧的无量业火。于是,趁着地上水系不稳,妄图召唤出地生海眼,重新回到地面上来。我召集所有部落首领汇集南方茅山商议此事,并将茅山改名会稽山,以山立誓阻止共工再次挑起神明间的战争。而盘踞海底的水神共工却在这个时候开始拉拢汪罔。”

    “夏禹!你还真是想独占治水之功!洪水为祸大地一十三载,难道是你大禹一个人能平定的么?没有我父亲帮你料理南方水系,你能有今天的作为么?你当年为了独揽大权诛杀治水功臣,现在竟然还将我父诬蔑为共工的爪牙!”漆节的锯齿骨刀伴随着他的愤怒朝大禹的头顶劈落。

    大禹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他注视着漆节眼里的疯狂与偏执,手中的轩辕剑也没有移动分毫,依旧有力的抵在自己颈项上。苍白的骨刀是用类似锯鲨一类的鱼骨制成,那宽大的形制和凶狠的锯齿投射出残忍的景象。在锯齿即将刺入大禹脖子的那一刻,骨刀被一道黑沉沉的力量齐刷刷的切成了两段。

    “让大禹把话说完,别那么冲动!”朱志在这个时候出手了,骨刀虽然凶狠却_4460.htm无法和他手中的铁柔相提并论。

    漆节兵刃被毁,心中大怒,但虎口传来的阵痛,让这位防风氏的年轻首领不敢轻举妄动,“哼!你们今天自投罗网,我也不怕你们耍什么花样!儿郎们!擂鼓!只等这个伪君子把笑话讲完,就用他的人头来祭奠老大王!”

    一声令下,防风氏族的勇士,吹起了牛角号,擂起了鼍皮鼓。鼓角争鸣,喊声震天,骇人的声浪似乎要将困在山下的大禹生吞活剥一般,就连山顶上守护王旗的赤方也吓得直冒冷汗。“快!召集弟兄们,马上冲下去,把禹王抢上山来!”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大禹不明白自己的重要性,这么轻易就身陷敌阵,他这样一来给其余将领带来了多大的压力啊!

    “禀城主,我们的人太少,防风的兵马已经守住了下山的要道,他们精通山地作战。如果硬闯,恐怕不等我们冲到禹王跟前,就已经全军覆没了!”手下的汇报全是实情,但主将有难,赤方只好殊死一搏了!他两眼死死盯着山下的动静,瞳孔之中似乎要滴出鲜血一般。

    “汪罔不是共工的爪牙!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大禹的话掷地有声,连朱志都为之动容,“和洪水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他察觉面前的共工是出窍的元神,共工许诺给他统管南方水域的权力,条件是为他挖通海眼周soudu.org围的八条地脉。汪罔假意顺从,故意拖延茅山大会的日期,并在两天之内撅穿一条地脉。这样一来他骗取了共工的信任,就在共工得意洋洋的时候。汪罔兵行险招,趁他大意,用自己的身体封印了共工的元神。地生海眼的召唤仪式从而中断,一场浩劫就此消弭。”

    “既然如此,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杀死我父亲!?”漆节怒吼着,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死得冤,可没有想到,他竟然死得如此悲壮。

    “当汪罔赶到会稽山时,大会已经散去,只有我还在料理会议制订的一些章程。我几乎无法认出他!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变形。长出了鱼鳃,脚蹼,触须,下半身已经像蛇一样。他的肉体太过狭小,共工的元神已经把他胀得面目全非。他告诉我,只有杀死他,并毁掉这具已经被共工元神侵蚀的肉体,才能让共工重新回到海底休眠。为了避免自己的氏族遭到共工爪牙的报复,汪罔恳求我不能将他背叛,并封印共工的真相透露出去。于是,就有了你们知道的事情――我以延误会期之罪将防风氏的汪罔,剥皮拆骨,裹草悬尸。这是我禹一生中做过的最痛苦的决定。现在,水患已经平定,我须用我的血,来为这位伟大的英雄昭雪!”

    朱志和漆节还沉浸在大禹的故事中。冷不防大禹手中一用力,轩辕剑锋利的刃口切开了自己的脖子,一腔炽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就像熔岩一般灼烧着所有人的视野。

    大禹摇晃着站起身来,右手持剑,左手将自己的头颅提在手中,踉踉跄跄朝面前汪罔的遗骸走去。防风氏的兵士们目睹这一切惊呼着慌作一团,没有人能想到,治水的英雄,部落的盟主夏禹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付剑自刎。向前走了几步,自断首级的大禹脚下一软,半跪在地上,距离汪罔的残骸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浑身是血的大禹显然已经没有了气力。他举着自己的首级伸像面如土色的漆节,脖子的断口处咕噜咕噜冒着血沫。

    “帮帮他吧!大禹希望你用他的头来祭奠你父亲的在天之灵!”朱志从吉量马背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漆节的肩膀。

    漆节此时心乱如麻,六神无主,他本不愿相信大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偏执和仇恨已经让大禹在他的心中成了一个满嘴谎言的小人,但此时,大禹用自己的一腔热血,用自己的头颅向他证明了自己的真诚。只剩下半截的骨刀脱手掉落了。漆节双手颤抖着接过大禹的头颅,注视着那双诚恳的眼睛,喃喃道:“我信你!”大禹的嘴角微微向上翘着,报以微笑,身体轰然倒地,右手却还支撑在笔直的轩辕剑上。

    就在防风氏的惊愕还没有平息时,赤方的部队从桐山山顶冲杀了下来,哀兵必胜的信念,使这支数量并不多的队伍势如破竹。目睹了大禹惨死的将士们如同地狱的修罗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大王……不好了,赤方的队伍冲得很猛,兄弟们快当不住了!”鬼谷的叫喊,并没有让漆节慌张,他稳了稳情绪道,“让开道路,让他们下山!全体人马不得动手!已经有两个英雄倒下了,以防风氏最崇高的礼节,祭拜大禹和老大王!”在漆节的带领下,防风氏的人马纷纷跪倒在地,任由赤方冲杀到跟前,没有丝毫的反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