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为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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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甘为牛马

    新建的儿童商城今天举行隆重开业典礼。早在一个星期以前,报纸就连篇累牍打出广告,说凡是商城里的各家店铺都有免费赠送活动。有送衣服鞋子的,有送玩具的,有送摄影的,有送点心饮料的,还有免费电影免费卡拉OK。气氛渲染得轰轰烈烈,家长孩子早已翘首以待。在商城宣称的十大精彩活动中,最能激发孩子们兴趣的项目,就要算是迪斯尼公司的助兴演出了。

    这样的信息难逃过楚贝的眼睛,更难逃过小蚯蚓耳朵。几天前就听小蚯蚓在说一定要看演出,叮嘱她妈千万不要忘记了那个日子。可以想象,这几天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终日奔走相告,说的听的想的,全都是儿童商城的那些充满期待的神话。小小童心,早就按耐不住了。

    同楚贝在电话里商量好了,我们的方针是安全第一重在参与,不求免费赠送只求观看节目。下午两点我们要在商城门口碰头,那时离开演还有半小时。

    今天是星期天,到处都是人。这可是孩子们的盛大节日,无数个三口之家,从不同方向源源不断地涌向这里。

    按时前往,人群中却难寻母女踪影。

    在一簇随风飘舞着的气球下面,终于发现了正在张望的楚贝和小蚯蚓,见面就说赶快进入演出大厅去抢占有利地形,可到了那里才理解人多到“水泄不通”是什么概念。这本来就不是正规的演出剧场,只是在商城的大厅中心搭建起一个偌大的舞台,前面的观众席地而坐,后面的观众就只能一层层地站着围观了。

    我和楚贝无奈地交换着眼神,来迟了就只得站着。此时音乐骤响,演出在即,身边的小蚯蚓变成了热锅上的小蚂蚁。看看三人之中就属我挺拔,于是就将小蚯蚓一把提起来,放在我头上骑起了“马马肩”。

    随着音乐的强烈节奏,小蚯蚓在我头上扭动起来,尽情地施展着一条蚯蚓应有的勤勉好动的秉性。楚贝在旁边扶着她说老实点别动,伯伯是人不是电动马。腰杆发酸,脖子下坠,这才感觉到肩膀上的小蚯蚓其实不小。头抬不起,正好低头思索。我在想,现在的孩子们吃的是肯德基麦当劳,看的是米老鼠唐老鸭,骑的是老伯伯人头马,这就是今天的中国儿童文化了......

    2.心肝宝贝

    四十五分钟的演出终于结束了。话筒里说休息十五分钟又将重复表演。小蚯蚓说不看了,伯伯的腿酸了。我说腿还行,只是伯伯的颈子要变成唐老鸭的脖子了。

    挤出人堆,卸下重负,立即获得翻身得解放的轻快。楚贝说要到那边排队上厕所,叫我严密看管小蚯蚓。在空中呆了四五十分钟小蚯蚓一着陆就满地奔跑,我只得一步不离地紧随其后。

    小蚯蚓钻进一家玩具店,我抓紧时间停下来小息片刻,心想在门口守着这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随你在里面怎么窜也窜不出这扇大门。几分钟过去,应该叫她出来找她妈了。进去一看没人,慌了,一连问了几个售货小姐都说没看见,突然发现玩具店拐角处还有另一出口,这时脑子里立刻蹦出两个字:糟了!

    人间第一惨剧,就是自己弱小的亲生骨肉被偷被抢被拐卖。一个单身女人的唯一孩子,一个心肝宝贝般的孩子,转眼间就从我的手里消失,这怎样交代?小蚯蚓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足以让那些有贼心无贼胆的坏人顿生贼胆,也足以让那些有贼胆无贼心的坏人顿生贼心。完了,完了,血液在喷发,脑浆在暴泄......

    我下意识地冲出那道罪恶的门口,才发现门外又是一片广阔的新天地,新天地里也是人满为患,从人逢里看见一妇女牵着的小女孩就是小蚯蚓,冲上前拉过孩子一看,却是一个大小相等的小男孩。

    此刻真希望看见有个保安什么的人员领着个孩子站在那里,此刻真希望听见有广播通知说拾到孩子一个......

    前面传来一片叽叽咋咋的吵闹声,那多半是孩子们的去处。寻声跑去,看见数百人正齐刷刷围成一个好大的圆圈,挤上前再看,原来中间是一个装满泡沫彩色小球的大圆池。

    不得了,足足有百来十个孩子正在里面铺天盖地地疯狂着,他们竖蜻蜓,扎猛子,翻跟头,尽情地折腾着自己,惟恐自己不难受。这是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缤纷世界:五颜六色的彩球,五颜六色的衣服,五颜六色的孩子......我想说这里的声音也是“五颜六色”,男声女声,大人声小人声,笑声哭声尖叫声,各种声音汇聚一起让人震耳欲聋。

    这是一个能吸引孩子的地方,但愿小蚯蚓在里面。我贴着池墙探出脑袋,紧张地辨认着眼前一个个活蹦乱跳的身影。每个孩子都像,每个孩子都不像。有好几次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小蚯蚓,正待仔细确认,她们又像泥鳅似的钻进彩球堆里,顿时不见了踪影。

    小蚯蚓啊,你在哪里?我撕开嗓子大喊,“小蚯蚓,小蚯蚓......”平时叫得响的声音,此刻一出嗓子就被孩子们的掀天声浪所淹没。眼看实在无法就要爬上池墙,池墙不高只有一米,只是四肢无力反复了好几次才爬了上去,顾不得池边标牌上“严禁大人入池”的警示,也顾不得身边孩子爹妈们的诧异和不满,纵身跳进池子。

    记不清在池子里抓起过多少孩子来看过。可能是在捞出第四十九张小脸的时候,也可能是在捞出第七十二张小脸的时候,奇迹发生了!这张小脸就是拼死拼活也要找到的小蚯蚓的脸!哇,奇迹还在继续---有人在拽着小蚯蚓另一只手要同我抢夺孩子,定神一看,抢夺者不是别人正是楚贝!

    楚贝挣扎着游过来贴住我的身子躺下,蓝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无限情意。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讨人喜的小蚯蚓此时格外安静,她轻轻叫了一声“帅伯”,还叫了一声“妈妈”,就爬上来横卧在我们两人的身体上面。

    一场剪裁了的人生百味之大悲与大喜,一段浓缩了的时光之大黑与大明。我仰面朝天飘浮在梦幻般的泡沫小球上,静静地享受着这九死一生的感觉......

    3.拳拳父心

    听见我提议到新华书店去给小蚯蚓买书,小蚯蚓高兴得一头就扑进我怀里,这一“扑”就再也没从我身上下来。一定是刚才在我肩上“试骑”的感觉不错,现在她又要骑“马马肩”了......快两个钟头了,她就一直骑在我肩上。五六岁的孩子,怎么说也有几十斤,累得我的脖子一阵阵痉挛。楚贝是感受不到这重量,因为她没有说孩子下来让帅伯歇歇,也可能是她觉得我这会儿是真心诚意地乐意当牛当马。小蚯蚓更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她一直把我当作真马来骑。一路上她不停地用手当鞭子往马屁股上抽,因为手短够不着我的屁股,两只手就噼里啪啦地朝着我的头上抽,嘴里还不停地吆喝着“驾驾”。哈,摊上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孩子,日后少不了有许多精彩。

    我给小蚯蚓买了两本少儿英语书。楚贝一边翻着书一边抱怨,说实在找不到让小蚯蚓的英语再上一个台阶的方法。见状我就活动开来,一边在心里搜索着词句,一边在嘴上寻找着韵脚。当我们来到步行广场坐下休息时,我把小蚯蚓叫过来。

    “小蚯蚓,帅伯为你创作了儿歌一首,注意听啊。”

    “儿歌?好啊!快朗诵吧。”

    “小蚯蚓,细又长,

    尾巴朝下头朝上。

    白天黑夜不睡觉,

    爱穿漂亮新衣裳。”

    “哇,小蚯蚓,是写我的,好听好听!”小蚯蚓自己重复起来,“小蚯蚓,细又长,尾巴朝下头朝上......”

    “还有英语对照呢?你听啊。”我闭上眼睛摇起头来:

    “Little_earthworm_is_thin_and_long,

    Head_up_and_tail_down,

    No_sleeping_in_her_day_and_night,

    And_in_ap_and_gown.”

    小蚯蚓说好听,就是听不懂,帅伯你教教我。我说,小蚯蚓是“Little_earthworm”,细又长是“thin_and_long”,头朝上是“Head_up”,尾巴朝下是“tail_down”......

    楚贝在一旁已是赞不绝口了。看着她一副谦虚好学欲问还羞的样子,我就不能保守了,对楚贝说,写好儿歌相当难,关键是要注意儿童的接受能力,用词简练,读起来要朗朗上口,特别是押韵问题要解决好。楚贝说是嘀是嘀。

    把握机会是我的特长之一,尤其是抓住一个成功机会把文章做足做透。现在正是“个人才华秀”的大好时机,怎能就此罢休。

    我继续说:“写英文儿歌也一样。你看,二十几个单词,都是成双成对出现,很便于记忆:thin_and_long,Head_and_tail,up_and_down,day_and_night,cap_and_gown......这首英文儿歌成功的另一关键,同样是很好地解决了押韵问题。往往一个韵好押了,就可以改变学习方法甚至学习态度,从根本上将‘要我学’变成‘我要学’。你再看小蚯蚓,你现在不叫她学都难了,。这叫中文引诱,英文上钩......”

    小蚯蚓走过来问,帅伯,这首儿歌的中文和英文都是你写的吗?我说当然。小蚯蚓立即拍着手叫起来,帅伯好棒哦!

    楚贝很是感慨,说当初要把英语学得再好一些就好了。我说你的英语不是“再好一些”,估计是根本就谈不上好。楚贝只得笑着朝我打来一拳:“那你也要收我做你的英语学生了。你看,小蚯蚓叫你老师,我也要叫你老师,你这是略施小技就将母女一网打尽呀,美得你哟!”

    听见说到我心坎的话,我就得意了:“本来我是不打算再干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业的,今天你的诚心感动了我,那我就重新打开陈封多年的知识宝库,把里面的金银珠宝都无私地奉献给你们吧。没问题,你俩就放心大soudu.org胆地交给我吧,交给我不但安全,还能学到文化,这样的人你不交那交给谁?傻瓜才不交......”

    “喂喂庞老师,先别急,你呢,先好好地教你的英语,我这边呢,该交的我会慢慢地交。”

    “那我就无后顾之忧了......小蚯蚓嘛,聪明好学尊敬师长,你呢,倒让我有点担心,不是担心你的接受能力,而是你的学习态度......”

    “不用担心,我保证围着你屁颠屁颠地叫你庞老师庞老师!”

    我笑了,想说这是夫妻同堂父女学艺,又觉得说这话时间尚早,就没说。

    下午我们去湖滨公园划船,后来在一家川菜馆吃了晚饭。小蚯蚓一整天都十分兴奋,所到之处都曲不里口地唱着那首才学到的儿歌。分手时大家谈起今天的感受,小蚯蚓说收获很大,楚贝也说收获很大,我说大得很,车儿装不尽船儿载不完。

    4.高危时代

    早上我还躺在床上,楚贝来电话说小蚯蚓今天又拒绝上幼儿园,要我赶紧过来照看一下,还说她马上就去上班。我想起今天是周一了,一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心想上个周末确实丰富多彩又让人疲惫不堪。

    我一进门小蚯蚓就跑过来说:“帅伯,我想喝酸奶。”

    我说:“自己打开冰箱去拿呀。”

    “冰箱里没有,喝完了。”

    “等你妈下班回来吧,我打电话让她回家时顺路买回来。”

    “我想现在喝。”

    “现在一定要喝吗?”

    “就现在,非喝不可。”

    楼下就有超市,一个来回十五分钟够了。

    “等着我,现在我下楼去买。你在家老实点,一定要遵守纪律,在我离开之前,有必要再次重申有关规定。”

    “没必要,我都背得了。”

    “大有必要。听着,电源开关插头插座,一律不得触摸;小刀小叉小棍小棒,一律不能玩耍。远离窗台,厨房免进,紧关大门。紧关大门很重要,任何人在外呼喊不能开门,除了你妈和我。当然了,来了电话可以接,只要是陌生人就立即挂掉。都记住了?”

    “记住了。完了?”

    “完了。”

    “没完!”小蚯蚓昂起了她的小脸。

    “没完?”我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还有紧急情况下的自救方法。”

    “哦,对了。发生火灾打幺幺九,急病爆发打幺幺二,歹徒入室打幺幺零......”

    “不对不对,现在统一播打幺幺零!”

    我看着小蚯蚓傻傻地大笑。这么讨人喜爱的孩子,帅伯就是跑下楼给你买酸奶都心甘情愿。

    走时小猫圆圆跟了过来也想出门,小蚯蚓跑过来抱起它说,你不许出去就在家陪我玩......

    从超市回来看了看表,一路小跑正好用时十二分钟。开门就叫“小蚯蚓”,听见回答“帅伯我在这里”,声音是从洗手间传出。

    赶忙进去,看见洗衣机指示灯闪动着正在运转,一阵阵“哗啦哗啦”的高速旋转声音,说明它已进入脱水甩干的最后程序了。还听见里面不时发出“卟嗵卟嗵”沉闷声响,看来洗的衣物还不少。小蚯蚓站在洗衣机旁眼巴巴地在守望。

    “你会用洗衣机?”

    “会用,自动程序。”

    “放洗衣粉了?”

    “放了。”

    “洗衣?”

    “洗澡。”

    “洗澡?也对,洗衣服也可说是给衣服洗澡。不错,想象力丰富。”

    “不是洗衣服。”

    “洗什么?”

    “洗猫。”

    “洗谁?”

    “猫啊。”

    “什么?猫在洗衣机里面?”

    我赶紧冲上前断掉电源,一把揭开洗衣机顶盖,旋转的滚筒立即嘎然而止。往里一看,顿时呆若木鸡。滚筒里乌烟瘴气,杂草丛生,再看却是灰灰朦朦,丝毛满壁;毛丛中一物鬼头鬼脑,周身斑斑玻玻,一枚拳头般的小脸倒是白净,头顶毛发稀松,像“鬼剃_4460.htm头”了一样,这就是昔日千金万贵的宠物猫圆圆?

    小蚯蚓垫着脚爬在洗衣机上,大叫“圆圆圆圆”,我也大叫“圆圆圆圆”。任凭怎样呼唤,里面就是没有动静。生死不明,凶多吉少,估计今天圆圆就是死不了,也极有可能变成植物猫了。

    正当小蚯蚓和我在酝酿感情眼看悲伤就要大爆发时,只见圆圆极其夸张地伸了一个懒腰,这个懒腰足足延续了两分多钟,随后一声长长的“猫”叫响起。

    首先没死。

    只有没死才有其次。

    其次是立刻想知道圆圆的健康状况。

    打算把圆圆抱出来放在毛巾毯上,我就轻手轻脚摸摸它。手到之处,坑坑洼哇,我全身“唰”地就长满了鸡皮疙瘩。实在不敢触摸,可小蚯蚓在身边我又怕落得个胆小的名声,只得一咬牙把它抱起。往日搂抱圆圆的那种温柔已荡然无存,就像捧出一只大老鼠,还没落地就把它扔下。从来没碰过这种型状的动物,生怕它随时会“哗”地一声散了架,然后就看见五脏六肺冒着热气流出来;也生怕它突然伸出脖子来咬我一口,咬得伤口红肿鲜血飞溅。

    圆圆一个大字趴下,不声不响耷拉着头,一副逆来顺受、不怨他人的样子,那样子令人怜悯,也令人尊敬。可怜的圆圆,除了一张脸洗得漂白,浑身上下就只剩赖皮花猫一张皮了。

    “帅伯,它难过吗?”

    “相当难过。”

    正在为圆圆担心,可圆圆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像醉酒似地,两眼半睁,目光游离,神情呆滞,猫着腰竟在原地按S轨迹转起圈来。我担心它神经是否受到刺激,从此患上抑郁症或颠狂症就糟了。

    “帅伯,圆圆将来会变成一只神经猫吗?”

    “不是将来,现在它就神经兮兮的了。”

    我有些紧张,一把又将小蚯蚓抱进怀里。

    以前看过一类科幻影片,讲到一些原本老实温顺的小动物,偶然经过某些意外,比如吃错了药剂或突然受到刺激,导致基因变异,精神分裂,性情突变,体态膨胀,摇身一变成为凶恶残忍的怪物。于是他们冲出医院或者实验室,践踏街区,摧毁城市,就开始与人类进行生死斗争了。

    此刻,眼前的圆圆似乎就有变异的趋势:首先是心态不对,其次是姿态不对,还有体态,身上秃秃点点的皮毛,已经越来越像一只斑斓花豹了......

    正在彷徨,一片带有波浪式回音的嗡嗡声飘了过来,是花豹在问:“刚才是谁把我放在洗衣机里又搅又甩?”

    “我......”小蚯蚓直往我身后躲。

    “是我,与孩子无关。”保护幼小,要敢于承担。

    “为什么?”

    “因为我们爱你。”

    “不!你们不是在爱我,你们就知道爱自己!”

    大概是一提到爱不爱的就生气,花豹开始呜呜地吼起来,再一听,却是猫叫......我用劲眨了眨眼,眼前就清晰多了。见小蚯蚓也在我怀里,就问:“你刚才和圆圆说话了?”

    “是的,帅伯你也说了。”

    “我说什么了?”

    “叽里呱啦的听不清楚。”

    “圆圆回答了吗?”

    “回答了。”

    “它说什么?”

    “它就‘猫猫’地叫。”

    圆圆“猫猫”地叫着,张开嘴像要吃东西了。我赶忙从冰箱里拿来一只香肠喂它,转眼就见它吃得残渣不剩。不错,知道冷饿晓得温饱,看来无论从精神上还是从身体上,身心基本健康。

    小蚯蚓用手抚摸着圆圆说:“圆圆太棒了!圆圆太棒了!”

    其实小蚯蚓比圆圆还难过,我安慰她说:“不要担心,圆圆还算正常。不过,小蚯蚓你知道吗,洗衣机洗小猫,你今天可是创下世界迪斯尼记录了。”

    此刻才想起一个关键问题必须搞清。我问:“小蚯蚓,你怎么想起来要给圆圆洗澡呢?”

    “刚才你一出门,它就把我的墨水瓶打翻了,弄得全身脏兮兮的。”

    原来如此。这是一个安全教育现身说法的极佳事例,必需抓紧抓好。

    “小蚯蚓,你现在也是墨迹满身脏兮兮的,我把你放在洗衣机里洗一回。”

    “不要不要!”

    “要,一定要。在洗衣机里先放点洗衣粉,放大半筒水,再把你放进去,哗啦哗啦地搅呀搅,然后再排水,呼呲呼呲地甩呀甩,让你在里面好好转悠转悠.......”

    “不要不要!我的头发要洗掉的......”

    “不是头发要洗掉,是你的小命要洗掉!”

    “呜呜呜呜......”

    事故防范,举一反三。

    “小蚯蚓,微波炉会用吗?”

    “会用。”

    “我问问你,假如哪天你担心圆圆受凉了,你会不会把它放进微波炉里给它加温呢。”本来随便一问,得到的回答差点把人吓得半死。

    “会的。”

    “什么?!”

    “妈妈都在里面热菜热饭热牛奶。圆圆要是冷了,为什么不能把它放进去热一热呢?”

    看来深化当今幼儿安全教育,势在必行,刻不容缓。

    开门声响起,楚贝回来了。人还没走过来就听见她一声惊叫:“天哪,那是什么动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