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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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八九年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一年。

    热热闹闹的春节刚刚过去,我们按部就班地开学了。日子本来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过着。因为我是今年就要毕业了。在校学习时间也就三个月吧,还要有一个月的实习期。大家都觉得这一学期会过得很快很充实的。

    浩然在东江旅行社上班,作为客户经理的他经常外出带团。平日里我们的联系也很少了。经常一两个礼拜看不到他的人影。偶尔也会想起,心里充满着某种甜蜜蜜地感觉。

    广东是没有冬天的。这不,刚刚开春,旅行社的生意就特别火爆。改革开放十多年来,经济的飞速发展。老百姓手里也有了钱,于是总会想法子开开眼界。这不,我看着他今天海南、明天深圳、后天厦门地跑,心里十分羡慕。

    有一次浩然从九寨沟带团回来。又给我捎来了一些小小的纪念。我很感动,他总是在外出时会想起我,总会想办法捎来各式小礼品送我。

    我和浩然在运河边上散步。

    我笑着问他:“哪时候带我出去转一转啊?”

    浩然想了想说:“平时带团有任务,不能带人的。不过,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你出去的。”

    既然单位有规定我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后来有件事,让我对他有了点看法。

    此后不久,浩然带智慧来找我。我们仨人到人民公园去玩。东莞人民公园,那时还是收费的。浩然买了票,走进公园的大门,沿着宽敞的林荫道,举步向前。我们边走边聊边赏景,首先经过的是红棉山庄,这里是盂山八景之首。得名大约是因为这个山庄的门前和院内有许多棵硕大的木棉树吧!木棉在东莞也叫红棉。

    红棉山庄的门口有副楹联:春树有情迎过客;名山无恙慰诗人。引人入胜,我们便进去一游。

    这些挺拔、笔直、粗壮的红棉树,看起来就像一位位坚守边防的哨兵,稳丝不动地矗立着。笔直的躯干只长着稀疏的几根枝,红红的花巧妙地装扮着枝头。红棉树不管春夏秋冬的时序轮回,花落叶败,唯独那笔直、粗壮的树干永不改变,永不弯曲,人们用它来比作英雄的气节,因而红棉树也称为英雄树。而红棉花,亦被称为英雄花。八四年对越自自卫还击中时,诗人对英雄的解放军战士以血色红棉作喻。红棉树的花说来很奇怪,一般的花木都是先长叶再开花,而红棉树的总是先开花再长叶。岭南人总把红棉作为春天的信使,作为敢为天下先的英雄花。

    红棉花朵极大,盛开时,红艳艳的似火。时有落花坠地,轰然有声。红棉花的落花也记得蒋心禅诗人在《红棉山庄春晓》中这么写道:暖透新庄春意浓,红棉旭日斗姿容。山中老屋尘难到,岭表奇花气特钟。古树拓开丹嶂色,晓钟惊破白云封。草堂睡足迟迟日,知否南阳有卧龙。可谓恰到好处啊!

    我们说笑着从红棉山庄走出来时,忽然听李智慧对浩然说:“这次到九寨沟玩得太爽啦!下次还要带我去。”

    浩然吱吱唔唔地不知在说什么。

    我听了有点不是滋味。悄悄地转过头去,但我眼睛的余光还是看到浩然偷偷地拉了一下智慧的衣角。可能是提示智慧不要多说话吧。

    哦!原来我求他带我出去不能,却可以带他的朋友去。我感觉我们之间好象不是那么亲近的一样。

    后来大家走过几棵高大的榕树。许多根须从半空中垂下来。就象小学课本里《小鸟的天堂》里的一模一样。其实,那个美丽的地方就在我们广东的四会地区。这也曾经是我们广东人的骄傲。

    来到虹桥上。眼前顿时开阔起来。春水荡漾,绿波泱泱。心情也慢慢地好了起来。

    忽然李智慧转移了话题:“前几年这儿发生过一起强奸杀人案呢!”

    浩然也附合道:“是啊!当时莞城的人都很害怕。许多人晚上都不敢出门了。尤其是人民公园。天一黑就没有敢来了。”

    我本来胆就小。这几年因为这事一般不到这个地方来的。现在经他们一提,我又想起了那件命案。

    我怯怯地问李智慧:“这个案件你还记得吗?”

    李智慧大声说:“怎么会忘啊!所有的莞城人都不会忘记的。记得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时,有两个小青年来人民公园玩。玩得很痛快,忘记了时间。天色慢慢就黑了下来。俩人准备回去时。谁知已经被人盯上了。他们刚刚走到这个虹桥上时,就被六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挡住了去路。”

    浩然插了句话:“已经晚上真得要小心。这儿还是少来为好。但现在应该没事啦!当时的治安不好。”

    “是啊!改革刚刚开始,人们的思想很乱。社会上打架、滋事、行凶杀人的事太多了。”我也跟了一下,“智慧,接着讲完!”

    智慧顿了一下,咳嗽了一声:“具体的细节就不得而知了。事情该发生的就这么发生了。俩人被捆绑起来,他们对那个男的拳打脚踢,并用刀子刺伤了他的脸和胸等,并威胁他:不许说话。否则就杀了他们。他们对那个女青年则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摧残,六个人轮奸这个女孩。由于这个女孩不堪其辱,被这些小青年轮奸后杀死。然后扬长而去。”

    “这些人真没有人性!太狠心啦!”我气愤地说。

    “幸好!后来被人发现,报了警。警察来了,那个男的获救了。警察根据这个男的叙述,很快就抓住了这六个作案者。”智慧紧接着说。

    浩然也掺和着说:“这个案子性质很恶劣。在当时的莞成影响很大。当处理的结果好象并不理想。”

    “是啊!本来刚刚抓住这六个坏蛋时,整个莞城人都为之欢呼。但事情很快就发生变化了。开始说六人中有一个不足十八岁。后来不知怎么,慢慢地都变成了不足十八岁的未成年人了。”我气呼呼地说。

    “后来听说这六个小青年多数县上领导的孩子。家长花了很多的钱,把这些孩子的年龄都报得小了。这样,只能劳动改造了。没有一人被判死刑。”浩然比较了解内幕。

    “唉!社会风气就是当时坏起来了。你看现在社会上,请客送礼拉关系,走后门的越来越多了。社会是越来越富了,但风气也越来越坏了。”智慧不无担忧地嘟囔着。

    “是啊!”“是啊!!”我和浩然颇有同感地应着。

    我们走在蜿蜒的山间小路上。远处的楼房鳞次栉比,厂矿企业的烟筒林立;近处,群山葱绿,众鸟乱鸣。此刻的公园里,游人如织。游客或散步,或运动,或登山,或嬉戏,或垂钓,或下棋,或弄鸟,傍晚的公园内一派温馨,一片祥和。

    看着这欢乐的场景,刚才还有些忧郁的我,心情也逐渐舒展起来。我们在说说笑笑中来到了钵盂山顶。

    山顶上矗立着一块东莞县人民英雄纪念碑,我们怀着崇高的敬意,快步经过纪念碑前的小广场,登上了纪念碑的台阶。

    围着纪念碑转一圈,四周种满了高大的松柏,还有耸立的红棉树,环境是肃穆和庄严的。其中,纪念碑的基座上的石刻碑文这样写到:

    东莞县的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进行反帝反封建的斗争,经历了极其艰难曲折的道路。

    我县人民在历次革命斗争中,发扬了光荣传统,英勇奋战,前仆后继,为了斗争的胜利,全县不少优秀儿女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我们默默地诵读着、抚摸着这些石刻的字句,眼睛湿润了。我默默地祷告着:愿这些东莞藉长眠于此的烈士们永垂不朽!愿烈士们在地下安息!!祖国的改革开放日新月异,我们终于迎来了东莞的新的一页。

    纪念碑的西侧五六十米处,有一亭翼然,那是抗日亭。是啊!东莞人民在抗日战争时是作出过不朽业绩的。中华民族受到外来侵略的这段历史不能忘记啊!忘记历史就是背叛,忘记历史是我们民族的耻辱啊!希望我们的民族能早日屹立于世界民族强林!希望我们的祖国带回繁荣富强!!

    我们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纪念碑,走在返回的林间窄窄的石级上。他们俩个又把我送到了soudu.org禾仓岭的小巷口。<_4460.htmbr/>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