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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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九月一日,工业学校开学了。我怀着向往的心情迈进了学校的大门,工业学校毕竟是东莞县当时最高的学府了。自此我就是一名工业学校的学生了。

    工业学校刚刚创办第二年,一切还都是那么的简陋和简单。学校大门稍微有点气派,正对大门铺了一条较宽的大泥路直通教学大楼,教学楼是一座高四层的建筑物,左边是餐厅,餐厅旁边还搭着排栅方便师生停放自行车,餐厅前有一个小坡,直通一片葵叶地,葵叶就是专门用来做蒲扇用的那种葵叶。左边有几棵荔枝,有几栋两三层的小楼房,没有装修的,右边是山,秋天的时候开满了野菊花,非常漂亮

    餐厅后为教职工的宿舍楼,楼房也很少有人居住的,多数的教职工是晚上回家的。而教学楼的右边则是学生的宿舍楼,同学们大部分是要住校的。教学楼的教学楼的后面是一个舞台,平常是个羽毛球场。舞台下面是泥巴球场,当然也可以作为篮球、排球、足球场地。周围是山,山坡上是再过去是农民的菜地,还有一大片荒地和荔枝林、甘蔗林。山脚下还有零星的几间没有装修的房子,其中最靠近路边的那间后来成了小卖部。早上也卖早餐,

    初来工业学校,就像一只突然间逃出牢笼的鸟,一下子飞到一个如此广阔的天地,自由得不知怎么飞才好。所以刚刚进校的那一段日子,就在懵懵懂懂中飞快地逝去了。

    当时,工业学校的师生并不多,教师不过30多人,学生不多,也就760人吧,八五级有六个班,教室就在教学楼二楼;而我们八六级也招了六个班,教室在一楼。上一届的专业有电子、会计、食品各两班;而我们这一级就除了电子班和会计班、食品化工班之外,还增加了民用建筑班。我在食品化工班,就在一楼中间的楼梯口的左边第一间教室。教室的左边则是教导处和校长室。

    最初的兴奋过后,大家开始认真的听课了。

    我们的语文姓经,是个挺怪的姓。不知道百家姓中有没有这一家。他很年轻,似乎也不是什么正规院校毕业的,是什么局的一个领导的侄子。他人长得不高,黑不溜秋的,眼睛有还好,大大的。最让我们深感头痛的是,这个老师每天在上课时不断地出错。

    这不,又开始了。

    “今天学习毛主席的一首词《沁园春•雪》。毛主席的这首词写得大气磅礴,非常富有激情和斗志。……”经老_4460.htm师滔滔不绝地说着,“这首词共分葵,即上葵下葵。”

    正在认真听课的同学们有点懵了,什么“上葵下葵”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小声地嘀咕着,议论着……

    “怎么回事啊?这么乱。”经老师有点生气地问。

    “哦!老师,词应该分为上阙下阙吧,”学习委员陈丽华怯生生的一边举手一边说,“那个字应该念阙吧?!”

    “应该念阙!”同学们都附合着。

    平时还是较文静地经老师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不仅是红而是紫了。经老师很气愤地把语文课本猛地摔在讲桌上,忿忿地说:“我们乡下都是这么念。我的老师也是这么教的。怎么到你们这里就乱套了呢?!”

    同学们一看老师发脾气了,都吓得趴在桌子上,呆呆地看着,大家都不说话了。

    不过,这堂课老师给我们留下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印象。全班同学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了。

    在以后的日子,经老师上课又是经常读错字,写白字,尤其是古文,更是惨不忍睹。

    经老师在教授我们古文的程序都是一个模式的。大体上是他自己先范读一遍古文,再给我们读一遍现代译文。本来丰富多彩的语文课,由于经老师的授课方式,同学都十分讨厌上语文课。

    写作课堂上,他更是不讲授方法,只是给大家命一个题,再后就开始写,写完后交上来。他每两周批改一次作文,批改的等级我们都感觉他只看谁的字写得如何,如果你的卷面很干净,字写得很工整,他一般会给90分以上。而大部分同学则只能得一个马马虎虎的分数,大家都感觉到这个老师太不负责任,私下里大家经常议论他,一致认为这是在误人子弟。

    某天,大家终于忍受不住了。这样的语文课实在不能在上了。因为经老师在课堂上竟然把“手铐”的“铐”字读成了“手考”!大家都说这样上课还不如自己自学。于是,全班同学推选了三个人当代表,其中包括劳动委员、语文科代表,还有我。

    我们三个带着带全班同学签名的请求信,带到校长室。碰巧了,“太平洋”正办公室。

    哈哈,说到“太平洋”这还有一个典故呢?

    “太平洋”本姓陆,大号叫陆作仁。因为陆校长人长得有点胖胖的,个头也不高,小眼睛一天到晚笑眯眯地。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的高度近视镜,一看书,脸就贴在书上。

    记得我们开学的第一天,陆校长在操场上给我们训话,一开口就来了句:“改革之风吹绿了太平洋的彼岸了!”刚好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来,把校长头顶那几根特别长的头发吹了起来。大家哄然。所以他得了“太平洋”这个雅号。

    陆校长的年龄不大,只有四十来岁,可是头发早早地谢了,只有周边尚有部分头发,平时都是把两边的头发梳到中间一部分。其实中间头顶部分早已是锃亮的了,光得没有一根头发。故而送陆校长外号“太平洋”。

    这个绰号十分地形象,因此私下在各年级同学中传开了。

    “啊!你们有什么事啊?”“太平洋”一本正经地看说我们。

    “哦,是这样的……”语文科代表紧soudu.org张得嘴都有点发颤,结结巴巴地说。

    “校长,我们语文老师不合格,老讲错别字。我们代表食品化工班全体同学要求给我们换老师。”我一看不好,就麻利地接过好的话,把我们的意见反映了出来,同时,我转来头对劳动委员说:“把我们全班同学的签名信拿出来,请校长过目。”

    “哦,有这么严重吗?”“太平洋”推了推有点下滑的眼镜,满脸疑惑地反问。

    “是啊,很严重啦!”我们几个煞有介事地说,“同学们都议论着,经老师再这么给我们上课,我们就罢课。”

    “啊?什么?”正在看信的“太平洋”高声地叫了起来,“简直是胡闹!这样还不是反啦!”

    “那就请校长给我们换个老师吧!”我们三个也显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但口气却是很硬的。

    “不行,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啦!”“太平洋”态度十分强硬地吼着。

    “你考虑考虑吧!”我们三个一看形式不妙,开始赖起来,“校长,请你再考虑考虑,好吗?求求你啦!”

    “要不,我们回去给同学们没法交待啊!”语文科代表也不失时机地送上一句。

    “哼!先这样吧,你们三个不许给同学多说什么。”“太平洋”忽然声音低下来,温和地对我们说,“同学有问的,你们就说学校会考虑的。目前学校在师资方面是有困难的。”

    “唔!唔!”我们一边答应着,一边又给校长施压道:“校长,学校可要抓紧时间啊,要不,同学们都来找你时可就麻烦啦!”

    “要不,这样吧!”我想了想对校长建议道,“我们自已上课吧。也不给学校增添麻烦和负担。”

    “这怎么行啊?”“太平洋”摊了摊了手,很不高兴地说着。

    “怎么不行啊!我们班里挑出三个语文程度好的同学。大家轮流备课、上课,一定可以的。”我十分自信地说。

    “不可以。学生自己讲课,这样传出来我们学校多丢人啊!”“太平洋”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丝毫不肯让步。

    我们三人一看再说下去无益,就告辞校长走了出来。

    出了校长室,长长地舒一口气。

    我说:“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只好回去了。校长又不答应我们。”他们两个无奈地摇摇头。

    “不行,不能让经老师再耽误我们了。我们还要想办法。”我不甘心地对他们两人说。

    “哪……还有啥好办法?”他们两十分不解地问我。

    我想了又想:“这样回班多没面子啊!我们不如再找温副校长建议一下。”

    他们俩一听,也高兴得直拍手。齐声说:“好哇!找温副校长好。”

    接着我们就跑到楼道右边尽头处的温副校长室。

    敲门,打报告,进来。温副校长一脸和气地坐在办公室前看报纸,他看着我们进来,就乐呵呵地问道:“你们有啥事啊?怎么这么齐哟?”

    温副校长平易近人,经常走到同学们中间来嘘寒问暖,关心每一个同学,常常帮助同学们解决一些实际困难。比如农村的同学家里出现重大病灾之类的,他总是会带头倡议大家捐款,捐物,帮助这些同学度过难关。温副校长也很关心老师,老教师他十分尊敬,而对新来的年轻老师,他总是想方设法增加一些娱乐活动,有时也会客串一下红娘的角色,给青年老师介绍对象。

    温副校长的思想比较开放,做事比较灵活,也比较理解广大师生的心声。学校的近八百师生没有一个不愿意和温副校长谈心聊天的,这不,我们有了困难就自然想到了他。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口齿伶俐地向温副校长一五一十地道来。

    “噢!原来是这个样啊!”温副校长听我说完后,若有所思地说了这么一句。

    沉默了好一会儿,温副校长抬头看着我们三个说:“假如让你们自己带课,我如何相信你们啊?”

    “哪!要不,我们愿意和您打个赌。在第一次期末考试中,我们的语文成绩保持在前三名,以后就要让我们自己上课;如果成绩不能排在前三名,我们就听您的安排,再也不因此事找您。”我看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用此激将之法。

    “再说吧!让学校领导班子商量一下再定吧。”温副校长的语气缓缓地,但仍没有直接答应我们的要求。不过,从中我们还是看到了一点希望,毕竟没有拒绝我们呢!

    于是,我们就回到了教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