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幻觉 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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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乌山镇外的那一大片罗汉平原上,一年四季都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漂亮的蝴蝶四下飞舞。小小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让北辰给他扑蝴蝶。四五岁的北辰个头只比那茂密的花丛高出半个头,每次要抓一只漂亮的蝴蝶都得费上半天功夫,还经常扑的自己衣服裤子都一身泥。等到好不容易扑到一只小小喜欢的蝴蝶,交到她手中后,小小却只让那蝴蝶在自己手中停留片刻,就放飞回了花丛中。弄的小北辰实在无语!不过每次只要一说扑蝴蝶,小小便准能破涕为笑,只要她不烦人的在自己耳边苦恼,北辰也就由她爱怎么玩便怎么玩。

    罗汉山庄植被茂密,镇上的大人一般都不允许孩子随意跑那里去玩耍。一来是容易迷路,二来平原上经常又各类动物出没,其中不乏凶残的豺狼之兽,就算是野猫野狗之类的,万一发起狂来也不是小孩子能应付的。叶三娘对北辰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每次一看到北辰一身泥巴溜回来,就知道他肯定又跑去罗汉平原玩了。这便免不了一顿教训。所以每次北辰被三娘教训,就以为是小小回去跟三娘告状了。但是不管如何,只要小小一哭鼻子,北辰就无计可施,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带小小去扑蝴蝶,然后回来挨训!也许是长久以来,让幼小的北辰对这个爱告状的小妹妹产生了心理阴影,才会每次回来都不主动去找小小玩耍。其实他哪里知道,小小让自己带她去扑蝴蝶,不是因为蝴蝶有多漂亮,有好玩,也不是因为自己多么想让北辰被三娘教训,而只是因为她喜欢北辰带着自己玩,而且没有那些调皮捣蛋喜欢揪她鞭子的粗野男孩捣乱。映像中,只有北辰从来不会去揪她的头发,也从来只有北辰在她哭鼻子的时候,会硬着头皮答应她所有的要求!所以,有事没事她就哭上一下,直赖到北辰答应带她去罗汉平原扑蝴蝶为止!

    而此刻,这个虎头虎脑,向来对自己束手无策的北辰哥哥就躺自己身边。但是这个北辰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那番模样了。脸蛋不再是圆鼓鼓的,而是显得略微削瘦,紧皱的眉宇中透着几分大男子气概,这倒和以前告诫自己不许告状的时候的表情极为神似!鼻梁高挺,恰到好处的将他脸上其他五官衬托的立体起来。看上去俊朗而又带了几分清秀。若不是紧皱的眉头让他看上去略带了几分痛苦之色,那便应该是一个绝帅的少年!

    穆小小一边盯着北辰看,一边想着儿时的心事,不一会儿便看的入了神。

    再说这叶北辰。虽说受了澹台元的一掌,但是短暂昏迷后便恢复了过来。直到回到客栈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没想到后来被刘初八忽悠了一把,几杯酒下肚后,顿感血气翻腾,脾胃欲裂。不一会儿,就痛的失去了知觉。昏迷了不知道多久以后,迷迷蒙蒙中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图象。杂乱的图像如同幻影般在脑际浮沉了许久后才开始慢慢变得清晰。影象中先是出现了一个灰衣灰袍的中年人,急切的对这自己说了几句听不清楚的话。声音时远时近,仿佛在海岸边听远方的人的喊话,被海风吹的忽重忽轻。北辰极力想分辨那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却越是用心越是听不清楚。那中年男子好像也看出北辰并不能听出他到底在说什么,叹了口气便从他脑海中消失了去。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脑海中又出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那老者颤悠悠的拄着拐杖走到北辰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缓声对他说起了话。这次北辰稍微听清楚一些了,这老者好像在和他说什么‘我等你都等了八百年了!……时间不多了……去夏西村找丘铁匠!……你一定要找到那七个人……’虽然比之前那个中年人说的话听起来要清楚了些,但是却还是听的不是十分明白。老者的话断断续续,在北辰脑海中如同一行行段截的密码,只能靠自己猜测才能明白到底他是说些什么。后面一句话,北辰倒是挺清楚了,那老者说的是‘醒来以后,去后门貔貅座下看看,那里有我给你准备的几件宝物,应该对你有些用处!’说完,那老者便起身欲走。

    北辰一看他要走,急忙想问他到底是谁,和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那老者似乎看出了北辰的疑问,转过身来,又对这北辰说了句“如果你能顺利找到另外七人的话,我们自然还会再见。时间不多了,希望我还能等到那一天!”说完,那老者就像一团空气般从北辰的眼前消散了。北辰都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让自己找的七个人是什么人。一切仿佛一场梦,梦尽了无痕。而事实上,这的确只是一场梦而已。

      带那老者消失后不多久,北辰开始悠悠的恢复些知觉来。这个过程异常的奇特,北辰觉得自己像是从一个空间慢慢的在象另外一个空间挤。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还是原本就清醒着,现在要换位到另外一种清醒的状态。这种感觉是在难以形容,如果实在要找一个例子来说明的话,那就应该是像一个人的灵魂忽然从自己的身上跑到了别人的身上那般,虽然思想还是自己的,但是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等等都已经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就这么慢慢的“醒”了一会,北辰开始勉力的睁开眼睛,这感觉和梦中想出声问那中年人和老者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十分费力的事情!眼前的所有光景影像全部消失,恢复到一片极度的黑暗。然后随着眼睛慢慢的睁开,眼前出现了一丝灰蒙蒙的光亮,这光亮极弱,却又好像十分刺眼。北辰本能的想闭上眼睛,躲避这刺眼的光亮,可是却又好像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扯动他的眼皮。

    那灰蒙蒙的光还在持续的变亮,不多久,北辰的眼前就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来。长长的秀发,明亮的眼眸,白净的脸庞。“是秋漓姐姐?”脑海中模模糊糊冒出秋漓的形象来,形由心生,传到眼睛上便更加感觉眼前的人就是莫秋漓。口中便不知觉的呢喃出“秋漓姐姐”的叫声来。只是声音很弱,仿佛都传不进自己的耳朵。

    北辰只觉得眼前的“秋漓姐姐”一直在盯着自己仔细的看,似乎十分担忧自己的状况。为了不让她担心,北辰只好极力的宽慰他“不用担心,我没事……”。可是声音却依然显得十分的微弱,而且似乎他越是想让声音响亮些,就越是用不上力气。最后一心急,眼前又恢复了一片黑暗,而思绪也如同突然跌进了无底的深渊,一下子又失去了知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