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弄梅花凭君意 十里桃红一夜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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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一如宋时江南的初夏,夏苍国内的农户们正乘着天晴风暖,在田间地头忙着春耕播种。陌上桑叶成碧,桑葚正熟。一群三五六岁的孩童争抢着采摘那些黑中透紫的成熟桑葚,不停的往口中送。更有嘴馋的孩子虎了胆子攀爬到树上,挑些个儿大的摘。年纪小的爬不上去,便哀求着树上的兄长扔些下来分食,树上的孩子不允,树下的几个便合力摇那树干,一时间树上熟透的桑葚纷纷落下,如骤雨降。树上的孩子被摇的发慌,便跳下来追逐肇事的孩子兴师问罪!你追我跑,嬉笑斥骂,好不热闹……

    而此时夏苍国国都五黎城的王府之内,御前总管钱公公,正毕恭毕敬的躬身立在皇上司马廉第十九个妃子素贵妃的居所“春宁宫”宫门外!时下虽然立夏刚过,天气并不炎热,可钱公公的额头和脖颈之间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一部分的原因了是宫中礼服过于繁缛厚重,密不透风,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半个时辰之前东土阳明国使者送来的一封拜帖。

    夏苍国位于整个夏苍大陆的中心,坐拥大小百余座城池。四百年前,夏苍国的开国皇帝“玄祖皇”历经五十多年的征战,终于将整个夏苍大陆统一为一国,并以大陆的名字给自己打下的天下命名为“夏苍国”。玄祖皇将五黎城周边三百六十五座城池划分为天子领地,由自己亲自督政。剩下的二百余座城池分封给了当时帮他统一天下的四个朝中重臣做诸侯国,并赐之国号。四国分别为东方夏侯氏属地的“阳明国”;南方慕容氏属地的“木渎国”;北方司徒氏属地的“雪原国”;以及西方单于氏属地的“流沙国”。

    夏苍国传到司马廉手里,已经历经了十五代国君。四百年间,诸侯个个皆不断你争我伐,天下虽定,刀兵却未曾止过。而夏苍国的历代君主,却坐守先辈打下的天下,只图享乐,不思进取。甚至为了平和兵交,安抚诸侯之乱,不断的割让城池,所以到了司马廉手里,原本属于夏苍国的三百六十五座城池只剩下了为数不足原先一半的一百七十八座!国力已经完全无法和其他的诸侯国相比。尤其是西方单于氏强行侵占了南方木渎国后,流沙国一下便成了坐拥二百多座城池的夏苍大陆第一大国!另外还有东方的阳明国,在经历了几代明君的励精图治后,也变成了夏苍大陆上雄踞一方的泱泱大国!西南有流沙国觊觑,东方有阳明国的虎视眈眈,夏苍国的形势其实岌岌可危!随时有国破的危险!北方虽然暂时安soudu.org定,可雪原国除了出产一些雪莲或是皮毛之物外,实属不毛之地!当初雪原国第一任国君司徒殇就是因为直言能谏,得罪了不少同僚,也惹恼过玄祖皇,才被封到了雪原国。虽说是分封诸侯,实际上倒不如说是贬逐!

    而夏苍国现在的国君司马廉,仍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甚至比以往任何一位国君都不知道要昏庸多少去!贪图享乐不说,更是完全没有一点点为君之道。自从他十七岁继位以来,短短二十年不到的时间里,从他手上割让出去的城池已经达到五十八座!历代夏苍国国君,最多一位在位四十三年也只割让过十九座城池,而且是在他国强兵盛武,久困殇城的情况下,才无奈割让。而司马廉却在短短二十年不到的时间内,就割让了五十八座重城!更为令人无法接受的是,这五十八座城池都是在对方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就被司马廉拱手让出的!几乎可以说,只要对方愿意要,他就随时可以无条件的给出。所幸流沙国和阳明国打着护君安天下的名号互相制约,才不至于让他们其中的一方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不然,夏苍国的国土,估计早已经不属于司马氏了!

    闲话不表,此前送到钱公公手里的拜帖,正是东方阳明国的使节送来的。照以往的规矩,诸侯国若是要觐见或者朝贡天子,都必须在上午辰时之前在北门外躬候,等天子早朝的时候才能奉上拜礼。可这阳明国的使节却在傍晚才将拜帖呈上。说呈上其实还是官面话。事实上那使节只是将拜帖拿到宫中,往钱公公手上随意的一推!堂堂夏苍国天子身边御前大总管,在对方区区一个小_4460.htm使节面前却半点威仪也无!钱公公虽不想失了夏苍国的威严,轻声怒斥了阳明国使节几句,可是人家却根本不拿这当回事。只是妄笑几声,便自顾扬长而去了!钱公公却不敢如何奈何得他,若是一个不慎,对方随便调集些兵马,便又要遭到他们的割城让地要挟了!钱公公虽然贱为太监之身,尊严之名淡于天外,可这等割地卖国,遭人遗唾的千古骂名,却也不敢担得!

    司马廉不理朝政,平时宫里宫外大小事体,也都是交予钱公公和朝中几位弄臣处置!所以,本来诸侯国递交拜帖的区区小事,钱公公是完全有权自行视情况定夺的!选择适当的时候报呈司马廉知晓下便可!

    可是待钱公公看罢阳明国送来的这封拜帖后,脸色却瞬间由之前嗔怒时的微红转为了凝满不安和焦虑的煞白!略加思量,他便心急火燎的带了几个小太监,急急往皇上现在所处的春宁宫一路小跑而去。

    司马廉虽然对外是个彻彻底底的软骨头,可是对待自己的朝臣们却几乎可以称为残暴!稍有不顺他意者,轻则降官发配,重则凌迟处死,甚至诛连九族!十多年下来,朝中敢于直言进谏的没一个落得过好下场!剩下的都是些只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弄臣!倒是钱公公虽贱为太监,一些重大事体,却还是只有他能从旁策应几句。不过他之所以没有惹得司马廉横加迫害,一方面得益于司马廉自幼就由他亲手带大。另外一方面也是钱公公他自己善于周旋,摸的透圣上的心思。真要是会让圣上降怒的事情,他也是不敢妄言的!

    而最容易让司马廉烦恶嗔怒的一种情况,就是在他午后和后宫众妃子们喝酒作乐的时候,有人前来扫兴!曾经就有大臣不顾钱公公的劝告,执意在司马廉寻欢作乐的时候,要向司马廉进谏,让他拨款对西南部遭受战乱的难民赈灾的事情,结果就惹得司马廉极度不乐,第二天那大臣便被戴枷发配北疆,那大臣一介文儒,哪受得了这般刑罚,半路中便疾郁而亡,客死他乡!

    钱公公对这一切自然十分清楚,他也知道这时候去找司马廉,保不准就和之前那大臣落得同样一个下场!可是这拜帖事关重大,由不得他多加顾及!想自己孤身一人,无亲无故,最多落个凌迟处死,但无九族可以株连,心下也坦然许多!

    而此刻,钱公公已经在春宁宫门外足足站了半个多时辰!他早已经让宫女进去报知司马廉,有要事要报于圣上定夺。可是里头丝竹之声却丝毫不减,司马廉似乎完全未将钱公公在门外苦候的情况放在心上,仍只顾着和嫔妃们喝酒作乐。钱公公不知道自己还要这般恭候多久,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就算此刻他不顾性命破门进去和司马廉禀报,只怕他还没开口,便被司马廉给下令拖出午门直接斩掉了!一着急,急火攻心,全身更是火燎火燎的发热,了是他内功纯厚,却也架不住豆大的汗滴阒阒然洒了一地!

    “……

    孤蝶不展寻芳翅,

    素手偏惹案上筝。

    三弄梅花凭君意,

    十里桃红一夜春。”

    春宁宫内,十几个浓妆艳抹的窈窕女子正围着一个中年男子挑眉送色。那男子正是君临一方的夏苍国天子司马廉。身旁的那些女子,皆身着轻纱,腰乳玉脂在轻纱下隐约可见,在这尚不炎热的初夏里显得春色无边,分外清凉!司马廉左拥右抱,后面几个女子娇柔的轻锤着他的腰背。左右的女子则或喂之青梅,或执盅奉酒。司马廉则是来者不拒,满脸淫邪满足之容。更是一手隔着轻纱,挑逗着横躺在自己腿上的一名嫔妃。

    司马廉正前方的红色雕龙案上,正摆着一架古筝。古筝前方,却是一名身着红纱面目清秀的二八女子。那女子两手在古筝上轻抚,指尖下拨弄起一粒粒清脆悦耳的乐声。两只洁白的素手在朱红的木案和艳丽的红纱反衬下显得润白如玉。而刚才那首七言诗词,也正是出于这女子的口中。

    “哈哈哈!好诗!好诗!爱妃果然‘吟得一首好诗’!”司马廉听罢抚筝女子的诗唱,意兴倍涨,连声赞许!并粗鲁的将原本躺在身下的女子一把踢开,起身将眼前那抚筝的女子一把揽到怀中。这女子被司马廉粗暴的一把揽过,脸颊竟飘起两朵绯红。娇哼一声便软软的躺倒在司马廉怀内!显然是早已经习惯了司马廉这般的粗暴举止!而那被一脚踢开的女子,却也没半分娇嗔,爬起身来又娓娓然匍到司马廉的身侧,娇声吟哦。

    “圣上若是喜欢贱妾的拙作,贱妾愿意为圣上‘吟一辈子好诗’!……”那红衣女子喂司马廉喝了一杯酒后,略做羞涩状的对着司马廉说道。

    司马廉听红衣女子如是说,更是乐的开怀大笑,淫性大发!哪里还记得门外久候的钱公公。司马廉起手便去撕扯红衣女子身上的轻纱。口中秃自叫道“好!此话正合孤意!孤且先和爱妃合奏一曲‘梅花三弄’!再去会那‘十里桃红’!不过爱妃的这句‘十里桃红一夜春’,若是改成‘十里桃红夜夜春’,那便更合孤意了!哈哈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