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快马于黄昏时驰入建平城,向着府衙飞奔而去。与此同时,郑怀吾也从东门进到城中,城内一如来时一般的平静气氛并没有使他松懈,向着西门快步走去。
建平县令收到文书,立刻下令关闭四门。郑怀吾感觉到城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他的心一沉,“不会吧,难道真的有这么巧?缉拿我的文书正好在此时送到了这里?”看看离西门已经不远,他毫不迟疑,甩开大步向西门急奔。
近了,更近了,城门就在眼前,他稍稍放慢了一下脚步,尽量不露痕迹地在出城的人流中WWW.soudu.org穿梭着。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衙役在马上高呼着:“县令有命,立刻关闭城门。”
关闭城门的时间本就要到了,城门口聚集了许多想要出城的人,听到这一声喊叫,人们顿时就慌了,相互推搡着就向城门涌去,郑怀吾乘着这个机会,夹杂在人群中,在城门关闭之前,挤出了城。
身后传来城门关闭时发出的闷响声,他暗道一声;“好险,险些被关到城里。”不敢再多做停留,连夜向山里遁去。
天空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大地已经沉睡,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山上寂静无声。
郑怀吾敞开衣襟,大步向前走着,他此时的心中大有一种龙翔九天,鱼入深渊的松快感,绢帛上标画的路线已经了然于胸,反正现在也没有倦意,索性再向前赶一段路。
翻过一座山包,前方远处隐隐有火光闪动。“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在山中逗留?希望这是寻常的猎户,这样就有人陪我渡过这漫漫长夜了。”他暗自嘀咕一句,准备过去看看。不过刚逃离险境的他也不敢大意,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离火堆越来越近,待他借着火光看到这些人的样貌后,他只感到心突地一跳,呆立在原地,脸上止不住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火堆旁围坐了六个人,每人身前放着一些吃食,正就着酒壶里的酒在那大嚼,边吃还边在说着什么。
这六个人他在田鸿府中都见过,其中那叫做齐烈的最是让他忌惮。“怎么他们会离开齐国来到这里?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缘由?”他思忖着,决定靠过去听听这几人来这里的目的。
他倍加小心,悄悄靠了过去。
“郑怀吾这小子还真他妈跑的快,我们这一路追来速度也够快了,居然追不上。”
“就是,这小子还带着个女子,这样都可让我们追不上,看来为了他折腾这一年多也算不冤了。”
“这算什么,他可以连夜赶路,我们呢?一到夜晚就必须停下来,待天明才可顺着他留下来的痕迹追踪,追不上也正常。”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郑怀吾越听越是心惊:没想到田鸿这么看中自己,居然派出这六人来追杀。还好自己的去向都是随兴决定的,这才在不知不觉中摆脱了他们。
此次我要不是返回来去找吴起留下来的东西,也不可能遇到他们,若是我与吴清就这样去齐国,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他连道侥幸,悄悄向后挪去:他们要追就追吧,反正我的去向他们也猜不到,他们出了山就会发现,我已经再次消失了。等我学了吴起留下来的功法,再出山与那田鸿周旋。
看看离齐烈他们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他转身就要快速离开,刚走了没两步,脚下踩到了一段枯枝,“啪!”的一声脆响,枯枝断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清脆、刺耳。
“什么人?”齐烈wWw.一直在默默地喝着酒,追不上郑怀吾,他心里比谁都着急,好在郑怀吾一路留下来的痕迹表明他们并没有把他追丢,而且从他的去向来看,与他们的猜测也吻合,这才让他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
喝着喝着,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脆响,他条件反射一般跳起身来,大声喝道。
枯枝断裂的声音一响起,郑怀吾就知道不好。听到齐烈的这一声大喝,他想都没想,撒腿就向前方蹿去。
剧烈跑动,快速远去的脚步声彻底惊动了齐烈六人,齐烈将手中酒壶扔到一边,迈开大步就追了下去。身后萧午几人略一迟疑,也紧跟着追来。
一追一逃,半个时辰过去了,郑怀吾跑的快,齐烈他们追得急,郑怀吾甩不掉他们,他们也追不上郑怀吾,几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一路跑了下去。
天渐渐亮了,一夜的剧烈消耗,郑怀吾累得不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脚步沉重地往前走着。齐烈他们也好不到哪去,追击的脚步同样慢了下来。
“齐烈,这,前面这小子就是郑怀吾。”几人中,那擅长野地追踪之人辨了辨郑怀吾留下的痕迹,高声尖叫道。
“什么?你没看错?”
“绝对没错,前面这小子留下来的痕迹与那郑怀吾的一摸一样。”
“好!”齐烈兴奋地叫道,这个消息将他心底最后的一丝疑虑打消,浑身不知从哪又涌起了一股力量,再次加快脚步,向前追去。
郑怀吾察觉到齐烈的脚步突然加快,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他暗自叫苦,知道必是那擅长追踪的人从留下来的痕迹中,辨别出他们追了一夜的就是自己,这才刺激了齐烈,使得他速度加快。
“绝对不能让他们追上。”逃生的本能同样也刺激了郑怀吾,他深吸一口气,奋起全力向前跑去。
体内最后的这一股子力量一使完,郑怀吾双腿一软,差一点趴倒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只能一步步向前挪着,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意念在支撑着,绝对不能停下,停下来就意味着完全没有了逃生的机会。
一步、两步、三步,郑怀吾走得沉重而缓慢,可是齐烈的速度却没有减慢,双方的距离在逐渐拉近。
郑怀吾已可听到齐烈发出来的剧烈喘息声,这喘息声越来越大,他的心也一直再往下落,看来这次是跑不掉了。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股久违的热流从小腹处涌起,游走于四肢百骸间,热流所过之处,酥麻麻一片,体力在逐渐恢复。
郑怀吾激动的热泪盈眶,这种感觉已许久没有出现,没想到在这绝地又出现了。
他的步子越来越快,与齐烈的距离又渐渐拉开。
然而齐烈并不放弃,仍然执着地追击着。
双方再次僵持着,三天过去了,郑怀吾奋力向一座山的山头上攀登着,过了这座山头,就是绢帛上标注的路线图的终点,也就是说,吴起藏宝的地点就要到了。
然而当他来到山顶,往前一看时,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