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吾,我不是让你带着清儿离开这里吗?怎的你又回来了,清儿呢?”来到村外,吴沧轻声埋怨了一句。
成功救出吴沧,郑怀吾心中说不出的松快,边催马向山上走去,边说道:“爷爷为了让我和清儿能安全离开,甘愿一个人留下犯险,我若是就这么走了,又岂能对得住您。刚好我到的时候那县尉已被爷爷击伤,我就乘势夺了他的马匹,与爷爷一同冲了出来。清儿在前面山洞等候,我们这就过去。”
郑怀吾说的很轻松,吴沧却知道他决定这样做,得有多大的勇气和决心。他欣慰地看着郑怀吾,轻叹一声,没有再说。
山路越来越险,已不能让马快速通行,郑怀吾停下马,准备和吴沧徒步前行。他跳下马,正要招呼吴沧,却发现吴沧浑身浴血,一张脸在月光下看起来白的?人。他的心咯噔一下,惊叫一声:“爷爷,难道你受伤了?”
吴沧不想让他担心,强忍着伤痛笑了笑,摇头道:“不妨事,在与那县尉厮杀的时候被人趁机在后背砍了一刀,并没伤及要害。”
“快,让我看看。”郑怀吾将吴沧扶下马,转到他身后一看,就见吴沧后背自右肩起,斜向下被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翻卷,触目惊心。
他顿时慌了:这还叫没伤及要害?那么大的口子,若是不能马上将血止住,时间一长可是会危及到生命的。可要止血就得有伤药,该死,这荒山野岭的,上哪去找伤药呢?
“爷爷,你先在这稍等一会,我这就回村去取伤药。”郑怀吾冲着吴沧说了一句,抓住缰绳就要上马。
“别慌,清儿那有伤药,你快带我去找她。”吴沧的话语让郑怀吾看到了希望,他一把撕下衣襟,将伤口包扎一下,背上吴沧,迈开大步向山洞跑去。
一路急奔,刚来到山洞外,吴清就迎了出来。看到郑怀吾回来了,她心中一喜,在看到他背上的吴沧,她又是一惊,急切地问道:“怀吾,爷爷怎么呢?”
郑怀吾顾不得回答她,背着吴沧进到洞中,轻轻将吴沧放下,对着吴清说道:“爷爷受伤了,快把伤药拿来。”
吴清一听,顿时就急了:“伤药?我没有啊。走得匆忙,什么都没带。爷爷伤得重吗?”
“没有?”吴清的话犹如当头一棒,砸的郑怀吾愣愣地站在那,“吴清这没有伤药,可吴沧却说她有,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回村去冒险。都到了这样的关头,吴沧还在为自己考虑,这是怎样的一种情谊。”他愧疚无比,双膝一软,普通一声扑倒在吴沧身前,痛哭说道:“爷爷,都怪怀吾,若不是我留在陶村,你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吴沧虚弱地笑了笑,说道:“傻孩子,这关你什么事?这一切都是那姚仁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清儿。只要我不答应清儿嫁给姚义,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
“可是……”郑怀吾还要再说,吴沧制止了他,对吴清说道:“清儿,把图给我。”
吴清哭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帛,递给吴沧。
吴沧接过绢帛,愣愣地看了半晌,叹息道:“当年先祖吴起杀出重围逃离楚国,一路西行来到这里隐居下来。两年后,终因体内的伤势恶化,撒手人寰。
在这里隐居时,先祖曾将吴家的功法、使用过的枪、盔甲,以及生平写就的一部兵法藏到一处隐秘的地方,仅留下功法的前半部分给后人防身,并将这处地方绘制成图。留下遗嘱,吩咐我吴氏后人不可致仕,不到危机关头不得入山寻找功法。”
“怀吾啊,我这伤是治不了了。如今我吴家就剩清儿以及她的姑母吴敏两人。”一番叹息之后,吴沧话语一转,语气严厉地对郑怀吾说道:“我走之后,清儿就由你来照顾,你可否愿意?”
“爷爷放心,但凡怀吾有一口气在,定不会让清儿受到任何委屈。”郑怀吾斩钉截铁地回道。
吴沧很欣慰,微微点点头,示意郑怀吾道:“既然你答应了,那也可算是我吴家中人。来,你先将这图拿去。”
郑怀吾恭敬地将图拿过,吴沧喘息了一会,接着又道:“原本这图我并不想给你。先祖吴起曾交代下来,后人如果要入山寻找功法,只能一人前去,这一路上需得经过几处难关,历经艰险,非智勇双全且有大毅力之人不可到达。又说过,若后人日子过得安稳,则不必冒险入山去寻找,将那处地方的东西留给有缘人也可。”
“爷爷,我……”
“你,你别说话,先听我说完。”
“怀吾啊,这图在我吴家已经传了几代人,一直都没有人入山去找过那地方,毕竟先祖遗命,我吴氏后人不得致仕,在这生活,也不需要那么高深的武艺。
吴清的父亲病逝后,我就更没有这心思了。我曾想就让这图作为吴家的一个纪念物传下去,将那个地方留给有缘人。直到你的出现,我才又挂念起了这事。
其实你习练的那无名功法就是先祖留下来的那前半部功法,这一定是先祖早就已做下的安排,因为没有习练过这功法,就无法通过最后一关找到那个地方。你能无意中习练到这个功法,说明你wWw.与那地方有缘。
单凭这一点,我还是不敢把图给你,从先祖遗留下来的嘱咐来看,这入山寻宝,危险重重,兴许还有性命的危险,我怕会害了你。
直到刚才,你独自一人回来将我救出,这勇气、毅力以及机智也可说是不凡,我才做出决定,把这图给你。先祖说的两个条件你都满足,兴许上天安排你来到这里,是到了先祖的功法、兵法出世的时候了。”
强提着一口气将这番话说完,吴沧剧烈地喘息起来,吴清吓得扑到他身前,哭喊道:“爷爷。”
吴沧艰难地抬起手WWW.soudu.org,放在她的头上,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不舍,“清儿,别难过,爷爷能被怀吾救回来与你见上最后一面,也算是了了最后的心愿。我走之后,你可去齐国找你姑母,让她主持你和怀吾的婚事。”
“爷爷……”吴清此时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哽咽了一句,再也说不出话来。郑怀吾也丝毫没有得到吴起功法的喜悦,跟着哭做一团。
吴沧欣慰地看看他们,吴清有了归宿,他放心了;能将先祖的秘密交代下去,他也可安心地去见先祖。他仰头看着洞顶,在这最后的时刻,他开始回想着自己的一生。
突然,他抬手虚指上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大叫道:“先祖啊,你杀妻弃母,只为了博取一世功名,到最后落得个万众追杀,落荒而逃的下场。我遵你遗训,隐居于此,与世无争,到最后也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何故?”说完,阖然而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