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郑怀吾拉开屋门,顿时觉得一片晃眼的白光刺入眼帘,他被这大自然的杰作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懊恼地琢磨着:山路险峻,大雪飘飞,自己的这趟出山之路只怕更难走了。
他正想着,身后传来吴清爷爷那慈祥的声音:“下雪了,没想到今次的雪来得这样早。怀吾啊,大雪封山,你就暂且在这待几日,等雪停了再走吧。”
与吴清相处虽然短暂,可这个美丽的女孩在他最感到彷徨无助的时候,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知不觉地在他心里面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对于离开,他也有些不舍,只是暗藏在心里边的一股执念在催促着他,让他觉得应该离开。此刻,天降大雪,再听到吴清爷爷的挽留声音,他心头一松,甚至有些暗自窃喜,不再推辞,转身拱手说道:“多谢吴爷爷,怀吾就再厚颜叨扰几日。”
吴清爷爷随意一笑:“无妨,无妨。”
这时,从另一间屋子内也传来了吴清那甜美的声音,“下雪了,真美啊。”
女孩的声音,让郑怀吾的心情瞬间变得轻快无比。他冲出屋子,站在院内环目四望,只觉得在白雪的覆盖下,村子四周那些狰狞的山峰变得平缓起来,一座座山体,在白色的映衬下,显出了许多柔和美妙的曲线。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原来生活是这么的美好。”
早饭后,人们便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村子里每一户人家都有一间制陶的作坊,陶坯由各家自己制作,做好后,再统一送到窑上去烧制。
既然决定留下来,那自然也不能白吃白喝。在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制陶后,郑怀吾请吴清爷爷留在屋内休息,自己随着吴清来到院内的作坊。在他想来,与吴清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每一刻都值得珍惜。
作坊内,制陶的陶土已经准备了许多。郑怀吾请吴清在一旁看看自己的手艺,于是将手袖挽起,开始练土。
后世时,郑怀吾有一段时间经常留连于陶吧中,娱乐之余,也练就了一手制作陶坯的技术。
他将陶土取出放在案上,一边不断地搓揉着,一边对吴清说道:“要想制出好的陶坯,练土这一关马虎不得。得将陶土里边的空隙、气泡等全部练去,使得陶土紧密黏合在一起,才能使得陶坯在干燥或烧制的过程中不发生龟裂。”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那口气就好像师傅在教导徒弟。吴清也不驳斥他,笑吟吟在一旁看着。
没多久,案上的陶土就给他搓揉成了菊花状的样子,郑怀吾看看差不多了,双手捧起土块就在案上反复摔打。他本就力大,不一会,一块陶土就给他摔打得平整光滑。
吴清没有理他看过来的得意眼神,点点头笑着说道:“不错,我现在相信你会制陶了。既然你力气这么大,那以后练土这一关就教给你了。”
“这没问题。”郑怀吾豪气地说了一句,接着,转头在屋内四处看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吴清奇怪地问道。
郑怀吾冲口而出:“我在找拉坯机,陶土练好了,下一步就得用它来拉制陶坯。”
“拉坯机?好奇怪的称呼。这是你们那的称呼吧?”吴清奇怪地问了一句,走到一旁,手指着地上的一个厚厚的木制圆盘,说道:“我们这叫它轮盘,制陶坯用的就是它。”
“对,对,就是这东西。”一不留神,又说出了后世的词汇,郑怀吾暗自汗了一把。抱着陶土走过去放在轮盘上。
没想到后世时用来娱乐的项目,到这里却成为了谋生的手艺。郑怀吾感慨之余,又欢喜不已,迫不及待地准备大显身手,以搏得美人一笑。
然而当他真正开始制坯时,他才发现了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这时代没有电,轮盘自然也不会自己转动。轮盘不转,这陶坯该怎么作呢?郑怀吾看着轮盘,傻眼了。
吴清笑了,伸手在轮盘边缘一拨,轮盘转了起来。郑怀吾更是傻眼了:不会吧,这就是所谓的轮制法?要知道,根据测算,轮盘转速达到每分钟九十周以上,陶坯坯体才能迅速成型,低于这个速度,转轮只能用以修整坯体,无法使陶器成型。
他狐疑地看看吴清,伸手在轮盘上大力一拨,轮盘迅速转了起来。他大喜,转速不够,那就加大力量,这样不就够了么。他开始一边转动着轮盘,一边兴致勃勃地做了起来。
做着做着,他又感到不对劲了。一心二用,要分出一部分心思去拨转轮盘到还是其次,问题是这轮盘忽快忽慢,他很难控制到让他匀速转动。这样一来,他做出来的陶坯看上去东歪西扭,根本无法入眼,更不用说中 文首发能搏美人一笑了。
郑怀吾满脸郁闷地看着轮盘上的陶坯,他的样子逗的吴清直乐,好一会,吴清才边笑边说道:“看来你是第一次用这轮盘制陶,没关系,我来吧。”
郑怀吾只得将位置让给吴清,吴清将轮盘上的陶坯取下放在一边,又取过一块陶土放在轮盘上,开始做起来。
不可否认,吴清的操作比郑怀吾熟练太多,她的每一个动作在郑怀吾看来是那么的和谐,陶坯渐渐成型,郑怀吾不由得暗赞:“熟能生巧,熟能生巧啊。”
毕竟制作陶坯是一个力气活,吴清一边要控制者轮盘的转速,一边又要忙着给陶土定中心、打眼,拉坯,这一通忙活下来,她的脑门子上不知不觉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郑怀吾看到吴清脑门子上的那层汗珠,心里边没来由地感到一疼,下决心一定要将轮盘做一些改变,让吴清做起来不那么吃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