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所谓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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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清明在狭窄曲折的洞中爬行了很长一段,便在他茫无头绪的时候,他终于看见前方的一点希望之光。

    此时月清明的额头、手肘、肚腹、大腿等处都已被尖石划得血痕累累,他顾不得全身伤痛,加快了速度。

    不久,月清明终于一头钻出山腹石洞,他站直了身子,耀眼的光芒使他一时还不能睁开眼睛,慢慢地,月清明才发现此处是一个有着参天大树的深谷。偶尔有几声怪鸟厉鸣,显得山谷空寂无人。

    月清明看了看西斜的太阳,知道时间不早了,他要在天黑前赶出山谷,否则留在这无名鬼地,必然有性命之忧。月清明沿着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往谷口的方向行去。

    此处古老阴暗,似乎无人进入过,月清明身上的衣衫被荆棘划得支离破碎,皮肤出现道道血痕,但这点小伤远比不上他内心的痛楚。

    终于,在天黑前,明清明走出了山谷,此时月清明行走在一片片梯田之间,两腿酸痛,但力气不减,若不是他在石洞中偶而的奇遇,恐怕早已撑不到现在了。

    说到那发着紫蓝光晕的光球,其实世界上已无人知道其中奥秘,那是在千百年前,当时的古兰大陆只有极少数的魔法师存在。

    无数代后,古兰大陆上终于出了一位盖天能者,他在终老之际偶而来到圣铭山的山腹石洞中,此时他的魔法力可说是魔域大陆有史以来最高境界了,已超越所有魔级的限制,达到魔臻之境。

    后来他见此山极占风水佳址,便在洞中建了一座聚灵塔,洞顶的九块不同属性的巨石便是用来汲取亡灵圣灵之气,然后传送到那枚由盖天能者的圣丹所化的光球之中。

    那座山顶的高塔也同样是这名盖天能者所造,塔成之时并在塔碑上书明:逾九级之法师葬于此山,其功德勋绩必将荫福子孙后辈,盖天地之灵、人文之智冥冥相授欤,以泽古兰众生,强国不予人欺,亦不欺于人,此吾之圣念,望世人勉之。

    这名盖天能者具大智慧、大贤能,终于建成此工程,并以自身的圣丹为引,通过九块巨石凝聚入葬在此山上的大魔法师的圣灵之气。

    一旦圣丹中的圣灵之气储满,便通过中央的圣玉之柱传送到山顶之上与之联通的高塔,再映射到整个古兰国,使得圣灵之气源源不断,一代代相授,整座圣铭山由此成为古兰国圣灵之气的发源地,换句话说,也就是古兰国魔法师的轮回场。

    可即令盖天能者,他也想不到,千百年后的今天,竟然有人机缘巧合地进入到这个无比隐蔽的地下轮回场。更不可思议的是,月清明竟然闯入其中,使得储存了十年的拥有充沛圣灵之气的圣丹瞬间崩裂。

    这圣灵之气属性为阴,而人类属性为阳,阴soudu.org阳自古互相吸引,于是这汇聚了无数魔界精英的圣灵之气竟然被月清明一个人独占了,也就是说,此时的月清明集千百种男女各异的圣灵之气于一身,同时也表明,他已经拥有魔界中全系魔法的极高潜质,这等际遇,实乃万古无一。

    而他此时却浑然不觉,唯一知道的,便是比以前力气大了不少,似乎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

    此时月清明在暮色中看到了前方山脚下的几盏灯光,他心中一喜,加快了步伐。

    那是几户乡野人家。起首的一户人家见到一个可怜的穷孩子无家可归,好心的大婶把他引进屋中,烧了开水让他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件朴素却很干净的衣服,又给他吃了些饭菜。

    月清明感动得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大婶忙将他扶起,问了些家长里短,月清明提起月姑,又哭得风云动色,草木含悲,哭得累了,便倒头睡去,大婶盖好了被子,吹灯走了。

    次日一早,月清明吃过早饭,便要告辞动身了。大婶同情他孤小可怜,还包了七八个煮玉米棒子打个小包袱让他带着路上充饥。月清明无以为报,只得再次磕头谢恩,当下问明了方向,他背起包袱朝中部行省一路进发。

    这一路,月清明翻山越岭,淌溪过河,在山洞中过夜,在孤独中旅行。

    时间一晃,已过去了一个月,这么走了一个月,终于进入了梅尔行省地界,此省位于古兰国中部偏南,气候微微转暖。

    这一天下午,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月清明带着疲累来到梅尔省客察县的县府之地,进了府城东城门,他走到大街之上,四周喧闹阵阵,行人如梭,两侧都是各式摊点,有卖各样小玩艺的,也有衣服铺子,小吃担子……直看得月清明眼花?乱,目不?给。

    他忽儿闻到一股蒸汤包的清香,那香气实在勾人馋涎,他的肚子咕咕直叫,到此时,月清明已是一天一夜没吃过任何东西了。

    他小小的身材在拥挤的大街上彳亍,被行人撞来推去,模样甚是可怜。

    月清明来到包点摊前,很想买一个香包子大口吞咽,可是身无分文的他只得站在摊前干咽口水,那胖子老板见他一副穷酸乞丐样,大吼道:“看什么看?要买就买,不买走开,别像块木头似的挡本爷生意!”

    月清明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那雪白可口的大包子,只好悄然地走开了。

    这时他走到前方的一处热闹之地,这儿围了好些人,月清明揍上去一看,只见人围之中有两人在玩杂耍,一个是四十岁上下的大胡子壮汉,他表演的是口吞铁剑、脚踩焦炭、胸口碎大石,鼓掌叫好声一阵一阵的。

    后面轮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儿表演顶碗、单手倒立、蒙眼走麻绳,也是掌声雷动,可到了捧锣讨钱的一节,众人却都一哄而散,仅有那么三五个还算有点良心的丢下几枚可怜的铜币。

    月清明看得入神,不住地鼓掌叫好,可眼见那小女孩捧着锣面来到跟前向他讨红利,他却拿不出半文钱来。

    小女孩见了他的小气样,不禁瞟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便要走开。月清明大感窘迫,不禁低下头去,忽见脚边不知是谁掉了一枚铜币,他忙拣起来递给小女孩,说道:“小妹妹,这儿有枚铜币,给你。”

    小女孩甚是机灵,听这么一说,便知这钱是他从地上拣来的。当下也不客气道:“这钱可不是你给我的,是我没来得及拣的赏钱。”

    月清明呵呵一笑道:“确是拣来的,可惜我身上没钱,有的话我一定多给你些。你们适才的表演真精彩,我看得眼睛也花了。”

    小姑娘对着他挤出一丝笑容道:“谢谢夸奖了。”便转过脸走了,不再理他。月清明没想到外面的人一个个都这般冷漠,不禁心有感伤。

    他正要走开,忽然听见身后那大胡子壮汉粗着嗓子喊道:“哎,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月清明头也不回随口道:“我叫贱种。”他多年都是用这个名字,人家一问,他自然而然地答了出来,不料被小女孩听见,只逗得她格格娇笑道:“呵呵,真有趣,呵呵……”最后笑得捧着肚子弯下腰去。

    月清明恼她嘲笑自己,便转身上前道:“有什么可笑的,我娘便是这么叫我的!”他声音一大,小女孩反而恼了,站起来道:“什么啊?你怎么知道我笑的是你?我笑……”说着一指路旁的一条野狗道:“我笑它不行吗?要你管啊?”

    “你……”月清明不由得脸红耳赤,却又说不过她。向她怒目而视。这时大胡子走了过来哈哈一笑道:“别争了,都是半大的屁孩儿,为这等小事计较做什么?贱种,来来来,你先坐下。”

    月清明此时方觉得“贱种”这个词实在不好听,他纠正道:“大叔,你还是别叫我贱种,我的名字叫月清明。”

    大胡子有些莫名奇妙,随后和气的道:“好好,清明,你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啊?”

    月清明神色黯然,当下将来此地的原由和过程简单讲了。小女孩听得他死了亲人,如此可怜,也觉得自己笑他不对,当下低声道:“清明哥哥,适才对不起了,你不要生气哦。”

    月清明早已不再计较那些小事了,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道:“我叫小仙!我爹爹叫老半仙。”

    大胡子呵呵笑道:“我这女儿天生古怪得很,这都是她自己取的外号。”

    月清明点头微微一笑。随后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老半仙道:“呃,看你这是没吃饭吧?”月清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老半仙忙从随行包袱里取了个油炸豆末饼给他,月清明说了声谢谢,便大咬了一口,只感满口生香,当即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一个大饼。

    老半仙见状,又取了一个给他,但月清明此时正咽得直打嗝,忙摆手不要了,小仙见状赶忙拿水让他喝下,这才缓解了状况。月清明道了声:“谢谢”,老半仙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帮得着忙的自然义不容辞。”

    月清明抬头一看时候不早,便要起身告辞,老半仙见他孤苦无依,便从铜锣中拾起三枚铜币,想要给他做路上盘缠。月清明摇头大呼:“不用了,不用了。”老半仙道:“你也别嫌少,我们今儿赚得不多,所以这……”

    “不是嫌少,而是……这个……其实你们表演真的很好,就是那些人太小气了。”他转移话题道。

    老半仙叹道:“也怪不得人家,我们这小些伎俩虽然精彩,可都已被人看腻了,所以人家不肯掏钱。”

    老半仙忽道:“哎,清明,你可有什么好的点子吗?比如你会不会什么绝活?”

    月清明道:“这个……唉,我什么也不会,我只会学猫儿狗儿叫唤,那也没什么用处。”

    老半仙暗叹道:“这学猫狗叫唤有什么技术含量?”当下又问道:“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吗?”

    <_4460.htmbr/>  月清明想了想道:“别的我什么也不会,哎……对了,我会唱歌。”

    他想起月姑唱的歌谣,只好把这一招搬出来。老半仙没有半点欢喜之意,只是随口说道:“哦。好吧,那你便唱两句听我听听?”小仙也来了精神,忙催道:“清明哥哥,你快唱呀,你快唱呀!”

    月清明红着脸道:“我不知道唱得好不好,你们别笑话我。”当下拉起嗓子便唱起那婉转的曲子来。

    一开始,老半仙还没有怎么在意,可听了两句,他觉得这歌儿很不一般,没想到他一个小男孩,居然嗓音高亢清亮,节奏拿捏得十分到位,若不细听,还真以为是个女孩儿的声音。听到一半,老半仙一拍大腿道:“好,非常好,你的歌唱得很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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