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雨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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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姑全然没有想到,她的一个普通的龙卷风魔法,竟然在冰封大峡谷这得天独厚的条件下演化成一场如此巨大的灾害,此时的局势,实非人力所能控制,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跟随着水龙卷移动的方向而移动,撑得一时是一时。

    水龙卷移动很快,一个时辰不到,便已带着强大的威势靠近了冰封大峡谷的出口。

    终于,水龙卷出了峡口,继续朝古兰国的方向袭卷。又过半个时辰,由于山势阻挡,终于风势减弱,水龙卷在一片开阔的丘陵之中越缩越小。

    在龙卷风消失的一瞬间,空中的尖石、杂草、冰棱以及那三头独眼魔熊,一齐往下急掉。月姑的漂浮术使出,整个人如同鹞子投林般带着贱种缓缓飘落到一旁地面,随着三声巨大轰响,三头庞然大物相继砸落在泥土地上,兀自独目圆瞪,十分吓人。

    月姑的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目光,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通过冰封大峡谷。她低头看了眼发愣的贱种,正想说两句庆幸的话,却见贱种微微叫了声:“月姑”。冲自己微微一笑,突然脖子一歪,整个人当即晕了过去。

    _4460.htm月姑急唤了几声:“贱种”。探了一下鼻息,见他只是晕去,心道:“也由他睡上一觉吧,毕竟是个弱小的孩子啊。”当即抱起他,看了看风停雪止的天空,一时也辨不明方向,由着两腿往一方行去。

    山峦间已是半夜时分,树林里偶尔几声夜莺啼叫,更衬得荒山野地空旷之极。此时的月姑经过连番恶斗,早已累得心力交瘁,没走上二里地,便大声咳喘起来,吐出一大口鲜血,支撑不住,晕倒在山腰间茅草道旁的一棵大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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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姑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盖着暖和的棉大被,置身在一间小木屋中。只感头脑阵阵晕眩裂痛,她用手轻拍额头,猛然发觉自己的魔杖和贱种都已不在身边,月姑惊目四看,才见魔杖正立在床头,当即一把抄在手里,翻身爬起,踉跄地踢门而出嘴里大叫道:“贱种!贱种!”

    门外是一片小篱笆园,此时艳阳高照,微风拂面,头顶尽是蓝天白云,小园尽头是一片紫竹林,徐风过处,竹叶传来沙沙细响。园中地上的竹筐里晒着类似药草之属的东西,却不见贱种的身影,也无其它人在。

    这时屋后的柴草垛子后有一个十来岁的漂亮小姑娘,她扎着调皮的羊角辫子,手里捧着一把小米,正在喂鸡,听得人声,便一蹦一跳地绕到屋前,来到月姑面前,她原有亲近之意,但乍然见到月姑可怕的脸相和凶恶的表情,便警觉地退后了两步,然后嫩声嫩气的怯道:“月姑,你可醒了……”她用的是古兰语。

    月姑原是古兰人,当即也用古兰语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小姑娘听得月姑嘶哑可怕的声音,一张杀气腾腾的脸可怖之极,顿时吓得往后逃去。月姑几步抢上,一把将她拎在手里,恐吓道:“快说,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此地还有些什么人物?”

    小姑娘吓得“哇”地大哭起来,怯懦道:“是……是贱种哥哥…告……告……告诉我的。”

    “贱种?你快说他在哪?”月姑心急之下已颇为无礼。

    小姑娘吓得直是哭喊,却在这时,一个洗换一净的小少年从小屋正对面的羊肠小径露出头来,他身后是一位背着草筐的年迈老者,腮下留有银白色三叉长须,颇有几分道骨仙气的气质。

    两人正扯着闲谈,老者抬头之际,突然见有人举起了自己的孙女儿,大骇地往前跑去。

    那少年正是贱种,他扛着药锄见到月姑醒来,却像是又犯了疯病,不由得分外担心,跟着老者边跑边大叫道:“月姑,别……别打她!”

    月姑闻声转头一看,只见贱种安然无恙地归来,当即放心,将小姑娘轻轻放在地上,老者惊恐地看了眼月姑,连连摇头,便去抱起孙女哄慰。

    贱种放下药锄正要上前拉月姑的手亲昵,却不料月姑劲掌一挥,‘啪’的一记响亮耳光,打在贱种变得白净不少的脸上,立刻生出五道血红的指痕,喝斥道:“贼贱种,教人好生担心!”但话一出口,她便感觉不妥,曾几何时,便是贱种死在她面前,她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而今自己却分明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来,她扪心自问,是否已然将贱种视为了自己的孩子?一时又羞又恼,颇为尴尬。

    贱种曾经被她打骂惯了,也不去计较,只是稍带悲意的道:“对不起,月姑,我适才……适才与范老爷爷去采草药了,不敢惊动你,所…所以请你不要生气,我……我……”

    月姑一顿魔杖冷冷道:“罢了,以后绝不能擅自离开月姑,知不知道?”

    贱种两头拔弄着衣角点头答应,月姑转身走到范老的面前,躬身歉然道:“适才……鲁妇一时情急,冒犯了小孙女,还请多多……”这是她有生以来头一回纡尊降贵地向人道歉,语气也颇为诚恳。

    孰料那范老爷子竟瞧也不瞧她一眼,未待她说完,便摆了摆手示停,一言不发地哄着兀自啼哭的孙女进入另一间小木屋里了。

    月姑吃了个软钉子,她一向只有受人尊敬的份,却有谁敢如此冷待她,不过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然而她生性孤傲,当即便拉着贱种道:“贱种,咱们走!”

    贱种却反拉着月姑道:“月姑不要走,范爷爷跟我说他能好你的咳嗽。”月姑听罢却迟疑片刻,她这些年四处求医问药,却始终根治不了这磨人的顽疾,正因为是魔伤,一般朗中自然束手无策。此时她心里一万个想留下来治病,但性格使然,她只得喝道:“别废话,走!”

    贱种不敢违命只得恋恋不舍地跟在月姑身后往山下走,才走出三步,便听得小屋中传来一道苍劲的声音:“嘿嘿,当真枉为一代高手,竟是如此小气之辈!”

    月姑愠道:“你说什么?哼,说到小气,却不是有人更胜小女一筹么?”

    “哈哈哈……好一张厉嘴,只不过……唉,可惜啊可惜!”老者叹道。

    “可惜什么?”月姑疑道。

    “可惜人之将死,其言却不善!”

    “哼,我死不死又与你何干?”月姑仍是半句不饶。

    老者道:“岂无干系?老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阁下两人救活,却如今连一句谢谢也听不到,当真是‘叫花子求药’-------自讨苦吃。”

    月姑冷笑道:“亏得你好心肠,我可没求你相救。”但这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强辞夺理。

    月姑侧耳听了一晌,屋中人再无回声,月姑有些理亏的道:“好吧,算是我俩欠你一命,便请你开一下门。”

    过得片刻,范老使唤小姑娘打开soudu.org木门,那模样颇为水灵的小姑娘怯怯望了眼月姑,但立马缩了回去。

    月姑走进屋里,屋内器具简陋,都是些瓶瓶罐罐,药草味十足,老者正坐在土炕上用铡刀切着一大把草药,小姑娘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躲在爷爷身后探头探脑地望着月姑。

    月姑伸手入怀,将三张金叶子放在桌上道:“居士相救之恩无以为报,区区小数,谨表寸心。”

    说完便要转身走人,便听得老汉哈哈豪笑道:“老夫卖一年的药汤子,也挣不回一片金叶,如此大手笔,岂非折煞了老夫?”

    月姑简明道:“不必客气。”拉着贱种走出门外。

    范老已有留客之意,说道:“荒山数十里了无人烟,天色也不早了,若不嫌草堂食宿简陋,便小住几日吧。”

    月姑原是有意留下,听他如此一说正中下怀,但仍是蛮口说道:“既然你如此苦苦相留,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范老哈哈大笑道:“如此厉嘴,不去做说客,岂非可惜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