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看,前面山叫狼山,中间的谷叫北谷。这是匈奴犯我城池的最近的通道,若其绕行百里之外的西口则因道路崎岖坎坷不仅辎重粮草难以携带,路程也要延迟5日以上。末将在一年前就以勘测清楚,除此2者已无其它通道。”
“你是意思是,可在北谷筑城屯兵以抵挡匈奴骑兵南下、扰我边民城池。”
“回将军,正是。匈奴擅野战,而缺乏攻城器械。若能在此险要之地修筑关隘,城中驻扎5000精兵,则足以杀敌3万而保城不破。若其绕道而来,各地驻军则可先坚守不出、坚壁清野,待十余日后敌粮尽,自然退却。而我军则可伺机掩杀,消耗其有生力量。另外,若延各关隘要道多设烽火,则可迅速传递敌情,而各地驻军就可实施机动,以相互驰援”
“那,你以为破敌之关键在那里?”
“回将军,末将以为关键在三:一是挫其意图。匈奴犯我意在牲畜、钱财,而不在我之城池。所以或将百姓内迁,或将城防前移。以坚城对其铁骑,以我之长克敌之短。敌军铁骑飘忽难以捕捉,我则可坚守要隘,阻其通行耗其粮草。天长日久,其必得不偿失;其二、耗其生力。匈奴人少,精壮更少,其精锐不过10万余。若能在一年之内灭其5万、则匈奴草原之上必是遍地哀号;其三、毁其根本。匈奴人少且无农耕,所储备之粮草、干肉维持不到一年。故其每到秋冬必来掠夺。若能突发奇兵直捣其巢穴,毁其辎重、储备、屠其牛羊掠其子民,则匈奴可亡。”
“哈哈哈,李牧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
“谢将军夸奖!只是这说起来容易,但具体实施起来怕是困难很多啊!不说别的但就这隘口筑城或是内牵百姓一事,不但耗费很多,而且也需要一年多的时日;那进击匈奴一事更是需要巨大的耗费,牵扯众多的军力。没有一个一统的谋划,长期的辎重等的筹备怕是很难实施。”
“是啊!何其难啊!边患平来平去,多少年了。平了又起,起了又平何时是个了结啊!匈奴一日不灭就一日不会停止其掠夺、骚扰,就是下大力气耗费巨大之代价真灭了他,谁又能保证他日不再出个象他一样的族群。这草原上的人谁又能杀的光,这草原上的族谁又能灭的完。杀戮就象这太阳一样,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那安宁就象晚上的月亮,有时有、有时没有,有时亮些、有时又暗些。”
两匹马缓缓地行进在草原上,左边的是一匹高大的红色骏马,右面的是一匹杂色且较矮小的匈奴马。
二
赵括和李牧是半晌午时分出发的。
出了云城不到十里,马蹄便踏到了草原上。放眼望去,碧绿的青草就象一棵棵永远生生不息精灵,密密麻麻地簇拥着,任意起伏连绵不绝。万草从中,间或地有一些安静地开放着的野花,或是白色、或是黄色、或是红色。他们既象是主宰着这草原的精灵,又仿佛是不争与世的隐者,在原野里静静地开放着、轻轻地随风摇摆;明亮的阳光投放在原本宁静祥和的原野上,让这片暂时没有了厮杀与喧嚣的旷野更加并发出了勃勃生机。赵括策马狂奔了一段,隐忍不住一边催马飞驰一边仰天喝到,“畅快啊!畅快!”
“将军如何兴致如此之高?”比赵括还要年少的李牧一脸的痴笑。他的匈奴马耐力好但速度并不是很出色,他好不容易才在赵括停下后赶了上来。
“你不在朝廷为官,自是不知。想那朝廷之上那般文臣武将个个都是钩心斗角、尔虞我诈,与他们呆一刻便要郁闷十数日。这里天高云淡、境界宽广,又觅得将军如此干练之才,我怎能心胸不开。”
“李牧以往甚得李太守庇佑、提携,全可一心练兵杀敌,而今又得将军错爱、提携,早已是心满意足了。将军所感,李牧甚是难悟。”
“哈哈哈,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感受。”
此时的李牧那里能想得到,若干年后他没能死在两军交锋的阵前、死在敌人手里,却在赵国危急存亡之即,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三
太阳渐渐地越靠越西了,草原上开始有了暮色,远处的山开始变的隐约蒙胧起来,四周的旷野也越发的宁静祥和。残阳把他的血色全都倾泻笼罩在了寂静的山冈上,偶尔传来的几声鸟的鸣叫,让这雄壮、激昂的山河忽然间又流露出了几分凄婉和哀思。烧的通红的火球,挣扎着、坚持着不肯轻易地就坠下云端。习习的凉风阵阵吹来在四野里来回游荡,让那些草摇曳着在空旷的空间里散发出让人难以听到,但却有能生生感知的声响。草原忽然间又生出了几分萧飒。
匈奴马忽然扬蹄嘶鸣了起来。李牧一惊,翻身下马,贴地听了片刻,随即又一跃上马大声道“将军请回,我来断敌。”李牧边说边向身后一挥手。
他们身后百步远的地方跟随着220骑。20骑是李牧的亲随,200骑是赵括的家兵。从赵奢起,赵王就特许赵家私养家兵500,且粮饷等皆由朝廷供给。此次来云洲巡查,赵括就只带了这500家兵,而和李牧此次到狼山勘察,因不便人多,他只带了200骑来。
“来敌多少?”
“大概千余骑。”
说话间李牧的20骑已经列成两排队列在了他们的前面,20名士兵一语不发,凝视前方,左手握着缰绳,右手空攥。
“也好,你随我soudu.org一起回城,命你的士卒游击拖延便可,不可力敌。”赵括先是凝神远处片刻,而后边拨转马头边说道。
“是将军。”李牧也跟着掉转了马头“尔等伺机游击拖延便可、、、、、、”
“啧”,那20骑领命后象风一样自己向西去了。
片刻的功夫,赵括和李牧已经到了那200骑的前面。
“来敌不足1300骑,间隔一里有余,尔等分2队交替回撤。”赵括并未勒马一边吩咐他的家兵一边径直从队列中穿过。
“啧”在一个百夫长的指挥下立即有100骑原地列成了2列前后间隔2步,另有一名百夫长指挥着另100骑紧随着赵括到200步外列队了。
匈奴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前面的已经冲到500步开外的地方。他们起先并没有发现目标,所以保持的是行军的队列,并未进行集结。等冲在前面的看到了赵括的家兵,他们先是停顿了一下,而后又在一个头领的指挥下呼啸着冲了过来,并不等后面的跟上来。
李牧的20骑,这时也开始从西侧横着向这边冲。
匈奴骑兵还有大约七、八十步的时候,第一排的五十只箭射了出去。除了马的嘶鸣、匈奴人哦哦哦的呼啸,长空里又多了无数声悠长而锐利的鸣叫,忽然间又有了一些噗、噗、噗的闷响,接着便有了一些战马的悲鸣和沉重仆地的声响。匈奴骑兵冲在前面的有十几个中箭落马,紧接者第二排的箭也射了出去,又有冲在前面的十几人落马。第2排的箭刚射出,第一排的箭已然上铉。
这时李牧的那20骑也横着冲到了队前,他们都俯在马背上。他们别的不管只管射杀冲在最前面的敌骑。顷刻间他们已经各自放出了2箭。一会的工夫,冲在最前面的百余匈奴骑兵,还在继续冲杀的已经不足十骑。他们或被横冲的李牧的亲随前后夹击砍下马来,或被赵括的家兵继续射杀。李牧的亲随冲过队前后他们都自行勒马向侧后而去。
第一队放完2箭后,全都策马后撤。他们有的左手握缰绳,右手握弓,侧脸向后用弓背击打追兵射来的箭矢;有的一边催马,一边回头继续放箭。
匈奴骑兵并没有因为折损了几十骑就放弃了攻击,他们依旧呼啸着或挥刀,或放着箭继续前冲。
很快,第二队也开始了射杀。而第一队已经在200步外列好了队形。有几个受伤较重的已经在百夫长的喝令下自行离队向云城去了。
交替射杀两轮之后,匈奴的骑兵已经折损了将近一百多骑,而赵括的家兵也有30余人中箭。天已经大黑了下来。敌方并没有停止追击,只是速度和声势都刻意地减缓了一些,在吃了一点亏之后,他们一边死咬住对手不放,一边尽力地集结更多的力量,并且开始了两翼的包抄。后面的匈奴兵逐渐赶了上来,他们的队型越来越紧密,李牧的亲随只有放弃了侧击,加入到了百人队中。而赵括家兵交替掩护的距离也因敌方的包抄自然地拉大了,同时也改做了只放一箭便退。
匈奴人追的很紧,若不是马快,几次家兵们几乎就只有挥剑接战了。情况越来越危急,一旦陷入混战,这二百多士卒一定是凶多吉少。
当交替掩护进行到第5轮的时候,赵括和李牧迎面撞上了一对人马。为首的正是云城太守李件。原来天色渐晚,李件放心不下便尽点了李牧的部属前来接应。
李牧一见为之一振“请太守陪将军先回,自有李牧杀敌。”
“天色已晚,敌情不明,追杀不可过5里。”赵括说完便策马径直向云城去了。
“属下明白。”说完李牧挥手做了几个手势。
他的部属左右各有200骑缓缓迂回而去。而中间的600骑则是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说话间第一队已经退到,李牧恐他们再有伤亡,便道“尔等自回云城。”
百人队中并无人搭理李牧,却都到左侧集结了。李牧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
片刻间第2队也到了,见了如此阵式其中一名百夫长一声大呵,队伍立即去到大队的右侧集结了。
匈奴的骑队呼啸着也赶了过来,还有大约五十步时李牧一声令下箭如雨出。两轮射完李牧宝剑一挥800骑兵呼号而出。而包抄的400骑兵这时也已经到位从两侧发起了攻击。顷刻间砍杀声不绝于耳。队型本来就比较松散的匈奴人,很快就被分割围攻陷入了各自为战。战斗进行的很是顺利,匈奴人在遭到突然的打击后,立刻明白了过来,又转而开始拼命地向后溃逃。掩杀了一阵之后,李牧立即传令停止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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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一回到云城,李牧先是将受伤和阵亡的将士安排了一翻,而后又到城楼上巡视了一遍,等完全放心之后便径直到太守俯象赵括和太守复命。
“禀告、将军、太守,敌军被歼五百余,其余的逃遁而去。我部阵亡一百三十二人伤145人,将军的亲随伤46人,无一阵亡。受伤的我已安排治疗,阵亡将士也全部接回了城中,待明日我亲自安葬他们”
“好好抚恤阵亡家属!尽量给他们多拨些钱粮。”
“是!”太守和李牧同时行礼答到。
“老将军镇守云中已有10余年了吧?”赵括忽然话锋一转。
“禀将军,一十三年了。”
“家小可在云中?”
“禀将军,除长子在军中效力,其余都在邯郸。”
“老将军为国效力,可谓一_4460.htm生忠勇啊!”顿了一下,赵括又到“以后邯郸若有差缺,括自当尽力将老将军调任,也好让全家团聚,安享天伦。”
“将军美意属下自是感激不尽,一切全靠将军安排。以往匈奴屡屡犯我边境,军中又缺大将故从不敢言归。而今李牧将军业已成熟,可堪大任,如今归去,某也可尽全放心了。”
“老将军为国为民可谓赤胆忠心,为国辛苦了大半生,赵某为将军着想一二自是应该,将军不必客气”
随后他又和太守、李牧就近日如何应对匈奴报复之事细细商讨了一番,等到夜上三更才去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是安宁,匈奴人并没有来报复。赵括一面尽力为这里向朝廷索要一些必须的补给器械,一面和李太守一起向李牧教授一些统兵、列阵的心得。时间过的很快,当赵括确定李牧完全能够接替太守一职,变起程回邯郸了。
回到邯郸的当晚,赵括便径直去了平原君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