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外婆,我来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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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象学校大门口的溪水,缓缓流过,似乎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是瞬间既逝去,让你来不及去感受它。

    一晃便到学期末,期末考试在即,庐大考试监考之严是出了名的,搞不好就是重修,更有甚者会退学!并且教室有摄相头监控,所以大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个个都在积极备考。

    终于交上了最后一份试卷,期盼已久的寒假也来临了,李宏图从考场冲进寝室,匆匆的带着几件行李便冲出了宿舍,刚下楼便一把被人拽住,定睛一看,原来是白灵。

    “你有事吗?”李宏图问道。

    “送你呀!提前祝你新年快乐!”白灵满脸笑容。

    白灵把李宏图送到校门口到火车站的汽车,摆了摆手道别,李宏图便心急火燎的去赶火车,回那个自己盼望已久的家。

    大凡农村过新年的时候,总是有祭拜先人的习惯。李宏图一大早便起来迎着廪冽的北风,到外婆的墓前去说几句心里话。

    几年前的这个时候,一位老人离开了这个让她倍感凄怆的人世,她静静的走了,而那些盼她早些死的人当时肯定是乐坏了,因为她不再是他们的累赘,不再吃他们花他们,更不会再让那些无耻的人去费心!

    而我作为她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外孙,唯一一个她打小最疼爱的外孙,在她走的时候因为家人考虑到不影响他的学习,没有告诉他,在她离开这个花花世界的时候竟然没有去看她最后一面。

    外婆,今天我来看您了!我是您的外孙图儿呀!(后来听妈妈说外婆在最后的时刻还在念叨我的名字,并且嘱咐妈妈说:“图儿心眼高,但是太固执,以后你要多劝劝他做什么事,不要太心急,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以后到了外面最重要的是让他注意身体!”现在每每想起妈妈给自己说的这些话,自己的眼角便会情不自禁的掉眼泪。)

    在童年的记忆里,外婆不知道为什么经常住自己家,不过也很希望她来,因为她来了妈妈就会给我们做好吃的,并且还到乡里的集市买水果和自己当时最爱喝的豆腐脑回来。但是外婆时常在跟妈妈说话的时候流泪,那时候不懂事问她那么大人为什么会哭,她总是对我笑笑说:“图儿,你将来一定要给你妈饭吃,不然你妈妈也会象我这样哭的。”当时不理解她说的什么意思,因为是我妈妈给我做饭吃,自己怎么会不给她吃那?再说她是我妈妈为什么不让她吃那?儿时还常常偎依着她听她讲故事,有时候她给我讲鬼故事时常因为害怕竟然不敢出门,一到了晚上总是害怕家里面的大门,总感觉门后面有鬼,每每进门时总是飞奔,大喊外婆您在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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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很少再听外婆讲故事,而是和自己的同龄伙伴在村子里玩。爸爸妈妈因为生计问题又不能陪在她的身边,所以她常常是孤独的一个人呆在家里。但还是有一件事情让我永远难以忘怀:记得一个夏天,自己背上不知道什么原因长了许多疮,很难受。由于那个时候贫穷的原因也没去看医生,她就每天烧一_4460.htm盆热水,然后放点盐给进去,给我搽背,后来竟然给搽好了,洗澡放盐竟然养成了习惯,以至到现在洗澡还总是或多或少的放点盐进去。

    上初中以后,和她交谈的就更少了。因为她给我讲的那些故事我都听腻了,并且自己开始看小说了,小说里面有更多有趣的故事。由于那时候年轻气盛,一和她讲话,就说将来我要到上海,将来要赚很多钱。这时她总是说自己在吹牛,每当她教训不要瞎说,自己便赌气不理她。这时她总是说:是不是嫌弃你外婆老了不中用,那我回去算了。这时候自己就会听她讲故事,因为我怕她回自己的家,怕她吃剩饭,怕她遭人白眼。自己不想让一个老人再经受什么,因为这时候长大的李宏图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更懂得了什么是爱!更因为她曾经对她外孙的爱!(听妈妈说自己出生时外婆虽然自己没钱,却凑钱给我做了一件新棉袄;并且在我很小的时候跟着妈妈到外婆家走亲戚,外公在写毛笔字,自己站在他的前面挡住了光线,他说了一句:跑一边去。自己扭头就跑,一直跑到家,而外婆在后面追,一直追到我家。现在想来当时真是不可思议,自己那么小的年龄竟然脾气那么撅,而受苦的却是她――我的外婆)。

    后来自己考上了大学,当妈妈告诉我外婆人走了,当时根本不相信,骑着自行车到她家去看她,结果那个她单独居住的老屋不见了,那棵和她相依为命的石榴树也被砍了,自己才知道她真的去了。本来打算给她报喜的却只能够默默为她祈祷。

    在我的记忆里,外婆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她更是一个勤劳手巧的人。出身富农的她经历过民国时代,特别是文革动乱使她饱尝人间世事的冷暖。想想她一辈子也挺可怜的,养育了几个子女,可是自己却是在七天不进食中离开这个她本应该很留恋的人世。想想她平时在自家的日子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更让人可恨的是在她没有自理能力时某些人是怎么想的,难道说一个生命将尽的老人,她还能苛求什么那?难道说一碗热腾的饭菜过分吗?她除了想要填饱肚子还有过分的需求吗?难道说作为一个动物基本的温饱需求也要被扼杀吗?为什么作为高级动物的人,却做出那种让人寒心的事!难道为一个死去的人办一个轰轰烈烈的葬礼能掩盖一切吗?难道说假惺惺的痛苦能告慰死者的灵魂吗?

    借:一个老人的幸福终结

    贷:一碗热腾的饭菜――儿女的孝心

    一个简单的会计等式就能让一个老人开心的离开人世,离开这个她操劳了一辈子的家,告慰一颗经历了世间沧桑的心灵,然而虽然简单却有那么多人不愿意去做。

    但愿世界上多一份人性,少一份畜生行为!作为高级动物的人能够做一些高智商的事情,让那些弱智行为产生的悲剧不再重演!让这个世界多一份关爱,多一份对弱者的同情,更精确的说是给那些操劳一生的老人一个生的权利!

    李宏图在外婆墓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离去,没有回头,因为不敢正视外婆的坟墓,想想在大学的表现,感觉没什么脸面再看她,以后自己还能再这样下去吗?难道自己的理想真的变成所谓的空想吗?

    李宏图骑着自行车痛苦的思索着,凛冽的寒风,冰冻的大地,双手被冻的钻心的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