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又来了一次,这次不但带来了朱元璋对长孙的问候,而且下圣旨对洪天照进行褒奖,除了让他担任长孙的侍读之外,朱元璋还赐给洪天照白银万两作为恩赏。
大明朝白银储量不多,每年全国的税赋不过两百余万两,万两白银已经是极大地手笔,而且这笔钱是真正的白银,并不是大明的宝钞,可见朱允?在朱元璋心中的位置。
李甘也被调入太子府当一个常侍,品阶虽然只有七品,但他这个七品比起济宁知府的五品还要风光得多,李甘现在跟着李常学习打理太子府的日常事宜,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将来的前途肯定不止如此,很多有心的人家已经开始打起他的主意,为的就是攀上洪天照这个太子府的大红人。
接下来的几日,洪天照一直在帮助朱允?调理身体。大丧之际只能素食,几个老太医得洪天照的令悉心的配置进补药膳,朱允?的身体一的好了起来。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太子的头七,朱允?作为嫡子嫡孙是必须为太子守灵了。
“长孙殿下,你的身体还很弱,今天不要跪的太久。”小女孩帮少年穿着衣服,眼睛里全都担忧的神情。
“父王薨逝,我作为嫡子没能尽孝已是心中愧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为父王守灵。碧玉,你放心吧,有洪先生在,我没事的。”朱允?摸着小女孩的脑袋道。
“哦,”小女孩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外面,“洪先生怎么还没来呢。”
朱允?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洪天照的声音。
“长孙殿下,属下来了。”
小女孩眼睛一亮,赶忙出去将洪天照引进来,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洪先生,你怎么才来啊。”
wWw. 洪天照笑了笑,道:“外面有点事情耽误了,长孙殿下,外面有礼部的官员求见,是为了太子大丧的事情。”
“那请洪先生叫他们进来吧。”朱允?点点头,小女孩上去扶住他的身子,将他扶到前厅的正椅上。
不一会,外面传来脚步声,几个人走了进来,全部身着青色的官服,官服外面罩上白绸作成的麻服,官帽上也被白绸包裹,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手持拂尘白面无须的老者,正是那个皇上身边的张恒张公公。
张公公看到洪天照点点头,对着朱允?右手拂尘一摆放至臂下拱手道:“老奴见过长孙殿下。”
朱允?点点头道:“张公公不必多礼。”
“谢长孙殿下。”
张公公身后的几个人也都向朱允?一一施礼,有礼部的,翰林院的,钦天监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极为严肃,如丧考妣一般。
朱允?看着他们说道:“不知诸位大人找本王有何要事?”
那个礼部官员赶紧上前一步道:“启禀长孙殿下,关于太子殿下的殡葬丧仪,皇上已经责成礼部和长孙殿下商议拟定,再报皇上御批,长孙殿下一直昏迷,卑职等一直不敢自行作出拟定。”
朱允?点点头道:“那礼部是如何拟定的?”
礼部的官员道:“古来太子丧仪皆有成法,礼部遍查古往成例,均认为以宋制最为妥当。太子薨逝本应按亲王礼仪,但陛下的意思是行皇帝半礼,以示与诸藩王的区别。我中华前朝并无此例,其中细节还要长孙殿下亲自拟定才是,这里有礼部拟好的条陈,请长孙殿下过目。”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小折子双手递到朱允?面前。
朱允?伸手接过打开观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楷,他大病初愈,看到折子上那些艰涩深奥的词语有些皱眉。
洪天照一直在旁边冷眼的看着,看到朱允?的身子有些发虚,他哼了一声道:“长孙殿下wWw.身子未愈,你们拣重要之处回禀一下就是。”
现在洪天照的大名在整个朝堂没有不知道的,那个官员虽然官居三品,也不敢对洪天照有半点无理,他忙拱手说了声是。
“按照礼制,民间如老父丧子,父要为长子要服丧一年。皇上日理万机非民间可比,应以日代月,服丧十二日,十二日后,皇上亲自为太子祭奠,祭奠完毕就消释平静。孝经有云夫孝,始于事亲,忠于事君,终于立身。长孙殿下已经承袭亲王爵位,不可与民间适之。民间子为父当守孝三年,长孙殿下当以日代月服孝三十六日。太子殿下生前已经帮皇上辅助庙堂,长孙殿下当以君之为天父之为地,以君孝以替父孝当为正理。”
他这一大段话半文半白,洪天照听的不是很清楚,朱允?倒是有些明白了,他想了一下道:“这么说,本王需要为父王守孝三十六日,那么民间该如何为父王守孝?”
那官员又道:“民间从太子薨逝之日起,在京城内的文武百官要在各个衙门住宿,次日要穿素服到文华殿量制麻服,三天后穿麻服到春和门前聚会哭丧;再过一天,穿素服行奉慰礼。那些应该参加祭礼和送丧的人,仍穿麻服系麻带举行丧礼。在京城内停止大小祭祀和奏乐,直到复土那天为止。停止嫁娶六十天。在京城以外的文武百官换上素服在衙门举哀,第二天穿素服行礼,停止大小祭礼和奏乐三十天,停止嫁娶三十天。那些内外使节致祭的,由皇上令光禄寺提供祭品,让百官致哀行礼。”
朱允?叹了口气道:“如此大张旗鼓,非我父王所愿,将京城的礼制和外省等同办理,停止婚嫁礼乐三十日,三十日后消弭即是。”
礼部官员道:“是,卑职等即刻回去重新拟定。”
朱允?点了点头道:“拟定好即向皇上呈报吧,另外将本王的孝服取来,本王要替父守灵,这是为人之子孝道,古来亦然,本王亦不能不遵从。”
待官员们退下,朱允?穿上孝服,看了一眼洪天照,洪天照身穿蓝色素服,腰间缠着白色腰带,身上并没有披挂白色麻服。
朱允?问道:“洪先生,你为何没有穿上麻服?”
洪天照既然已经是长孙侍读,已经是太子府里的人,理应为太子身穿重孝。
洪天照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道:“属下的麻服还没制好。”
朱允?哦了一声,让小女孩取来自己的麻服给洪天照穿上。他的身材矮小,麻服穿在洪天照身上并不适合,好在麻服只是披在身上,也没什么不适应。
待得朱允?整理好一切,几个人向前殿的太子灵堂走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