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这次多亏了洪先生，不然允?...哎，想我大哥，一向宅心仁厚，想不到天不假年，英年早逝，大哥啊。”说着又哭了起来。
洪天照听他言辞真切不像做作，心中也在思量，他对这个秦王了解的不多，毕竟他关注的都是和朱允?有关的一些人，秦王在朱允?即位之前就已经去世，没有对建文一朝起到任何的关系。
朱允?陪着秦王又哭了一会，叔侄二人开始聊一些太子以前的事情。
朱元璋长子朱标是朱元璋还是一方草寇，攻占太平府的时候出生，可以说是生于乱世。因为是朱元璋的长子，朱元璋非常的看重，当朱元璋还是吴王的时候就立为世子。洪武元年刚刚十三岁就立为太子，并拜大儒宋濂等为师，长大后，太子温文儒雅，慈仁殷勤，颇具儒者风范，并且已经参会政事，年纪不大就已有仁君之风，深受朱元璋的宠爱和臣民的爱戴。满朝文武莫不交口称赞，可以说是一个众望所归的好皇帝形象。和朱元璋这个草莽出身的老爸不可同日而语。
洪天照听他们说起太子心中暗想：温文儒雅，慈仁殷勤，颇具儒者风范？也就是说心慈手软了，看来朱允?的性格应该受到了他父亲的影响，以至于最后丢掉了江山，这就是所谓的好人未必能做皇帝的意思。如果说四海升平，天下平安的话，那一个好人做皇帝就是百姓的福分。但要是宫闱之间危机四伏，四海之内处处隐患，那一个性子软弱的皇帝就很难驾驭住这么大的场面。能够开宗立派的哪个不是英雄枭雄气吞山河的人物。过了几代之后能少出几个草包就不错了。仁心仁术是皇家大忌，心狠手辣才是王道。
洪天照一边想一边看着眼前的秦王，他心中有一种感觉，总觉的这个秦王会是改变朱允?命运的关键之人。
秦王和朱允?说了一会话，然后去拜见两位太子妃，朱允?跟随一同前去。
这次洪天照没有同去，他将黄子澄叫到旁边问道：“黄大人，秦王为何不在自己的封地而是滞留京城呢？”
黄子澄知道洪天照已经是太子妃指定的朱允?的老师，也没有隐瞒什么。
“先生初来，很多事情还不知道。去年有陕西道御史参奏秦王建造宫殿太过豪奢，施政不仁。以至有大量流民出走外省。西安驻守耿炳文前去劝阻，秦王居然提剑就刺。皇上震怒，八月秦王被召回京城。几日后御史胡子祺推荐以西安为都，认为举天下莫关中若也，建议皇上迁都西安。十日后，皇上令太子代天巡守视察关中。表面上是去看西安是否适合作为京都。其实最主要的是要查看秦王枉法事宜。”
这么说秦王是获罪入京的了，洪天照点点头，道：“那么太子去西安可曾查出什么事来？”
黄子澄苦笑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即使查出什么也不会如实的回复皇上，太子到了西安对流民颇多安抚，施行仁政。回京后向皇上献上关中地图，并对秦王颇多维护。这样秦王才暂时免遭罪责，一直住在京中秦王府邸，皇上也一直没有让他回去。”
原来如此，想不到秦王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作为一个王爷建造奢华的宫殿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身份在那呢，太过寒酸总也不好。可是施政不仁造成流民这个是大罪了，何况还要杀一个驻守将军。这事可是非同小可，一个不好最轻也要降爵，贬为庶人也不是不可能的，此中若无太子斡旋，恐怕秦王现在至少不能如此wWw.随意的走动。
黄子澄看了洪天照一眼，他犹豫了一下道：“洪先生初来我大明，很多事情还不甚了解，秦王是皇上的次子，现在太子已逝，他已经是皇长子了。”
洪天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黄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我这么说你还不明白吗？黄子澄心中着急，他本是太子幕僚，一切都是为了太子府的将来，既然太子妃已经让洪天照做了皇长孙的老师，那么洪天照理应为了皇长孙着想。
他没有犹豫，看了一眼周围小声说道：“洪先生，请问您对当今太子薨逝，储位空虚如何看待？”
洪天照笑了笑，随手将桌上的茶壶摆到中间，拿起两个茶碗围住茶壶，又拿三个茶碗围在两个茶碗之外。黄子澄看到他的动作有些迷惑，他不明白洪天照是什么意思。
洪天照指指茶壶道：“这茶壶里的水只够一碗，而有资格喝到此水的人只有二人，而有能力喝到此水的人还有三个，一切都要看茶壶的主人愿意给那个茶碗倒水，我说的对吗，黄大人。”
黄子澄眼睛一亮，他点头道：“不错，一切都要看茶壶主人的意思，不过，如果我们能将我们的茶碗做到最大最高，相信别的茶碗也不会有机会喝到此水。”
洪天照笑了笑道：“黄大人要做使这茶碗变大变高之人吗？”
黄子澄脸上一肃，低头拱手道：“在下只能做那茶碗变大变高的一块泥胚，而先生才是能将茶碗变大的能人。”
“黄大人真的高看我了，我不过一小小侍读，哪能做的了这么大的茶碗。”洪天照微微一笑道。
黄子澄走到他的身边，将茶壶里的水倒入茶碗递给洪天照，“汉孔融六岁让梨懂得谦逊之理，秦甘罗九岁为相使秦国七分天下，吴周瑜十三岁执掌八府六郡十三州的兵权，自古有大才者岂在年龄高下，洪先生，有您这个卧龙辅助长孙殿下，还有何事能难的到您？”这是当初他们初见之时，洪天照和他说过的话，今日黄子澄以此话转送给洪天照。
洪天照眯起眼睛看着他，这个黄子澄确实有仁者之风，自己初来太子府就受到太子妃如此重用，作为太子府的老臣，黄子澄但凡有点私心也绝不会和自己说这些，难怪朱允?一直那么信任他。
洪天照接过黄子澄手中的茶碗喝了一口，黄子澄心中大定，他低着身子给洪天照深深的作个揖，“以后太子府的一切，还望先生多多指点。”
黄子澄是太子的重臣，在太子府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这么一拜，已经将太子府的大权交到了洪天照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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