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听别人在向我描述这些时,我很好奇,就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真的要会会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老乡,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这么搞笑。没想到机会就这么来了,她居然会请我一起赴饭局,我问是从家乡来的领导吗?她说不是的,是省里一个在这里培训的领导,反正我又不认识,可以看她在领导面前演戏,又可以混一顿大餐吃,何乐而不为呢,我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上了车后,老乡介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一个中年男人说这是刘厅,开车的人带着一顶运动休闲帽,自称省城某个报社的周总。在车上,刘厅不时把头扭过来和我们交谈,在说到某个我们认识的平时还比较尊敬的领导时用却是不屑一顾的,还用一种鄙夷的语气调侃说,西夏的!我知道,只有一个人的位置比另一个人高时,才可以这么公然的表示他的不屑。刘厅扭过头来说,小黄啊,你是你们三个人这次都报了省里的公务员,我给你们一句忠告,不要头脑里老想着考试这回事,要劳逸结合,要放下包袱,要轻装上阵。我今天把你们叫出来就是要让你们放松一下的。想当年,我通过了大大小小的考试才走到今天,是深有体会的啊。当你太在意某件事时就会思想包袱很重,只有把什么都看开了,不在乎输赢,反而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成绩。我们那次招厅干部,我的笔试成绩比第一名低了好几分,还不就是因为放下包袱,轻松应对面试,结果反而综合成绩第一名。
我们作洗耳恭听状,都表示很受用。我承认,这个刘厅今天讲的话都是肺腑之言,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所以,我打心眼接受,虽然这个老乡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硬说我们三个人都在考公务员,把我这个不爱考试没有上进心的也扯进去了,还在赴饭局之前一再叮咛,不可戳穿她的谎言,我只好将错就错,有什么办法呢?好在,考公务员也不是什么丑事。
在车上一交流才知道,我这个老乡跟这个刘厅也不是什么老交情,只不过吃饭的时候,老乡没有乖乖的到我们学员餐厅,却跑到人家厅级领导的专用餐厅去了,共一张桌子吃了饭,所以就认识了。这次应该是私下里第一次出来吧。我不得不佩服我老乡,吃一顿饭也能结交上一个厅级领导。路程比我想象中要远,车子走绕着城市的环线尽量往偏僻人少的路线走,一度让我以为已走出偌大的省城了。心里甚至有点担心,这两个人不是拐卖人口的吧?还好,我们有三个人,他们又是在党校进修的,有名有姓的,应该不至于吧!虽然刘厅一直做神秘状,不肯告诉我们他到底是哪个单位的负责人。他说,这个还是不能随便透露的呢?我心想,吓唬谁呢,八成也不是个多大的官,要不然还怕人知道不成?也可能真的不是个什么大官,别人不是说不到北京不知自己的官有多小吗?这到了省城一个厅级领导应该也不算个啥了,真要是个级别高的领导出门都有专车的,哪还用坐别人的车。心里有了这些疑虑,还只能按在心里不表。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我们并没有飞出省城的掌控范围。这个叫“湘鄂情”的餐馆装修算比较上档次的,我们班的同学去年还在这里聚过一次,因为她老公在消防部队当个小领导,可以借机在这里吃霸王餐,我们也就跟着沾光了。但在同样一个地方吃饭,因为是不同的人,那待遇可就显出不同来了。上次我们在一起吃饭,最大个领导也就是小科级。这次围的一大桌可有报社老总、某个县级市的副市长、几个什么鸟公司的老总、银行行长,还堂而皇之的坐了个厅级领导,最不济的是我们三个混饭吃的也是打着省委党校研究生的牌子,真可谓人才济济啊!刘厅和那个张市长一个坐正席,一个坐客席,小黄挨着刘厅坐,接下来依次是小唐和我。我下面是报社的那个周总。那边张市长带过来的朋友就自然在那边按主次一字儿排排坐。说来,我们是沾了老乡的光,因为她挨着厅长坐,我们_4460.htm也就有了坐在上面比较主要的位置的机会。
这次饭局喝的是红酒,那个县级市的副市长从自己的车上拿过来的。我一直都觉得红酒是酒中珍品,酒中贵族。什么白酒、啤酒我都不爱喝,只有当桌上有红酒时,我的精神才会为之一振。说来,我也只喝过有限几次高档的红酒,但从此我就对自己说,喝酒我只喝红酒,像我这等百姓自然好久没喝过上好的红酒了,还真的有点心痒痒了,岂肯放过这等灌红酒的大好机会,在这样的场合,也只能用灌了,是真的糟蹋这种酒的品质了,好酒应该是用来品而不是用来灌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跟这帮俗人在一起,不大口大口的灌,你还能指望他们小口小口的品吗?那种有情调的事似乎更适合情人之间。这次市长同志提供的红酒自然差不了,所以,当大家一起碰杯时,看到对方不论男男女女都一干而尽时,我也是毫不含糊的一饮而尽。痛快啊!一场饭局下来,我不确定我到底喝了多少杯,反正高脚杯里的红酒也只是刚刚遮过杯底,一口就能灌进肚里。一起跟我被老乡拉去的另一个她的同学小唐说,第一次跟你一起在外面吃饭,看你喝酒就知道你这人很实在。我心笑,人实在倒也不假,但不是因了这喝酒的架势,这红酒是我爱喝的,能不实在吗?
酒足饭饱,似乎该娱乐下,缓解下气氛了。行长旁边那个我开始没注意到的小妞开始唱主角了。乍一看,也是个不起眼的小妞,穿得也很朴实,年纪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但把头发盘在脑后就有了点老气横秋的意思。如果她不出来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她是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但是她没有,她站出来了,一个一个的敬酒,说话的声音甜甜的,黏黏的,手舞足蹈的再加上连蹦带跳,肢体语言很丰富,最要命的是她的眼睛会放电,跟人说话时就把眼睛瞪大了望着你,还一眨一眨的,加上脸上的一对小酒窝,很有杀伤力。因为有了这表情,有了这肢体语言,她原本不起眼的五官就顿时生动了不少,变得既有点像个长不大的小顽童,又像个迷人的小妖精了。行长看她表演得大家都很高兴,就得意的介绍说这是自己的一个业务员,本来说今晚想请自己吃饭的,就把她顺便带过来了。当市长说到今晚的这个红酒什么方面还差那么一点儿说,小妖精撅着嘴许愿,下次我送一瓶好的给徐市长。徐市长被她逗得很兴奋,一气之下灵感大发说了不少荤段子。林总把帽子取下来,原来是个光头,在座的人都戏说跟蒋介石像一个模子出来的。小妖精娇嗔的说,想到周总的报纸上宣传下自己的产品,不知周总意下如何?周总说,欢迎啊,我们报社的宗旨就是,无论大小、长短,欢迎来(稿)搞!周总当即就封那个小妖精为宋美龄,感情他们是想做一对鸳鸯的。
吃完饭后,大家开车去一个叫“钻石钱柜”的歌厅去唱歌,据说是麓城音响效果比较好的一家。到了歌厅昏暗的光线下,看到那个小妖精和那个银行行长搂搂抱抱,我这才知道,小妖精果然是小妖精。后来,小妖精又叫来了她的两个女伴,什么飞飞、燕燕的,一看就是化名,打扮得妖里妖气的,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叫来的,人小鬼大扮天真纯情。都和人到中年的行长搞到一起了,还假天真的样子,真可恶啊!
我们在歌厅里依然保持着和在吃饭时差不多的座位顺序。我很识趣的坐到离厅长远远的地方,但我知道他的眼睛在搜索我,因为我刚刚在车上还是忍不住秀了下自己,把自己喜欢文学,是省作协会员这件事说了出来。再加上我们有相同的经历,第一学历都是中专,然后自考大专、本科,甚至就连文凭都是同一所学校颁发的。他立马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的认同感。我这才知道刘厅平时也喜欢舞文弄墨,难怪在歌厅时,刘厅用眼睛搜索我,还明确的要我坐到他身边的另一边去。这样一来,他就一边是他的旧识小黄,一边是他的新欢我。他说,你坐到这里来,我们可以聊一聊文学。我虽然觉得这样被美女左拥右抱的便宜了他,可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乖乖的坐到他身边去。不过坐了一会儿我觉得不自在,还是找了个机会远远的闪开去。因为歌厅实在不适合清谈,我也不是个伶牙俐齿的会说讨人欢心话的人,何况他问到过的几本书我都没有看过。
刘厅在歌厅开始唱歌时显得水平一般般,但唱着唱着就慢慢渐入佳境了。特别是和小黄以及小唐的几首情歌对唱,简直就达到了他个人的最佳状态。大概平时到歌厅的机会多了,被人吹捧了几句,那自信就无端上去了,不好的也变好了。K歌K得多了,再差的水平也练就出来了,那感觉也练出来了,那情绪也到位了,能不唱得好吗?当领导就是这点好,当你手中有了权力,你的光晕效应就有了,缺点也变成优点,弱势也能变成强项!
我们宿舍十一点半关门,我们在宿舍关门之前回来了。这个晚上看得出是皆大欢喜。美中不足的是在十点多时,小黄同志接了一个神秘电话就先我们一步离去了,她说她家乡的领导来了,她要去应酬。她走了之后,我还真有点慌,好像怕我和小唐魅力不够,陪不好许厅怕许厅失落似的。看来人真是贱骨头,我们有什么义务陪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还要负责让他玩得开心呢,那自己岂不成了免费的三陪女嘛!还好,小唐表现得落落大方,一再拉着刘厅情歌对唱,说唱累了刘厅自然就会想着早点回去。许厅果然唱得很尽兴,可谓是尽兴而归吧。许厅分别问了我们每个人的电话号码,这让我觉得,一个厅级领导主动去问几个小女生的电话号码,是不是有点不够矜持。问就问吧,还详细的问了我们的名字,感情是真的一一存到他的手机上去了。那么凭这种方式认识的女孩子的电话号码,手机上一定已经存了不少吧?再说了,他问了我们的姓和名,却不肯把自己的告诉我们,这真的一种不对等的地位优势呢!分别时,刘厅说,你们这个月要考公务员,我就不影响你们了,等考完考试再来聚一聚。
我回来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刘厅一条短信,只有一句话“如果你要追求阳光,你就躲不开背后的阴影。”我猜他这条短信也许是群发的,小黄收到了,小唐收到了,我也收到了。我琢磨了那句话的意思,开始还不太明白,以为是一句单纯的励志性的话语,后来一研究不对。回想他去去吃饭时在车上打趣,什么一个领导要有三个秘书,一个是写材料的秘书,一个是跑腿的秘书,一个是贴身秘书。小黄那时还装傻,什么是贴身秘书,周总解释说就是24小时在身边服务呀!什么阳光,什么阴影,这莫不是暗指一个人如果想得到什么就必然要付出代价的。比如我们如果想改变目前不尽人意的工作环境,他也许有能力帮助我们改变命运,但我们必须要牺牲色相,做他的情人或者小蜜作为交换条件才能获得!
看来这个刘厅果然是不甘寂寞的,如果他真的权高位重,他的身边应该已经不缺女人了。再来诱惑我们这些小女生,是贪得无厌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