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行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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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建五年已丑,春立,平因其亡父未仕而撼,遂决心与友次阳赴建业科举。冬末,平便与友期行,十余日后,行至赣水,正值春至暴雨,鄱阳湖水势大涨,平与次阳不得过,只得栖于赣水边丰和小县。

    二人居于客店,五日,被卷入奇案,又三日,为免误考期,平以奇谋破之。

    ――《六国,谋士篇,崔逸隐传》

    我很高兴伯父伯母的通情达礼,五个月后的正月初十,也就是立春日,我便与次阳起程了。

    那日,伯父将一个包裹交给我,诚然道:“逸隐,这里面有我从叔父那里弄来的科举碟文以及三千两银票,还有,我需嘱咐你,考上了不要骄,若没有考上那也无需灰心。”伯父的话让我心里充满了暖意,回过头看看次阳,而此刻伯母正将一个书架往他背上放,毕竟他是习武的,重的当然由他背了。

    次阳虽是去参加武举,但哪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女远离,所以当我们走出老远,伯母终究是哭了出来,依稀间,还_4460.htm听到伯父安慰伯母道:“放心吧!义儿这孩子虽然顽劣,但有逸隐在,义儿平时很听他的话,且我看他将......”后面的话我是听不清了。

    石纪的叔父便是建宁太守,他发的文牒的级别比县里发的文牒要高,所以凭牒书我们便可以去当地县衙中办理住宿,之后便可以免费到驿站借宿,用这样的方法在接下来的十天里我们省了不少钱,虽然次阳让我投宿好的客栈,但我却拒绝,因为那样不只需要付钱还有可能碰到黑店,对于这样的说法他也对我无计可施。

    十日后我们便赶到了赣水,住宿在了一个叫丰和的小县里,因为驿站年久失修,如今根本无法住人,所以我们只能在一家名叫“有客来”的客栈居下。

    那晚,半夜,我忽然惊醒,是一个响雷将我震醒的,拉开窗子,外面竟是下起了倾盆大雨,我不禁担心起来,若是赣江涨水,船不得过的话那科举该如何是好。

    第二天,大雨还是下个不停,但雨势却小了很多,然而,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鄱阳湖涨水,巨浪携着吞天之势冲进赣江,让赣水猛涨,河边的不少人家都迁离,江面波涛汹涌,船支根本无法通过。

    今天是涨水后的第四天,我昨天去过赣水,水势已经下调,雨量也减少了很多,我估计明日江面便可初步稳定,到时便可以过江了。

    次阳不知道又去哪里野了,我在他背的书架里找到了一本《志异游》这是一本写鬼怪的小说,对于我来说这本是消遣而已。

    我将一把长椅放到窗边,窗子被我用短棍支住,屋檐的水是滴不进的,坐在椅上,我翻开了第一页。

    过了良久,当我看到三十二页时这里的故事引起了我的兴趣,故事大意是说:前朝盛世年间,在江南有人杀了人,被杀者化为冤鬼来索命云云。看到后面我也有些无聊,就着窗外风雨打叶声,及点点困意,在椅上打了个盹。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将我惊醒,我赶紧匆匆开门,只见外面的各个房间都有人走了出来,争相询问发生什么,我仔细分辨了叫声的方向,是二楼,便往楼梯走去,一楼的其他人见了也跟着我上去。

    来到二楼,我看见了天字八号房外聚了五六个人,我便向那边走去,进到里面我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室内一片狼藉,地上有一具中年男性尸体,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也不害怕,这时有人准备去移动他,我赶紧大叫住手,好歹看过刑事之类的书,规矩是明白的。

    我将好几个想进到屋里看热闹的人推出去,对门脚吓得哆嗦的小二大声说:“怎么还不去官府报案,还有通知掌柜,若有人想退房一虑不准。”小二颤颤的跑了出去,我想他应该便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吧!

    地上有一片血迹,我小心的淌过,在尸体旁蹲了下来,他是呈仰面朝天的样子死的,我解开他的衣服,摸了摸体温,还有余热,说明死后还未超过一个时辰,致命伤是胸口三处疮伤,根据我学到的知识判断应该是锐器之类所致,我又看了看面部表情,带的是惊愕,似乎是不相信一般。

    我起身看了看周围环境,旁边是一个圆桌,胡凳摆放得东倒西歪,桌上摆放着两杯茶。死者的行礼是一个简单的包袱,也被翻过,里面的东西除了几件衣服再无别的用品。

    此时衙门的官差也赶到,同时来的还有仵作。而次阳却也不久才到。

    官差将整个客栈封锁,所有人都不得出入,因为官差问过掌柜,今天没有人退房也没有陌生人去楼上,而根据仵作验尸的结果,应该是熟人做案,与我的推断不谋而合。

    下午,我们一行十六人被带进了衙门里,其他十四人都跪下,我与次阳因为是应届的考生所以我们不需下跪。

    堂上的县官开始一个个询问我们案发当时,最终有五人因为没有不人证证明自已不在场而被定为嫌疑,其中便包括了我。

    今天是正月二十五,春分日是二月二十四,还有约一月便开考,而我们行的路程连一半都不到,我虽然竭力解释自己当时正在睡觉,但因为我也有充分的作案时间,所以那县官怎么也不相信我。

    又过了三天,我被囚禁在了那个客栈里,次阳快无法忍受了,而我也有些烦扰,因为死者的身份虽然已经弄清,名曾大牛,但那个与死者想熟的凶手却还未抓住,这日我闲着无聊,又翻开了《志异游》,恰巧翻到了三十二页,这里面的故事正是说的杀死朋友的故事,忽然一个计划在我脑里形成,越想越觉得可能,于是出了房门于那个监视我的衙役耳语了几句.....

    当我将计划告诉那个县官与次阳时他们也拍手叫好,于是在三人的密谋下傍晚便将其他四人带了过来。

    我虽然提供了计划,但县官也并不放过我,说如果事实证明其他四人没有的话那凶手便是我,于是将我也放在了他们其中,我并不在意,因为我毕竟没做过。

    我们被带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黑屋子,里面摆放着一具白布掩盖的尸体,这正是那死者,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县官对我们说,他能让死尸起来自己抓凶之类的恐怖话语,我虽然不怎么信鬼神,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信,特别里面有一个中年壮汉吓得冷汉直流。

    之后,县官便将我们关在里面,今夜我们会在这里度过。

    我淡定自若的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起来,其他人一个个颤颤抖抖的找地方休息。我注意到,那个中年汉一直蜷缩在角落里,不敢看堂中的死尸,我便有些怀疑,我便大声咳嗽一声,然后便躺下了。

    半夜,一声尖叫,我一直在心安理得的睡眠,听到响声,我心道,好戏要开始了吗?睁开眼,只见“死尸”已经站了起来,披着白布,左右移动似乎在飘。我心道,次阳

    这家伙真能演。只见这家伙径直扑向那个中年壮汉,壮汉吓得赶紧跪下叫道:“大牛,我不是故意杀你的啊!谁叫你带那么多钱呢!”

    这句刚说完,门就被打开,众衙役与县官一拥而入,将那人抓住。

    后来据那人交待,他们是河对面村庄的人,是过来收债的,因死者收回了大量银钱,他竟起了歹心,杀人后逃回房里,因为害怕所以不敢逃走,想出逃时又因为我吩咐了掌柜且官差来的及时。

    渡过赣水,本是很活泼的次阳一直沉默,直到抵达洪州时才恢复,后来我问他:“有何感触,”他只答:“人心,险恶。”我点点头,对于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少爷来说了解人心是他步入外面世界的第一步。58xs8.com